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弃他

然而，林九渊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感官，都死死锁定在布帘旁那个灰影身上！

就在他嘶吼出声的瞬间！

就在诊所内光线因撞门而微微晃动的刹那！

那个穿着深灰色连帽衫的佝偻身影，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攻击林九渊，而是以快得超越视觉捕捉的极限速度，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猛地向后一缩！整个身影瞬间没入了里间门帘后那片更加浓重的黑暗之中！门帘只是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仿佛从未有人站在那里！

**消失了！**

仿佛刚才那个冰冷的注视只是林九渊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

但林九渊知道，绝不是幻觉！那冰冷刺骨、如同实质的杀意还残留在空气中！灰影就在门帘后面！近在咫尺！陈默…很可能也在里面！

巨大的愤怒和担忧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但他强行压下！现在冲进去，就是送死！首要任务是救陈建国，稳住局面！

“救…救他！” 林九渊再次嘶吼，声音因为强行压抑情绪而扭曲变形。他不再看那死寂的门帘，踉跄着冲到柜台前，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陈建国放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陈建国面如金纸，嘴唇青紫，胸口的纱布被暗红的血彻底浸透，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只有喉咙里偶尔发出极其轻微的、如同破风箱抽气般的“嗬嗬”声。他左手上那被符箓灼烧过的深紫色腕痕，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天…天啊！” 王医生终于从惊骇中稍稍回神，职业本能压过了恐惧。他慌忙从柜台后绕出来，蹲到陈建国身边，手指颤抖地探向颈动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瞳孔。

“脉…脉搏快没了！瞳孔…瞳孔都散了！” 王医生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绝望，“这…这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我这里…我这里就是个小跌打诊所啊！处理不了！得赶紧送大医院！叫救护车！快！”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想去拿柜台上的老式座机电话。

“不…不能送医院！” 林九渊猛地抓住王医生颤抖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老医生痛呼出声。林九渊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就在这里！止血！吊命！用你所有的办法！立刻！马上！”

他的眼神凶狠、疯狂，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压迫感，让王医生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点头：“好…好…我…我试试…试试…”

王医生连滚带爬地冲向里间的药柜（布帘后！），动作慌乱地翻找起来。酒精、纱布、剪刀、还有几个贴着标签的小药瓶被他一股脑地抱了出来。他跪在陈建国身边，用颤抖的手剪开被血浸透的纱布，露出下面焦黑狼藉、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林九渊没有帮忙。他单膝跪在陈建国头侧，身体紧绷如弓，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雷达，死死锁定着那通往里间的、微微晃动的深蓝色布帘！他的右手，依旧死死攥着那半截染血的红绳！掌心传来的灼痛感并未减弱，反而如同警铃般疯狂尖啸，提醒他灰影就在一帘之隔的后面！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穿透布帘，无声地锁定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