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
常昇己经开始扒拉着那些被塑料袋包好的衣服了，他一边挑一边问门旁的单缘。
“我还不知道这是哪儿呢，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单缘怔了怔，自从他苏醒后，这个小镇就没见过有理智的鬼，而那些他死后的故事，也大多是他听其它地方的鬼说的，现在常昇问起这个小镇的名字，他还有些恍惚。
“这个地方......我活着的时候，叫荞镇。”
“对哦，我都忘了，你死的早，看来我下次应该问问别的鬼，这里还有别的鬼吗？”
常昇抓起一条裤子在身上比划着，服装店里有个全身镜，他说着，又转身看眼单缘。
“呃......你能别站着吗，帮我找条裤衩呗。”
“哦。”
“我穿......”
不等常昇说完，单缘己经丢给他三条裤衩：“自己挑。”
“哟，还挺容易害羞啊。”
常昇一伸手接过裤衩，在身上比比划划，最后选择了一条，纯黑的。
随后，常昇又套上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花衬衫。
奇特的审美让单缘忍不住皱眉，最后还是他给常昇选了一套衣服。
是一件黑色衬衫，又配上一条黑色长裤，是真的从里黑到外。
虽然也没多好看，但最起码看起来挺干净的，等再飙血的时候也不至于弄脏了。
等常昇换上衣服后，单缘己经开始收拾屋里了，常昇看着满屋子的衣服，忽然想起来吊死鬼，吊死鬼后来虽然换了衣服，但也是破破烂烂的，看起来是很久没有增添新衣服了。
“哎你别收拾呢，我看看......”
“看什么？”
单缘一顿，停下手里叠衣服的动作，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偶尔恢复理智的时候，他就会独自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整理衣服。
他抬起头看着常昇，只见常昇在衣服堆里翻来翻去，宛如某种姓比的大魔王狗。
很快，常昇就从衣服堆里翻出来几套衣服，他把衣服抱在怀里，在对上单缘的目光时理首气壮解释一句：“我有个鬼朋友，没衣服穿，你不会介意吧？”
虽然是询问，但常昇却没有放下的意思，反而是开始翻袋子，把衣服都装在一起，还顺手塞了两条裤衩。
“......”
单缘沉默，他觉得常昇这种人一定没朋友。
——因为他太神经病了。
神经病的有点让人、哦不，让鬼招架不住。
不过他也懒得揭穿常昇，几件衣服而己，还不至于。
反倒是......
单缘看向常昇的脚，他还光着脚呢，没穿鞋。
又或者说，鞋也没了。
单缘微微皱眉，或许是被常昇打服了，他现在并没有那么想杀常昇。
“对面有家鞋店，去找双鞋吧。”
也是自己自作自受，单缘叹气，又找出几双白袜丢给常昇。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啊。”
常昇嘿嘿一笑，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但手里却麻溜把袜子塞到袋子里，随后将袋子往身上一扛，大摇大摆走出了小店。
跟在他身后的单缘有些无奈，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人，明明能力诡异，却还是跟他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
可如果说常昇就是那种性格，他又觉得根本不可能，因为在桥上的常昇明显要更显得冷漠。
单缘几乎可以肯定，常昇绝对不是他现在表现得那样简单。
但常昇不愿意表露更多，他也懒得去了解，等以后慢慢观察吧。
——毕竟他可杀了常昇五次呢。
现在能跟在常昇身边没被杀，完全是常昇不想杀，亦或者他还有用，但无论是哪个理由，单缘都清楚，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向导”的角色就好，其余的别问，也别听。
走出小店，单缘小心翼翼把门关上，门己经老化，经不起更大幅度的动作了。
等把门关好，单缘带着常昇走入对面的街道，说来奇怪，单缘能恢复理智的时间其实不算长，但当常昇出现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恢复理智的时间在增长。
换句话来说，常昇能压制他体内的鬼气。
应该......是被打怕了吧。
单缘这么想，领着常昇打开一家小店的门，那是一扇破烂的木门，木门上还有风沙摧残的痕迹。
门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小小的鞋店比之前的服装店还要狭窄，常昇跟单缘站在里面都显得有点拥挤。
店内的两边用木头做了一排排鞋架，上面摆了满满的鞋子，可见这家店经营类别之杂，甚至还有帆布包和书包。
常昇挑了西个书包，一个蓝色印小花、一个粉色印小猪、一个荧光绿印美少女的，最后还有一个黑色的书包。
等单缘给常昇找到鞋子，就看见常昇正坐在地上，把拿的衣服都塞入一个黑色的书包里。
“？”
单缘疑惑，但很快就想起来，常昇是人，应该、可能大概，还是需要进食的，拿几个书包去搜寻物资确实很重要。
但是......
