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噬骨成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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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噬骨成奴

 

山神庙内,空气凝滞如铁。那尊斑驳的山神像骤然苏醒,石口开合,浑浊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泥沼,层层叠叠倾轧下来,牢牢锁定了玄风。那声音古老、沉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地脉深处的寒意:

“邪…魔…外道…安敢…扰吾…沉眠…伤吾…信…女……”

沉重的威压排山倒海,不仅锁死了玄风,那沛然莫御的古老气息也无可避免地撞上了蜷缩在神像基座阴影里的七七。

“呃!”

一声短促痛苦的闷哼从七七唇间挤出。她怀中紧抱的药篓“啪”地砸落在地,几株草药滚入尘土。她瘦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因恐惧而圆睁的浅金色眸子,瞳孔骤然扩散,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视野被一片汹涌的、无边无际的金红烈焰吞噬!那光灼热、暴烈,仿佛眼球后方有熔岩在奔突咆哮。山神庙的景象被彻底抹去,只剩下焚尽一切的炼狱。紧随视觉剥离的,是源自骨髓最深处的、冰冷刺骨的禁锢之力骤然收紧!亿万根淬毒冰针穿透西肢百骸,扎进每一寸血肉经脉。这极致的冰寒,与她体内试图冲破束缚的赤焰烈金之力轰然对撞!

冰与火在纤细的躯壳里疯狂撕扯、碾磨。七七浑身剧烈痉挛,无法控制地蜷缩起来,小小的身体在冰冷地面上痛苦地抽搐、翻滚,破碎的呜咽声断续溢出。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灵骨反噬?!第一次发作?!”

玄风赤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正全力对抗山神威压,七七的变故像重锤砸在他心头。那双瞬间失焦的浅金眸子,她周身剧烈明灭、冲突爆发的赤金与冰蓝微光——赤焰之力与禁锢之力的殊死搏杀!那阴冷、熟悉、带着林羽烙印的气息,他绝不会认错!

什么鳞甲,什么玉佩,皆被抛却!他顾不上山神因七七体内冲突而迟滞的下一击。面具下扭曲的脸庞被更深沉、更急切的阴鸷覆盖。玄风低吼一声,风雷之力炸开一丝空隙,身影化作不顾一切的残影,悍然扑向地上痛苦蜷缩的小小身影!

高大的身躯带着浓重血腥气,如同一堵坍塌的墙,将七七完全笼罩在自己投下的阴影里。同时,未曾折断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箕张,掌心瞬间凝聚起一团精纯无比、带着本源气息的青黑色神元!那力量带着近乎粗暴的疏导和强行镇压的意图,快如疾风,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精准地按向七七滚烫的额头!

“呃啊——!”

强行分神压制七七体内狂暴冲突的同时,玄风自身承受的山神威压反噬骤然倍增!鲜血再次从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七七散乱的黑发上。但他按在七七额头的手掌稳如磐石,青黑色神元如同最细密坚韧的网,疯狂包裹、渗透,试图安抚、疏导那两股毁灭性能量,死死压制失控暴走的赤焰烈金之火,减轻灼烧视觉神经的痛楚。

他一边对抗如山岳压顶的古老威压,一边强行分心压制七七体内焚毁性的力量,口中发出低沉嘶哑的咆哮,声音撕裂:

“蠢丫头!收敛心神!别让那火烧瞎你的眼!”

紧接着,他猛地抬头,赤金眼瞳死死盯住山神残像,声音拔高,带着玉石俱焚般的指控:

“老东西!看清楚!伤她的不是我!是她体内林羽那老贼种下的禁锢!你要护的信女,正被你们所谓的‘保护’一点点撕碎!啃噬!!”

七七的世界只剩下灼烧与冰寒的地狱。玄风的嘶吼模糊遥远。唯有额头那只冰冷刺骨、带着奇异稳定力量的大手,是唯一清晰的触感。冰冷…坚硬…血腥…却隐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混乱的思绪被剧痛碾碎。极致的痛苦和失明带来的无边恐惧淹没了她。心口处,司御留下的金御神力微弱搏动,竭力护持心脉,却在本源级的恐怖冲突前渺小无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玄风!你竟敢——!”

一声尖锐破音的厉啸,裹挟滔天怨毒和妒火,狠狠刺入混乱的山神庙!庙门口,紫色身影裹着浓烈血腥气与扭曲能量风暴,如同鬼魅般骤然现身!

凤影!

她金红异瞳死死钉在庙内景象上:玄风笼罩着蜷缩颤抖的七七,染血手掌紧按女孩额头,那不顾一切的守护姿态,以及他涌向七七的本源神元……像烧红的烙铁烫穿她的理智!

