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混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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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混战(一)

 

吕布在海滨收集残兵败将,众将纷纷前来会集。吕布见状,说道:“吾军虽少,尚可破曹。”然而,陈宫却摇头道:“今曹兵势大,未可与争。先寻取安身之地,那时再来未迟。”吕布听后,沉默片刻,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陈宫说道:“可往投袁绍,冀州富庶,或可容身。”吕布点头道:“好,吾欲再投袁绍,何如?”陈宫沉吟道:“先使人往冀州探听消息,然后可去。”吕布听从陈宫的建议,立刻派人前往冀州打探消息。

与此同时,袁绍在冀州得知曹操与吕布相持的消息后,谋士审配立刻进言道:“吕布,豺虎也。若得兖州,必图冀州。不若助操攻之,方可无患。”袁绍听后,微微点头,说道:“好,就依你之计。”随即派遣颜良领兵五万,前往助曹操。

细作得知袁绍的动向后,立刻飞报吕布。吕布听后大惊,急忙与陈宫商议对策。陈宫说道:“袁绍不可靠,徐州刘玄德新领州事,可往投之。”吕布听后,微微点头,说道:“好,就投徐州。”

吕布带着残兵败将,一路风尘仆仆,来到徐州城外。刘备得知吕布前来,心中暗自思忖:“吕布乃当今英勇之士,不可轻易拒之门外。”于是说道:“布乃当今英勇之士,可出迎之。”糜竺却在一旁劝道:“吕布乃虎狼之徒,不可收留;收则伤人矣。”刘备摇头道:“前者非布袭兖州,怎解此郡之祸?今彼穷而投我,岂有他心?”张飞却在一旁说道:“哥哥心肠忒好。虽然如此,也要准备。”

刘备随即领众出城三十里,亲自迎接吕布。两人并马入城,一同来到州衙厅上。双方讲礼完毕,坐下后,吕布说道:“某自与王司徒计杀董卓之后,又遭傕、汜之变,飘零关东,诸侯多不能相容。近因曹贼不仁,侵犯徐州,蒙使君力救陶谦,布因袭兖州以分其势;不料反堕奸计,败兵折将。今投使君,共图大事,未审尊意如何?”刘备说道:“陶使君新逝,无人管领徐州,因令备权摄州事。今幸将军至此,合当相让。”说完,便将徐州的牌印送与吕布。

吕布正欲伸手去接,刘备身后的关羽、张飞却面露怒色。吕布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佯笑说道:“量吕布一勇夫,何能作州牧乎?”刘备又再三谦让,陈宫见状,连忙说道:“强宾不压主,请便君勿疑。”刘备这才作罢。

随后,刘备设宴款待吕布,众人收拾宅院安顿下来。第二天,吕布回请刘备,刘备带着关羽、张飞一同前往。饮酒至半酣,吕布请刘备入后堂,关羽、张飞也一同跟了进去。吕布让妻女出拜刘备,刘备再三谦让,吕布说道:“贤弟不必推让。”张飞听了,瞋目大叱道:“我哥哥是金枝玉叶,你是何等人,敢称我哥哥为贤弟!你来!我和你斗三百合!”刘备见状,连忙喝住,说道:“翼德不可无礼!”关羽也连忙劝道:“三弟,不可鲁莽!”刘备又对吕布说道:“劣弟酒后狂言,兄勿见责。”吕布默然无语,心中暗自警惕。

须臾,席散。吕布送刘备出门,张飞却跃马横枪而来,大叫:“吕布!我和你并三百合!”刘备见状,心中大惊,连忙让关羽劝止。关羽急忙上前,说道:“三弟,不可鲁莽!今日之事,不可再起争端。”张飞听了,怒气未消,但见关羽劝阻,只好恨恨地瞪了吕布一眼,转身离去。吕布望着张飞的背影,心中暗道:“刘备手下有如此猛将,不可小觑。”

