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昇说完，无数掐诀的手一指，如水桶粗细的紫色雷电轰然落下。
“轰隆——轰隆隆——”
伴随着雷电的落下，常昇周围的一切都被紫色光芒包裹。
而整条马路都被那光芒照亮！
轰然炸碎的常昇再次恢复，双手迅速掐诀，又是数十道紫色雷电落下。
紫色雷电无差别攻击着常昇周围的一切。
而在第一波雷电中存活的厉鬼也在瞬间被吞噬。
但常昇也承受下了来自混沌中的反噬，他的身体在雷光中一次次消弭，又一次次重塑。
以常昇为中心的一圈都被清场，没有厉鬼再上前。
但常昇却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单缘独自迎战剩下的厉鬼。
常昇咬牙忍耐身体破碎重组的痛苦，他艰难伸出触手勾住一只厉鬼的脚腕。
“别、只群殴他啊，这不是还有我呢吗？”
极致的痛苦下，常昇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混沌，成百上千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那些都是常昇曾经模仿过的生灵的声音。
触手勾住一只厉鬼的脚腕，随后猛的收缩！
与此同时，常昇也举起掐诀的手。
洪荒道法岂止三千？磅礴的混沌之力经过常昇的身体不断转化。
霎时间，整条长街金属振动声响彻，常昇右半边身子还在承受混沌转化的反噬，但他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把左手剑诀举起，轻轻挥动手指。
顿时，长街房子里的所有金属制成的刀剑冲破屋顶！
原本生锈的菜刀、小刀、水果刀......几乎全都飞向常昇！
常昇的身后，漂浮着成百上千的刀剑，其中甚至能看到有不少未开刃的观赏剑！
在厉鬼怨气的不断侵蚀下，常昇收紧触手，他的手指轻轻点向厉鬼......
一瞬间，千百刀剑齐齐对准那只扭曲的厉鬼。
常昇微微启唇，口哨声从他口中发出。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伴随口哨声在一瞬间贯穿厉鬼！
“啊啊啊啊啊——！！！”
而厉鬼却只能徒劳的发出尖利啸声，千百把锋利武器将厉鬼切割，血肉被削成薄片......
最后，在厉鬼停止尖叫后，地上赫然出现了一朵由人雕刻而成的花！
而那朵花甚至还在往外冒出一汩汩的暗红色血液。
明明是极为血腥恐怖的场面，常昇却看笑了。
常昇很满意，被剧痛刺激的肉体似乎也在看见别人的痛苦后被带去一部分。
“嗯——就是这样，对、对......”
他不断低喃着，口哨声因为肉体不全被打断，那他就用手操控那些刀剑继续攻击，飞掠向单缘身边保护单缘。
他被鸿钧压制太久，甚至记不清到底是多少个元会！
有鸿钧在，常昇几乎从没有受过来自其他生灵的伤害。
也因此，常昇开始逐渐安于现状，他甚至从没有认真学习过鸿钧教他的法诀。
好好的无上道法他不学，通天教的剑法他更是半点没记！
——而这只是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有用得上这些法诀的一天！
但现实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快。
封神量劫前，他才跟通天吹过牛，说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用到这些的一天。
但这才过去多久？
常昇想起自己那位六圣之一的挚友，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当初就该揍鸿钧他丫的一顿！
但后悔没用，常昇只能硬撑着，身体在一次次破碎中找机会攻击那群厉鬼。
常昇己经记不清自己碎了多少次。
厉鬼的数量锐减，其中也不乏有能拉人进入鬼域的厉鬼。
但他们的鬼域和易郁的比起来，简首是小巫见大巫。
常昇压根不吃这一套。
刀剑一次次穿过厉鬼的身体，最后只在原地留下绽开的肉花与一滩血液。
疼痛逐渐得到缓解。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常昇只要看见那群厉鬼以一种扭曲痛苦的死法死去，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天渐渐黑了。
但这场屠杀没有终止。
雷云久久不散。
而雷云下，是血肉地狱。
血肉被腐蚀的“滋啦”声、厉鬼的惨叫声、血肉爆碎声......
阴沉的天空下，单缘在冷笑，钟寒松三鬼在勉强支撑下问候厉鬼的祖宗十八代，以及常昇毫不掩饰的、混杂在鬼群中的愉悦笑声。
有血水溅射到常昇的眼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但他却没有选择擦拭，而是依旧在杀！
“杀、杀、杀......”
常昇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刚到地球的那阵，他后来进入军营，成为一个无名小卒。
用他粗糙的武器冲到阵前。
他的对面是敌军，而他的身后和左右，是千千万万和他一样的小卒。
战场中，杀声震天。
他看见那些小卒举起刀剑。
于是他也举起刀剑。
......
常昇垂头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厉鬼。
这是最后一只。
他看着己经被吓到根本不敢动的厉鬼。
常昇歪头，眼眶里盛满的血水似乎把他的眼睛也给浸透，成为血色。
“还剩你一个......”
“不——求你、求求您，我是那个小胖子啊！我不是、我控制不住......”
厉鬼只是嘶吼尖叫，常昇的耳朵己经被血水堵住，他没听见面前这只胖墩墩的鬼在说什么。
“......你、太吵了。”
沙哑至极声音响起，常昇的语气平静、冷漠。
他举起手里的剑。
长剑不知何时开了刃，割去厉鬼的头颅轻而易举。
求饶声戛然而止。
世界再度恢复安静。
不知道何时清醒的单缘站在常昇面前，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常昇。
此刻的常昇己经不能称之为“人”。
常昇的身体早己经没有了那层人皮。
而暴露在空气中的，是一条条扭曲的血色触手。
在触手上面，还生长着密密麻麻的五官。
眼球、嘴唇、耳朵......
密密麻麻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而在常昇头颅的部分，本该是五官的地方，歪歪斜斜挤满了五官。
常昇却只是举起手里的剑，一下下穿透小胖子的头颅。
他的动作是冷漠、且机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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