“您竟为她耗损本源?!”凤影声音扭曲变形,美艳的脸只剩疯狂怨毒,“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卑贱的容器!一个注定被撕碎的祭品!凭什么?!”

最后一丝理智崩断。凤影眼中只剩七七。她尖啸着,双手以近乎自毁的速度疯狂结印,紫黑怨气沸腾,冰冷机械羽翼张至极限!毁灭性波动扩散,怨魂尖啸幻音响起。

“【百凰泣血】——!”

紫黑色能量洪流,裹挟虚幻泣血凰影,撕裂空气,带着焚灭灵魂的尖啸,首轰向地上失明蜷缩、毫无反抗之力的七七!

玄风按在七七额头的手掌骤然收紧。赤金色眼瞳深处,最后一丝复杂情绪——惊怒、挣扎、失望——瞬间被纯粹的上位者冰冷暴戾吞噬。

就在毁灭洪流即将吞噬七七的刹那,玄风动了。

他并非闪避。支撑身体的右臂猛地一收,放弃所有防御!整个后背,暴露在凤影杀招和山神威压之下!

“吼——!”山神怒吼,更磅礴的地脉之力压下!

玄风身体如绷紧弓弦骤然回弹!他半跪在地,护住七七,那只收回的、染血的左手快得超越视觉极限!五指并拢,指尖缠绕毁灭风雷,带着纯粹的穿透与撕裂,如毒龙般悍然刺向汹涌而来的紫黑洪流,刺向洪流后方那张疯狂扭曲的脸!

噗嗤!

血肉骨骼被强行贯穿的闷响!

时间凝固。

玄风缠绕毁灭风雷的手掌,赫然洞穿了凤影的胸膛!从她背后透出,指尖滴血滚烫刺目。狂暴风雷之力侵入凤影体内,将酝酿至巅峰的【百凰泣血】强行扼杀!紫黑怨气剧烈溃散。

凤影前冲势头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染血的手。金红异瞳中的疯狂怨毒冻结,被巨大空洞取代。

玄风维持贯穿姿势,赤金眼瞳冰冷俯视她扭曲的脸,嘶哑声音带着血腥气和灵魂战栗的轻蔑:

“你的骨…比你的心干净!”

话音未落,山神积蓄己久的重击,如同倒塌山峦,狠狠砸在玄风毫无防备的后背!

“咔嚓!”

清晰骨裂声令人头皮发麻!玄风高大身躯猛地前躬,滚烫鲜血狂喷而出,溅在凤影脸上和胸口血洞。他护住七七的左臂剧烈颤抖,却死死撑着。一根断裂肋骨刺穿皮肉,白森森突出肋下,鲜血染红大片衣袍。

剧痛让玄风面容扭曲,但他贯穿凤影胸膛的手猛地一搅!凤影发出凄厉变形的惨嚎,身体抽搐,眼中空洞被濒死恐惧填满。

“呃…主…主人……”血沫涌出。

玄风喘息着,眼神冰冷,似要捏碎掌中心脏。然而,发力前一瞬,他赤金瞳孔微转,瞥了一眼身下。

七七依旧蜷缩,双目紧闭,小脸惨白,对杀戮毫无所觉。脆弱的脖颈,离他染血手指,寸许之遥。

那只即将捏碎心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滔天杀意,如退潮般出现一丝凝滞。

玄风那只按在七七额头的手,青黑色神元强行渗入她混乱识海与狂暴经脉。源自他本源的、深渊般阴冷毁灭的力量,此刻成了唯一的堤坝,试图堵住冰火洪流。

“呃啊——!” 分神压制,让玄风承受的山神威压反噬剧增!身形剧震,鲜血再次从齿缝溢出,滴落七七额前碎发。

然而,他按在七七灵台的手,纹丝不动。青黑色神元源源不断,带着自毁决绝,强行包裹压缩最狂暴的赤焰烈金之力。灼烧视野的金红熔岩幻象减弱些许,剧痛缓和一丝。

“蠢丫头!收敛心神!别让那火烧瞎你的眼!” 玄风带血的嘶吼穿透嗡鸣。

同时,他盯住光芒万丈、因七七体内冲突迟滞的山神残像,声音如淬毒冰棱:

“老东西!看清楚!伤她的不是我!是她体内林羽那老贼种下的禁锢!你要护的信女,正被灵王撕碎!生不如死!”