次日清晨,吕布来到刘备府上辞别,说道:“蒙使君不弃,吕布感激不尽。但恐令弟辈不能相容,布当别投他处。”刘备听后,心中不忍,连忙说道:“将军若去,某罪大矣。劣弟冒犯,另日定当陪话。近邑小沛,乃备昔日屯兵之处。将军不嫌浅狭,权且歇马,如何?粮食军需,谨当应付。”吕布听后,微微点头,说道:“如此,布便不客气了。”说完,拱手作别,自引军投小沛安身去了。刘备望着吕布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转身回去埋怨张飞不题。

却说曹操平定山东后,表奏朝廷,被加封为建德将军、费亭侯。此时,李傕自任大司马,郭汜自任大将军,两人横行无忌,朝廷无人敢言。太尉杨彪、大司农朱儁暗中奏禀献帝,说道:“今曹操拥兵二十余万,谋臣武将数十员,若得此人扶持社稷,剿除奸党,天下幸甚。”献帝听后,泣道:“朕被二贼欺凌久矣!若得诛之,诚为大幸!”杨彪说道:“臣有一计:先令二贼自相残害,然后诏曹操引兵杀之,扫清贼党,以安朝廷。”献帝问道:“计将安出?”杨彪说道:“闻郭汜之妻最妒,可令人于汜妻处用反间计,则二贼自相害矣。”献帝听后,大喜过望,立刻书密诏付杨彪。

杨彪随即暗中派夫人以他事进入郭汜府中,乘机向郭汜的妻子告密道:“闻郭将军与李司马夫人有染,其情甚密。倘司马知之,必遭其害。夫人宜绝其往来为妙。”郭汜的妻子听后,大惊失色,说道:“怪见他经宿不归!却干出如此无耻之事!非夫人言,妾不知也。当慎防之。”杨彪的妻子告辞归去,郭汜的妻子再三称谢。

过了数日,郭汜又要前往李傕府中饮宴。他的妻子劝道:“傕性不测,况今两雄不并立,倘彼酒后置毒,妾将奈何?”郭汜不听,妻子再三劝阻,郭汜这才作罢。当晚,李傕派人送来酒筵,郭汜的妻子暗中在酒中下毒,然后才献给郭汜。郭汜正欲饮酒,妻子说道:“食自外来,岂可便食?”于是先让狗试吃,狗立刻死去。郭汜大惊,从此对李傕心怀疑虑。

一日朝罢,李傕力邀郭汜赴家饮宴。至夜席散,郭汜醉醺醺地归去,偶然腹痛。妻子说道:“必中其毒矣!”急忙让用人粪汁灌之,郭汜吐出毒物后才安定下来。郭汜大怒,说道:“吾与李傕共图大事,今无端欲谋害我,我不先发,必遭毒手。”于是秘密整顿本部甲兵,准备攻打李傕。

早有人将此事报知李傕,李傕听后大怒,说道:“郭阿多安敢如此!”随即点起本部甲兵,前来攻打郭汜。两处合兵数万,就在长安城下混战,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乘着战乱,士兵们纷纷掳掠居民,哀嚎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李傕的侄子李暹趁机引兵围住宫院,用两辆车,一乘载天子,一乘载伏皇后,让贾诩、左灵监押车驾。其余宫人内侍,都只能步行跟随。众人拥出后宰门,正巧遇上郭汜的军队,乱箭齐发,射死宫人无数。李傕随后掩杀,郭汜的军队被迫后退,车驾冒险出城,却被李傕的军队不由分说地拥到李傕营中。

郭汜得知李傕劫了天子,大怒,立刻领军前来营前厮杀。帝后都被惊恐万分,哭声震天。

郭汜的军队抵达郿坞,李傕急忙出营接战。双方交战不久,郭汜的军队便逐渐不支,只能暂且退去。李傕趁机将帝后车驾转移到郿坞,命侄子李暹严密监视,切断了宫中与外界的联系。宫中饮食供应逐渐中断,侍臣们饥肠辘辘,面露饥色。

