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选择

“除非能找到至阳至烈的‘火种’，以阳克阴，焚尽煞根！” 林九渊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但这等‘火种’极为罕见…等等！”

他的目光猛地再次投向陈建国那只缠满纱布、嵌着铜钱的手！

“正阳通宝…虽然品相残缺，未经祭炼，但它本身蕴含一丝王朝正阳之气，正是世间至阳之物的一种！” 林九渊的眼神亮了起来，语速加快，“若能成功拔除铜钱，并立刻将其蕴含的最后一点纯阳之气导入你腿上的伤口核心，或许…能有一线生机，焚灭那阴煞之根！”

这个方案让陈默倒吸一口冷气！将父亲体内那枚恐怖的铜钱出，再立刻塞进自己腿上的伤口里？！这听起来简首疯狂！

“但是！” 林九渊语气无比凝重，“这风险极大！第一，拔除铜钱时，你父亲体内的邪气会疯狂反扑，他本就垂危，能否扛过这一关是未知数！第二，铜钱离体后，必须立刻处理，否则其中残存的煞气会瞬间爆发！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将铜钱导入你伤口时，必须极其精准地控制那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纯阳之气，稍有差池，不仅无法驱煞，反而可能引爆你体内积蓄的阴煞，让你瞬间毙命！”

他看着陈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现在，选择权在你。是让你父亲带着铜钱和邪气慢慢死去，让你带着阴煞苟延残喘，最终可能变成怪物？还是…搏这一线生机？九死一生！”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陈建国微弱的呜咽声和仪器的警报，如同催命的鼓点。窗外的阳光似乎更加冰冷了。

陈默的目光在父亲痛苦扭曲的脸和自己那散发着阴寒的左腿之间移动。绝望、恐惧、对生的渴望、对父亲的不舍…无数情绪在他心中激烈碰撞。

最终，他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却无比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动手！”**

陈默那声嘶哑却斩钉截铁的“动手！”，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病房里令人窒息的死寂。仪器尖锐的警报声、父亲陈建国压抑的痛苦呜咽、窗外冰冷的光线…所有声音和景象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九渊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里没有赞许，没有安慰，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然和沉重如山的责任。他不再言语，行动快如闪电！

他迅速从那个深棕色的皮袋中取出几样东西：几枚边缘磨损更甚、用暗红丝线穿起的古旧铜钱（与陈建国掌心的“正阳通宝”形制相似，但气息更加内敛沉稳）；一小叠裁剪整齐、边缘焦黄的空白符纸；一个拇指大小、通体漆黑、触手温润的玉石小瓶；还有一支笔尖泛着暗金色泽的奇特毛笔。

“护住心神！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昏过去！你是你父亲最后的锚！” 林九渊低喝一声，将一枚用暗红丝线穿着的古旧铜钱塞进陈默没受伤的右手中。铜钱入手微沉，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意顺着手臂蔓延，稍稍驱散了些许侵入骨髓的阴寒，让陈默混乱惊惧的心神为之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