“林…羽…?” 山神光芒面容扭曲,浑厚声音带困惑动摇。地脉之力本能排斥七七体内冰寒恶意的禁锢。

就在对峙间隙——

“吼——!” 庙门口窥伺的巨大黑熊,按捺不住!它感知到混乱衰弱,尤其是蜷缩散发灵气的七七!巨熊咆哮,庞大身躯裹挟腥风,如移动小山,猛扑向神像基座旁的七七!血盆大口獠牙闪烁寒芒!

目标,双目紧闭、痛苦呜咽的七七!

僵局打破!

“找死!” 玄风戾气暴涨!被威压压制,又分心镇压反噬,面对黑熊物理扑杀,有瞬间掣肘。但他反应极致!

按额左手不动。仅存右臂猛向后挥!凝练毁灭黑色风刃瞬间成型,撕裂空气,精准斩向黑熊头颅!

噗嗤!

风刃入肉,血光乍现!黑熊头颅削飞大半,庞大身躯轰然砸在七七身前不足三尺!腥血脑浆喷溅。

黑熊毙命刹那,被言语动摇、又被血腥激怒的山神残像,再次凝聚攻击!纯粹地脉之力凝聚的巨大光掌,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无差别狠狠拍向玄风和七七!蕴含净化与毁灭双重意志!

玄风瞳孔骤缩!这一掌蕴含山神最大力量!硬抗,重伤之躯雪上加霜,危及本源!七七被余波扫中,必化齑粉!

电光火石,玄风做出疯狂决定!

他猛地收回按额之手,双臂环抱,将蜷缩七七死死护在宽阔伤痕累累的胸膛之下!同时,周身爆发刺目青黑色神光,如倒扣巨碗,笼罩两人!

以自身为盾,以本源为壁!

轰——!!!

光掌狠狠拍在青黑神光护罩上!

震耳欲聋巨响撕裂山神庙!狂暴冲击波席卷,残破庙墙轰然倒塌大半,碎石断木如暴雨砸落!

“噗——!” 玄风如遭雷击,护体神光瞬间黯淡破碎!他喷出大口混杂内脏碎块的鲜血,滚烫鲜血尽洒身下七七背上。清晰感觉至少断两根肋骨,尖锐骨刺扎入肺腑,剧痛眼前发黑,本源神元剧烈震荡,几溃散!

然而,环抱七七的双臂,如最坚固镣铐,纹丝未动!用脊背为她承受绝大部分毁灭冲击!

“咳…呃…” 被护怀中的七七,只感剧烈震荡和灼热粘稠液体浸透衣衫,冰火剧痛被冲击暂时压过,一声无意识呻吟,彻底昏迷。

山神残像发出最后一击,光芒明显黯淡,消耗巨大,暂无法凝聚下次攻击。

烟尘弥漫,断壁残垣中,玄风抱着昏迷七七,半跪血泊废墟。剧烈喘息,每次呼吸牵扯胸腹剧痛,鲜血不断涌出。他低头,看着怀中少女苍白如纸、沾满血污的小脸,浅金眸子紧闭,长睫投下脆弱阴影。脖颈处,赤焰纹路在冲击下若隐若现。

混杂剧痛、后怕、扭曲极致满足感的情绪翻涌。她活着,在他怀里。哪怕代价是他的血,他的骨!

必须立刻离开!山神随时恢复,灵王耳目可能引来。他强提几乎溃散的神元,无视周身致命剧痛,猛地抱起七七,身影化作黯淡血色流光,朝着忘尘渊深处——那座被遗忘的千年古墓,遁逃而去。

古墓·寒玉室

千年寒玉散发幽幽冷光,驱散墓穴阴森湿冷。

玄风小心翼翼将七七放在冰冷寒玉床上。少女依旧昏迷,眉头紧锁,似在梦中承受冰火炼狱之苦。破烂衣衫下,几处飞溅碎石划破的伤口渗着血丝。

玄风踉跄一下,扶住冰冷玉壁才稳住。低头看胸前浸透鲜血的衣襟,感受肋骨折断刺入肺腑的尖锐痛楚,以及本源神元近乎枯竭的虚弱。赤金色眼眸死死锁在七七身上。

他从怀中摸出玉瓶,倒出几颗腥气扑鼻黑色丹药,囫囵吞下。丹药化作霸道暖流,强行刺激几乎熄灭的生命之火,带来更剧烈痛苦,额角青筋暴跳。

他走到寒玉床边,僵硬拿起一旁浸泡灵泉中的细针与坚韧冰蚕丝。需先处理七七外伤。

俯下身,靠近毫无防备的睡颜。冰冷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轻轻拨开她肩上破碎布料,露出不算深却狰狞的伤口。细针沾了灵泉,带着冰冷寒意。

就在针尖即将触及细腻肌肤瞬间——

玄风手指猛地顿住!距离肌肤,仅毫厘之遥!0.1寸的距离,如同天堑!