一天,献帝派人向李傕索要五斛米和五具牛骨,想分赐给左右侍臣。李傕听后大怒,说道:“朝夕上饭,何又他求?”他故意以腐肉朽粮相赐,这些食物臭不可闻,根本无法食用。献帝见状,气愤地骂道:“逆贼首如此相欺!”侍中杨琦急忙劝道:“陛下,李傕性残暴,事势至此,且忍耐一时,不可撄其锋也。”献帝听后,只得低头无语,泪水浸湿了袍袖。

正在此时,左右侍臣突然来报:“有一路军马,枪刀映日,金鼓震天,前来救驾。”献帝急忙命人打听是谁,得知竟是郭汜,心中不禁更加忧虑。

只听坞外喊声大起,李傕引兵出迎郭汜。他鞭指郭汜,怒骂道:“我待你不薄,你如何谋害我!”郭汜也毫不示弱,说道:“尔乃反贼,如何不杀你!”李傕反驳道:“我保驾在此,何为反贼?”郭汜冷笑道:“此乃劫驾,何为保驾?”两人争吵不休,最终决定单挑,约定不许用军士,只凭两人决一胜负,赢的便把皇帝取去。

两人随即在阵前厮杀,战到十回合,不分胜负。此时,杨彪拍马而来,大叫道:“二位将军少歇!老夫特邀众官,来与二位讲和。”李傕、郭汜听后,各自收兵回营。

杨彪与朱儁会合朝廷官僚六十余人,先来到郭汜营中劝和。然而,郭汜竟将众官尽行监下。众官纷纷抗议:“我等为好而来,何乃如此相待?”郭汜大怒道:“李傕劫天子,偏我劫不得公卿!”杨彪急忙劝道:“一劫天子,一劫公卿,意欲何为?”郭汜听后,怒不可遏,拔剑欲杀杨彪。中郎将杨密急忙上前劝阻,郭汜这才放了杨彪和朱儁,其余官员仍被监禁在营中。

杨彪对朱儁说道:“为社稷之臣,不能匡君救主,空生天地间耳!”说完,两人相抱而哭,竟昏绝于地。朱儁回到家中,不久便因悲愤成病而死。

自此之后,长安城陷入了一场无尽的浩劫。李傕与郭汜的军队如同两股汹涌的洪流,每日在城内外展开殊死搏斗,战火连天,硝烟弥漫。这场混战持续了整整五十余日,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中度过,每一天都有无数的生命消逝。

李傕与郭汜的军队在城中横冲首撞,双方的士兵们在街头巷尾展开激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街道上布满了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双方的将领们各怀鬼胎,为了争夺对天子的控制权,不惜牺牲无数士兵的生命。他们互相指责,互相攻击,将长安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

百姓们在这场灾难中苦不堪言。他们的家园被战火摧毁,亲人被战火夺去生命。许多人在混乱中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市场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取而代之的是荒芜和死寂。商铺关门,行人绝迹,只有偶尔传来的哭声和喊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城中的粮食逐渐匮乏,物价飞涨。许多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冒险外出寻找食物。然而,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士兵们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饥饿和恐惧笼罩着整个长安城,人们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李傕与郭汜的军队在混战中死伤无数。士兵们在战斗中毫无畏惧,但他们的生命却如同草芥一般被轻易夺走。许多士兵在战斗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战友,但他们仍然不得不继续战斗。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但他们却无法停下手中的武器。

这场混战持续了五十余日,每一天都像是在重复着昨天的噩梦。长安城的百姓们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太多,他们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他们的未来变得渺茫。许多人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希望,他们不知道这场灾难何时才能结束,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看到和平的一天。

终于,五十余日的混战结束。长安城己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荒芜一片,曾经热闹的市场如今死寂无声。无数的生命在这场灾难中消逝,无数的家庭在这场灾难中破碎。长安城的百姓们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太多,他们的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泪水和绝望。

李傕平日里最痴迷左道妖邪之术,常常在军中请女巫击鼓降神,祈求神灵保佑。贾诩多次劝谏,但李傕根本不听。侍中杨琦见状,心中忧虑,便密奏献帝道:“臣观贾诩虽为李傕的腹心,但他实则并未忘记君王,陛下当与他共谋大计。”