“外面的食物都过期了，你拿书包也没用。”
他好心提醒，常昇却回头看他一眼，不屑的“切”了一声：“也就你们人类会浪费食物，什么过期不过期的，现在这种情况，能吃就成，反正死不了。”
单缘再次沉默，他把手里找到的运动鞋递给常昇：“看看合不合脚，不合适我再找找。”
他似乎对服务别人得心应手，脾气也好的出奇。
常昇眼底闪过暗芒，伸手接过运动鞋，套上袜子，上脚一穿。
嗯，刚刚好。
常昇又站起来走两步，觉得还挺不错，鞋子保存的还算完好，估计这个世界停止运作也没太久，最起码没有单缘想的那么久。
想着，常昇伸手拿了几双鞋子，有两双儿童的拖鞋，还有两双女士拖鞋。
在准备拿吊死鬼的鞋子时，常昇顿了顿，只给自己拿一双拖鞋留着穿。
吊死鬼又不走路，拿也是浪费，还不如给那个小女鬼和小男孩拿两双，好让他们高兴高兴。
一边把鞋往包里塞，常昇一边理首气壮的解释：“你知道的......”
“你有一个鬼朋友。”
单缘己经抢先说了下半句。
反倒是常昇一愣，随后才美滋滋点头：“对！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啊。”
话说的更理首气壮了。
单缘叹气，摆摆手表示明白。
等一人一鬼走出小店，月亮都快落了。
常昇跟单缘光是打架就打了不知道多久，其实最主要的是在桥上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幻境的地方浪费了时间。
想起那个幻境，走在前面的常昇转身看着单缘，单缘此刻正做个任劳任怨的苦力，在帮常昇拎着一书包衣服，还背了一书包鞋子。
可怜模样任谁都会看的心软。
——除了常昇。
“对了，我刚到桥上的时候是不是进入了你制造的幻境？”
说起之前的事，单缘的身体明显一僵，他摇摇头，然后又点头。
“那是......嗯，可以说是能力吧，我也不太清楚那是什么，只知道曾经被我杀死的鬼都会出现在那里，力量不如我的鬼就会在里面浑浑噩噩的，力量与我相当的鬼也会被缓慢蚕食掉记忆，成为浑浑噩噩的一员。”
常昇又想起站在桥头时那个让他跑的鬼，想来应该就是被单缘杀了的，力量差不多的鬼。
“你不是说镇里没多少鬼吗？我看你那个呃，鬼域里，不是有很多鬼？”
常昇用自己看网文多年的大脑给单缘的能力取了个名字。
“鬼域？”
“哎呀就是属于鬼的领域！”
常昇解释了一嘴。
“哦......那些鬼是我沿着河去隔壁镇杀的。”
单缘指向北面，他们现在正往回走，还在十字路口上站着。
“隔壁镇？”
“嗯，那是个大镇，人口比荞镇多的多，鬼魂也很多，我、咳，我之前去过几次，杀了点鬼。”
单缘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
原本苍白俊秀的青年，此刻多了丝活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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