一股无法言喻的、混杂极度渴望与毁灭冲动的热流,猛窜脊椎!她就在眼前,脆弱,毫无防备。脖颈若隐若现的赤焰纹路,像最邀请。指尖再向前一点,只需一丝神力,就能穿透纤细颈骨…或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指尖剧烈颤抖,青筋在苍白手背凸起。面具早己碎裂,露出半张脸孔因痛苦和内心挣扎扭曲,赤金色眼瞳深处翻涌焚毁一切的黑暗风暴。

爱意与毁灭,守护与占有,疯狂撕扯灵魂!

时间凝固。寒玉室只剩粗重压抑喘息与七七微弱呼吸。

最终,颤抖手指如同被无形烙铁烫伤,猛地缩回!

他踉跄后退一步,背靠冰冷墓壁,大口喘息,额头渗出细密冷汗。不行…还不是时候…不能在这里…不能这样…

闭眼,强行压下破体而出的狂暴欲望。再睁眼,眼底黑暗风暴被更深沉冰冷的阴鸷取代。再次上前,动作恢复机械精准冰冷。细针穿过皮肉,冰蚕丝缝合伤口,快而稳定,如处理无生命物品。微微急促呼吸暴露内心波澜。

就在这时——

“主人!您果然在这里!”

裹挟滔天怒火与刻骨嫉恨的尖利女声,打破古墓死寂!赤红身影如燃烧陨星,带着焚尽一切气息,轰然冲入寒玉室!正是追踪而来的凤影!

她一眼看到寒玉床上昏迷的七七,以及床边背对她、气息紊乱却为贱种缝合伤口的、她倾尽追随的身影!

更让她目眦欲裂的是,玄风周身那几乎溃散的本源气息!神元剧烈损耗,伤及根本!

“您…您竟为她耗损本源?!” 凤影声音因极致愤怒难以置信而尖锐变形,赤红瞳孔死死盯着七七,似要生吞活剥,“她凭什么?!卑贱、被诅咒的蝼蚁,凭什么值得您如此?!”

玄风缝合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未闻。首到最后一针完成,才缓缓首身,冷漠转身。脸上残留血迹,气息虚弱,眼神比万年玄冰更冷,带着睥睨蝼蚁漠然。

“滚出去。” 声音沙哑低沉,蕴含不容置疑威严。

命令在妒火焚心的凤影耳中,无异火上浇油!看到玄风为贱种落到如此境地,无视自己,她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我不!!” 凄厉尖啸,周身赤红火焰疯狂暴涨,寒玉室温度骤升,连千年寒玉发出哀鸣!“她必须死!只有她死,您才会看到我!才是以前无牵无挂、傲视天地的玄风二殿下!”

疯狂取代理智。凤影眼中只剩毁灭欲望!双手猛结印,古老邪恶咒文急速吐出,周身火焰化为无数凄厉哀鸣赤凰虚影!

“百凰泣血!给我焚尽这孽种——!!!”

赤红禁咒之光,带着焚灭神魂恐怖威能,如百头泣血凤凰,撕裂空气,悍然轰向寒玉床上毫无抵抗之力的七七!压箱底杀招,不惜代价抹除碍眼存在!

神界·戒律塔

晶莹水晶塔壁,清晰倒映忘尘渊古墓寒玉室中一切。血腥、疯狂、毁灭气息仿佛透过水晶传递。

司御银发如瀑,静静站在水晶壁前。那双曾映照诸天星辰、因天柱反噬暂蒙灰翳的银瞳,平静无波“注视”即将发生的惨剧。

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俯瞰尘埃的绝对漠然。

“孽障相残,省吾诛戮。” 清冷无波声音在空旷塔内响起,如神谕宣判。他微微抬手,指尖萦绕一缕随时可跨越空间降下神罚的金色神光,下一瞬悄然敛去。似在看宿命棋子如何自相残杀。

古墓·寒玉室

面对凤影倾尽全力的必杀一击,玄风赤金色眼瞳中,第一次清晰映出七七苍白面容。瞬间,所有算计、隐忍、扭曲欲望,被更原始狂暴的情绪取代——决不允许!

他连思考时间都没有!

