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妞，你别说话。”
可惜牛妞还没准备说点什么，就被邓叔打断了，邓叔睁着略微发白的眼“看”向常昇。
“常昇，”
邓叔格外平静地开口：“你过来。”
一瞬间，单缘与张宋雯有些坐不住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常昇，常昇也不知道邓叔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放下阮元走到邓叔旁边。
“怎么了，邓叔。”
常昇倒是不反感被他们怀疑，毕竟就事论事，一群人突然出现在你家里，里面还有个光屁股的人嚷嚷着什么“啊我认识你家财神爷，你家财神爷死了”之类的，估计是个人都要把对方当成神经病，而且还得打一顿丢出去。
所以还是挺能理解的，更何况是邓叔这样带着几只鬼在这个小镇活下去的鬼呢？
邓叔没回答常昇的问题，他听声辨位，微微偏头，伸出左手摸到了常昇的胳膊，下一刻，常昇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侵入自己的身体，而又有一股更玄妙的力量在他的命运丝线上徘徊。
常昇知道，这是邓叔的那个奇特的能力，不过他不在意这些，因为还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未来。
鸿钧也不例外。
或许这就是混沌生物的特性？
常昇一边配合一边想，就挺戏剧，只知来处不知去处，更不知道归处。
甚至不止有鸿钧为他推演未来之事，六圣也都曾推演过，但很可惜，依旧是一片空白。
鸿钧还戏称常昇是“唯一一个不被天道约束的生灵”。
常昇七想八想，感觉有点想念通天了，想当年封神大劫前，他还是总去找通天玩的，毕竟除了通天和女娲，剩下西个哪个不是勾心斗角？
就连鸿钧老头也不是好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打他。
——虽然现在脾气变好了也不怎么打了，但常昇还是挺生气的！
“常昇！”
正想着，常昇突然回神，然后他就看见邓叔双目流血靠在椅子上，身边还站着钟寒松他们，他眨巴眨巴眼：“咋了？”
钟寒松似乎是有些生气，他瞪一眼常昇：“你说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昇看着双眼流血的邓叔，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惊讶：“邓叔，你真看见了？”
“嗯......我相信你。”
这次使用能力花费邓叔不少力气，他靠在椅背上喘着气回答。
而单缘又又又从口袋中摸出一条手帕，递给钟寒松：“给他擦擦吧。”
钟寒松接过手帕，看一眼单缘：“......谢谢。”
单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又站到常昇身边。
刚刚邓叔握住常昇的手后表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最开始还很平静，但越到后面越诡异，困惑、不解、惊讶......
再到最后的，是极度的恐惧。
也是那时候，邓叔的双眼开始不停流血，哪怕钟寒松反应迅速分开了邓叔和常昇接触的手，但血依旧止不住。
偏偏常昇跟没发现似的，在那发起了呆。
钟寒松本能觉得是常昇搞鬼，但刚刚听邓叔的意思又好像不是。
一人一鬼的哑谜其实连他们自己都不懂，更别提满屋子鬼了。
常昇一听邓叔的回答，忍不住有些激动，他想抓住邓叔的手摇晃两下表示感谢，结果却被钟寒松拦住，常昇悻悻然收回手，他摸摸鼻子：“所以邓叔真看见我的未来了？”
邓叔：“嗯?”
常昇一看邓叔这样也迷糊了：“难道你刚刚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一人一鬼面面相觑，邓叔沉默，常昇也沉默了，他刚刚问的是这个啊！
怎么刚刚邓叔肯定了，现在又否认了？
“......”
空气似乎都安静了，等钟寒松给邓叔擦干净脸上的血后，邓叔才解释。
“我看见你的过去了，至于未来......”
“我看不到。”
邓叔回答的很果断，常昇看着邓叔，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你看见什么了？搞成这样。”
得，白高兴一场，常昇还以为邓叔找到了他的职业规划呢！感情还是看不到啊。
邓叔好像从常昇的话里听出一丝失望，要是放在以前，这就是对他权威的挑战，但现在......
没办法，看不到，是真的看不到啊！
“哎......你别管我看见什么，总之我信你就行了。”
邓叔叹气，表示并不想说自己看见了什么，虽然他看不见常昇的未来，但也能窥见一丝过去。
仅仅是那一丝，就让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他看见的不是别的，正是常昇去天庭捣乱结果被玉帝撵走的画面，但如果只是这个画面，邓叔还是能承受，
但紧接着画面一转，他就看见了一个虚实交替的身影，是老者的虚影，但又是男人的实体，很怪，邓叔很难判断这到底是什么，是常昇记忆中的人，还是......
他看见老者虚影在掐指，似乎推算什么，然后听到了老者的笑，再然后......
再然后的事他忘了，等回过神时，钟寒松己经把他的手从常昇胳膊上扯下来，而他也感受到眼睛刺痛。
应该是那个男、哦不，应该是那个老者搞的鬼。
不过这也让邓叔放下心里的怀疑，毕竟在常昇的过往里，他确实看见了一些奇人，亦或者说是神。
能和那么多神打交道，常昇应该也不是一个普通角色。
那所谓的“和火神是老乡”的解释，就又可信了几分。
常昇一见邓叔不愿意回答，也顿感无聊，既然没看见他的未来，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有了邓叔的信任，剩下的鬼对常昇一行也就没那么警惕了，毕竟邓叔的能力他们都是知道的。
接下来他们又聊了一下关于常昇他们的事，常昇甚至连自己死不了都告诉了他们。
但再后来讨论的问题就是......
单缘和张宋雯到底有没有潜在风险？能不能和他们一起躲进那个地下避难所里？
最后还是常昇一再保证才勉强答应让单缘和张宋雯一起进入。
至于原话嘛......
“我跟你们保证！小宋她是绝对绝对的安全，我给她花都踩烂了她也没打我骂我，简首是新时代好女鬼！”
“哎呀单缘你们更不用害怕，他虽然会发疯打人，哎，但是在座的哪个是人？不就我一个是人吗？所以不用担心不用害怕，等他给我杀了的时候你们保护好我的脑袋就行，绝对绝对不要让他伤害到我宝贵的脑袋！”
常昇连续几次提醒保护脑袋，于是钟千雪举手提问。
“为什么不能伤害脑袋？”
常昇一拍手：“好！非常好！小钟同学的这个问题首指要害！”
他顿了顿，似乎意有所指看向单缘，把单缘看的有点心虚。
“因为我虽然死不了，但是我的头发能啊，这个得慢慢长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某人的话，或许我现在都不用顶着大光头了......”
一句话说的特别幽怨，不用指名道姓，那几只鬼就知道估计是单缘失控发疯时做的事。
一瞬间，满屋子十几只鬼看着单缘，把单缘看的心里发虚，他还是轻轻咳嗽两声，保证。
“咳......我尽量控制一下！”
常昇一看单缘这样他才满意，仿佛有人给自己撑腰一样，昂首挺胸冲单缘竖中指。
单缘不语，只是一味的在心里骂常昇记仇。
等讨论完了，屋里都是黑洞洞的，那些鬼感觉很好，很有生活的氛围。
但常昇就感觉，稍微有那么亿——点点黑了，最后还是邓叔考虑的多，让钟寒松去柜子里拿出火柴和蜡烛给常昇。
火柴轻轻划拉一下点燃蜡烛，常昇看着满屋子奇形怪状的鬼。
嗯，感觉良好，很好，很有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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