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什么？

病房里暂时安静下来，只有仪器单调的声音。窗外的天色己经完全大亮，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一条条明暗相间的光带，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陈默躺在病床上，身体的剧痛和左腿深处那持续不断的阴寒侵蚀，让他无法真正入睡。他只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昨夜那地狱般的景象，红衣女子冰冷的眼神，父亲痛苦挣扎的模样，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实习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记录板。他走到陈默床边，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他的输液管和监护仪数据，动作有些生疏。

“感觉怎么样？” 实习医生开口问道，声音隔着口罩有些模糊。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实习医生似乎也不在意，拿起笔在记录板上写着什么。就在他弯腰靠近床头柜，准备放下记录板时，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了陈默露在被子外、包扎着纱布的手臂。

他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停顿了**半秒**。

陈默虽然闭着眼，但极度紧张和恐惧下的感官却异常敏锐。他捕捉到了这瞬间的停顿！他猛地睁开眼！

实习医生己经首起身，眼神平静，仿佛刚才的停顿只是错觉。他放下记录板，转身走向门口。

就在他拉开房门，即将离开的瞬间，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不再是平静，而是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有一丝探究，有一丝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看到同类般的奇异光芒？**

那眼神一闪而逝，快得让陈默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实习医生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仪器的声音和陈默自己狂乱的心跳。

**刚才…那是什么眼神？**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那个实习医生…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难道他…能感觉到什么？感觉到自己身上残留的邪气？还是…别的什么？

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陈默的心脏，越收越紧。医院的白墙和消毒水味，此刻非但不能带来安全感，反而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牢笼，隐藏着未知的窥探。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自己包扎着的手臂。纱布下，是那个实习医生刚才目光停留的地方…那里有什么？除了伤口，还有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护士长，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她是来给陈建国更换输液袋的。

护士长动作麻利而专业，她走到陈建国床边，熟练地操作着。就在她检查陈建国左手那包裹着纱布、嵌着铜钱的伤口时，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似乎想调整一下纱布的位置，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纱布包裹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