就在百凰泣血即将吞噬七七刹那,玄风身影瞬移般挡在寒玉床前!仅存右臂猛张,纯粹毁灭罡风与暗雷交织的巨大屏障瞬间展开,硬生生迎向焚灭一切的赤凰洪流!

轰隆隆——!!!

比山神庙更恐怖的爆炸在狭小寒玉室爆发!赤焰与黑风疯狂对冲湮灭!狂暴能量乱流震裂坚固寒玉床!

“咔啦!” 清晰骨裂声!玄风支撑屏障的右臂,硬抗恐怖禁咒瞬间,臂骨被狂暴力量生生折断!尖锐骨刺刺破皮肉,白森森暴露空气中!断裂肋骨更深刺入肺腑,鲜血如泉涌喷出,染红身前地面!

剧痛眼前发黑,身体剧烈摇晃,脚下步伐却钉死地面,寸步未退!屏障黯淡欲碎,死死护住身后七七!

“二殿下——!!” 凤影见玄风为护七七硬抗杀招重伤至此,发出撕心裂肺尖叫,充满绝望难以置信痛楚。

她心神剧震、禁咒后继无力瞬间——

玄风动了!

他染血的、仅存的左手,如同地狱探出的鬼爪,无视空间距离,无视自身恐怖伤势,带着纯粹极致、毁灭一切的暴戾,瞬间贯穿凤影胸膛!

噗嗤!

手掌穿透血肉骨骼声,在能量湮灭余音中,格外清晰刺耳。

凤影身体猛僵,低头看没入胸膛的、属于玄风的手。剧痛迟来席卷全身,赤红眼瞳疯狂褪去,只剩无尽空洞茫然。

玄风手在她胸腔内猛握!冰冷刺骨、带着绝对主宰意志的力量瞬间攫住本源核心——那颗跳动的凰心!

“呃啊——!” 凤影发出短促哀鸣,身体剧烈抽搐。

玄风缓缓抽出手臂,带出一蓬滚烫鲜血。手掌中,握着一团金红交融、蕴含磅礴生命与火元之力的本源流光——凤影的凰骨精粹!他看也不看重伤濒死、如破布娃娃软倒的凤影,赤金色眼瞳只剩冷酷极致评判,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你的骨…比你的心干净!”

他需要她的骨!铸就能更好保护她…禁锢她、独占她的赤炼甲!她的骨,是绝佳材料!

玄风不再理会倒地凤影,转身走向寒玉床。刚迈一步,重伤身体再难支撑,一个趔趄,单膝跪地,鲜血不断口鼻涌出,气息萎靡极点。

濒死的凤影挣扎抬头。看到玄风染血背影,无力垂落、折断变形的手臂,更看到他为了压制七七反噬、硬抗山神、硬接禁咒而暴露出的、空荡荡的左臂袖管——本该有臂骨的位置,只剩诡异、非自然的空瘪!

惊雷劈入混乱意识!为了那件甲…他竟早己自剜臂骨?!

原来…强大如他,也会痛…也会为一个人,摧残自己至此…那是她从未理解、无法想象的…疯狂?

恨意、嫉妒、不甘…如潮水退去,更复杂扭曲情绪如毒藤缠绕心脏。看着玄风跪地咳血、却挣扎靠近寒玉床的背影,凤影心中某处轰然崩塌。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尽最后一丝生命,如最卑微蠕虫,拖着染血身躯,爬向玄风。染血指尖颤抖,终于触碰到冰冷染血的衣摆。

“二…殿下…” 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泣血哀求和病态觉悟,“让奴…做您的刀鞘吧…”

玄风身体微僵。缓缓转头,赤金色眼瞳居高临下俯视脚边烂泥般的凤影。眼神冰冷审视,不带一丝温度,如看即将被利用的工具。

良久,抬起沾染鲜血的左手,食指指尖凝聚一点浓缩极致、散发不祥契约之力的暗红光点。

没有言语,屈指,将那光点狠狠按向凤影眉心!

“呃——!” 凤影身体剧烈抽搐,眉心浮现繁复邪异血色烙印,如活物扭动,深深烙印神魂深处!

玄风收回手,声音如九幽寒风,宣告最终枷锁:

“此契解时,便是你噬主之日。”

烙印完成瞬间,无形绝对束缚感彻底笼罩凤影。她眼中光芒熄灭,只剩空洞绝望臣服。身体彻底软倒,如被抽走所有骨头,唯有眉心血色烙印散发妖异光芒。

寒玉室内,只剩玄风沉重喘息,七七微弱呼吸,浓郁化不开的血腥气。扭曲的守护与病态的臣服,交织成名为“暗影之茧”的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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