紫金山的晨雾裹挟着刺骨寒意,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渗入警校行政大楼会议室。玻璃窗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水雾,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在窗面上勾勒出扭曲的纹路,模糊了外面阴沉的天色,使得室内愈发压抑。李乡林手中的水烟袋重重砸在檀木桌上,震得《搜山行动报告》边角卷起,铜锅磕出的火星如流星般飞溅,落在摊开的验尸档案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小洞。“反日分子一个没抓到,自己人还折了!” 他脖颈上暴起青筋,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扫视着噤声的众人,最后如鹰隼般死死钉在刘丹和籍威身上,“刘宏宇的死因,今日必须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许涛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毒蛇吐信,阴冷而又充满算计。他刻意缓步绕着会议桌踱步,皮鞋踏在青砖上的 “嗒嗒” 声响,如同催命符般在寂静的室内回荡,每一步都似在众人的心脏上敲击。“教育长,刘宏宇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是刘丹,而那致命的螺旋状勒痕,似乎与籍威师兄九节鞭的铜铃纹路极为相似。更蹊跷的是,搜山全程,他俩多次脱离队伍单独行动!” 他拖长尾音时,舌尖轻轻抵着上颚,那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藏在微扬的尾调里。会议室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让压抑的气氛几乎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众人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沉重起来。
籍威瞬间青筋暴起,脖颈上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腰间九节鞭的铜铃随着剧烈呼吸疯狂晃动,发出细碎而又急促的声响。他后颈的月牙胎记涨成暗红色,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许涛!仅凭臆测就想栽赃?信不信我现在就用这九节鞭 ——” 他作势要抽鞭,鞭梢己经甩出半道弧线,却被李乡林猛地拍案打断。“够了!” 水烟袋里的烟灰西处飞溅,落在许涛锃亮的皮鞋上,“空口无凭的话少说,证据呢?”
许涛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他猛地掀开覆盖尸体的白布,仿佛揭开一场阴谋的序幕。刘宏宇青紫的脖颈暴露在众人眼前,细密的螺旋状压痕在日光灯下清晰可见,宛如一道道无声的控诉。沈清如下意识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色苍白如纸,目光焦急地看向刘丹,眼中满是担忧与紧张。她的白围巾轻轻颤动,在这死寂的氛围里,像是一面脆弱的求救信号旗。
刘丹却出奇地镇定,他缓步上前,皮鞋踏在地面的节奏平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似在宣告着胸有成竹。当他蹲下身子,专注盯着尸体手腕处的擦伤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 死者指甲缝里嵌着的绿色碎屑,正是紫金山崖壁独有的苔藓。“教育长!” 刘丹突然起身,军靴重重踏地,声音铿锵有力,在会议室里回荡,“搜山当日,刘宏宇在断崖处发现可疑脚印,执意下到崖底查看。我上前劝阻,让他等待支援后一同前往,却被他大力推搡,这手臂上的抓痕便是当时留下的!” 他扯开衣袖,新鲜的抓痕蜿蜒交错,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当时的惊险。“教育长您是知道的,还是我第一时间回来给大家报信的,结果没想到大家还是去晚了,让反日分子得逞了,刘宏宇分明是被反日分子用崖边缠绕的藤蔓勒住脖颈!” 他说话时,手指不自觉着口袋里父亲的铜纽扣,那是支撑他保持冷静的力量源泉,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之前布置的假现场不要出现纰漏。
然而许涛却突然冷笑,那笑声充满了质疑和挑衅:“这些不过是你们提前串通好的把戏!谁能证明不是你们杀害刘宏宇后再回来给我们报信的?” 他边说边掏出白手绢擦拭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首首刺向刘丹。
会议室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刘丹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动作沉稳而自信。展开后是一截缠绕藤蔓的树枝,仿佛握着关键的钥匙。“这是今早我重返现场找到的,藤蔓上的螺旋压痕,与死者脖颈勒痕完全一致!” 他将物证推到李乡林面前,眼神坚定,“教育长不妨派人去断崖查证,那里必然还有打斗的痕迹!” 他说话时,余光瞥见沈清如微微点头,那是对他提前布置好现场的无声肯定,同时也注意到许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李乡林着水烟袋,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许涛,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你说他俩可疑,那你自己带队搜山时,为何独自往相反方向去了整整两小时?” 许涛脸色瞬间煞白,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如同被戳穿阴谋的狐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慌乱不己,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手中的白手绢都被攥出了褶皱。
“够了,我们警校怎么可能会有反日分子,刘宏宇一定是被那三个逃走的反日分子杀害,你们再去把打斗现场的痕迹采集一下就向警政部反应吧,散会” 李乡林说道。众人陆续起身离开,刘丹与籍威对视一眼,默契地放慢脚步。他们知道,这场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许涛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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