正说着,贾诩来到殿前。献帝立刻屏退左右,泣声对贾诩说道:“卿能怜惜汉朝,救朕一命吗?”贾诩听后,立刻拜伏于地,说道:“这本就是臣的心愿。陛下且勿多言,臣自有计策。”献帝听后,心中稍安,收泪谢过贾诩。

不多时,李傕来到殿中,带剑而入。献帝见状,面色如土,心中惊恐万分。李傕却故作镇定,说道:“郭汜不臣,监禁公卿,欲劫陛下。若非我全力保护,陛下恐怕早己被掳。”献帝听后,心中虽知其虚情假意,但为了保全性命,只能拱手称谢。李傕见状,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此时,皇甫郦入见献帝。献帝深知皇甫郦能言善辩,又与李傕同乡,便下诏让他前往两边解和。皇甫郦奉诏后,先来到郭汜营中劝说郭汜。郭汜说道:“只要李傕送出天子,我便放出公卿。”皇甫郦随即来到李傕营中,说道:“今天子以某是西凉人,与公同乡,特令某来劝和二公。汜己奉诏,公意若何?”

李傕听后,冷笑一声,说道:“吾有败吕布之大功,辅政西年,多著勋绩,天下共知。郭阿多不过是个盗马贼,竟敢擅劫公卿,与我相抗,誓必诛之!你且看看我的方略士众,难道还怕郭阿多不成?”

皇甫郦听后,微微一笑,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昔有穷后羿恃其善射,不思患难,以致灭亡。近董太师之强,君也亲眼所见,吕布受恩而反图之,须臾之间,头悬国门。由此可见,强固不足恃矣。将军身为上将,持钺仗节,子孙宗族,皆居显位,国恩不可谓不厚。如今郭汜劫公卿,而将军却劫至尊,到底谁轻谁重呢?”

李傕听后大怒,拔剑叱道:“天子使汝来辱我乎?我先斩汝头!”骑都尉杨奉见状,急忙劝道:“今郭汜未除,而杀天使,则汜兴兵有名,诸侯皆助之矣。”贾诩也从旁力劝,李傕这才稍稍息怒。贾诩随即推皇甫郦出营。皇甫郦大叫道:“李傕不奉诏,欲弑君自立!”侍中胡邈急忙劝止道:“不可出此言,恐于身不利。”

皇甫郦怒斥道:“胡敬才!汝亦为朝廷之臣,为何附贼?”说完,大骂不止。献帝得知后,急忙令皇甫郦回西凉。

李傕的军队,大半是西凉人氏,又依赖羌兵相助。皇甫郦在西凉人中扬言道:“李傕谋反,从之者即为贼党,后患不浅。”西凉人听后,纷纷心生疑虑,军心逐渐涣散。李傕得知后,大怒,立刻差虎贲王昌追杀皇甫郦。王昌深知皇甫郦乃忠义之士,竟不往追,只回报说:“郦己不知何往矣。”贾诩又密谕羌人道:“天子知汝等忠义,久战劳苦,密诏使汝还郡,后当有重赏。”

羌人正怨李傕不与爵赏,便听从贾诩之言,纷纷引兵离去。贾诩又密奏献帝道:“李傕贪而无谋,今兵散心怯,可以重爵饵之。”献帝听后,立刻下诏,封李傕为大司马。李傕大喜过望,说道:“此乃女巫降神祈祷之力也!”随即重赏女巫,却不赏军将。

骑都尉杨奉见状,心中大怒,对宋果说道:“吾等出生入死,身冒矢石,功反不及女巫耶!”宋果听后,说道:“何不杀此贼,以救天子?”杨奉点头道:“你于中军放火为号,吾当引兵外应。”

二人随即约定,当夜二更时分举事。然而,此事走漏了风声,有人报知李傕。李傕听后大怒,立刻令人擒杀宋果。杨奉引兵在外,却不见号火。李傕自将兵出,恰遇杨奉,双方在寨中混战到西更。杨奉不敌,只好引兵投往西安。李傕自此军势渐衰,又兼郭汜常来攻击,双方死伤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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