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瞬间，常昇想了很多，他想过自己触碰不到这只鬼所有的原因与可能，想过这是幻境，亦或者这只鬼的能力就是一种视觉错位。
但就算猜到是能力，谁也不能保证被这只鬼触碰到身体后会出现什么，他赌的就是那只鬼其实还在原地。
亦或者，她的一部分还在原地！
常昇赌运不错，他赌对了。
下一瞬，面前女鬼扭曲的脸忽然消散，女鬼的身形也在不远处显现，但这次女鬼距离触手几米远。
女鬼看着常昇，蓝色的衣服忽然由内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常昇神色微冷，他看着女鬼失去一条手臂的身体。
触手瞬间挥舞起来，十数条触手铺天盖地卷向女鬼，面容扭曲的女鬼却毫不惊慌。
几乎瞬间，常昇就意识到了什么，触手之上生出数十血色眼球，在穿过女鬼的身体后骤然调转方向刺穿常昇身后。
“嗬……嗬……”
常昇听见耳边有女鬼喘息声，他向前迈出一步，随后转身，看着女鬼时眼底泛起细细的笑意。
“我是真没想到会有鬼这么笨啊。”
说着，他似乎是感叹般摇头叹息，面前的女鬼己经被触手贯穿身体，常昇甚至能通过长在触手上的眼球“看见”女鬼身体内的血肉。
“你……”
“我——？”
识破女鬼套路的常昇颇有一股翘尾巴猫的意味，得意洋洋看着女鬼，血色触手这次没让她跑了，反而是死死缠绕住女鬼的身体。
周围场景也在片片支离破碎，昭示着一切的结束。
鬼域破碎后，常昇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被女鬼拖到野地上，周围雾气弥漫，显得颇为诡异。
身旁几步远站着气喘吁吁的单缘，不远处马路上站着几道鬼影，应该是张宋雯他们。
“哟，怎么累成这样？”
常昇还有闲心跟单缘打招呼，单缘瞥他一眼：“体能不好。”
十多天的相处，他最是能知道常昇想说什么，所以在常昇说出来之前抢先说了那句话。
“哦……”
常昇摸摸鼻子，感觉还挺没意思的，触手包着女鬼送到单缘面前。
“哝，吃了吧。”
单缘看着只露出个脑袋的女鬼，沉默一瞬，忽然笑了。
“你这么确认，她的鬼域破了？”
一瞬间，常昇大惊失色，在他触手即将贯穿单缘的前一秒，单缘连忙说：“停停停！开玩笑也不行了？”
常昇满脸狐疑，触手没有收回，反而紧紧贴着单缘，然后停留在单缘腰间缠绕起来。
看常昇没有收回触手的意思，单缘也有点慌了，手掌搭在腰间的触手上，入手是滑腻触感，单缘不由得收回手，但那滑腻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无法摆脱，他不由得皱眉。
“常昇，能不能把你这玩意儿收回去，有点恶心，我昨天刚洗的衣服。”
“哦。”
听见这句话，常昇才点点头，触手收回前还蹭了蹭单缘，好像在舍不得似的。
又把单缘给恶心的一阵鸡皮疙瘩。
“常昇！管好你的触手！”
单缘喊了一声，他实在是被触手那种滑腻的感觉给恶心到了，现在又被触手那种黏黏糊糊的态度恶心，哪能忍住不喊出来？
常昇撇嘴，他觉得自己触手挺听话的啊，而且一天到晚都在他体内缩着，很干净的好不好？
不过看单缘好像真有点生气了，常昇也没敢嘀咕，这次出来没带衣服，他可不想还没到地方就先光着屁股骑车。
“哦，那你快吃啊。”
常昇又把女鬼往单缘面前怼了怼，单缘看着面目扭曲的女鬼，着实为她叹了一口气。
伸手，单缘点在女鬼额头，女鬼似乎己经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在彻底消亡前只是死死盯着单缘。
单缘被她最后的眼神看的心里发紧，他只是看着那女鬼的脸就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扭曲的脸，宽大的蓝色衣袍，怨气缠身的魂体。
似乎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哪怕有些时候遮掩住身体的残缺与扭曲，也无法压制死前的怨气，于是只能日复一日徘徊在这里，哪都不能去，哪都去不了。
女鬼的身体轰然碎裂，连带着常昇的触手也被怨气搅碎成肉泥。
早准备好的常昇用更多触手去吞噬自己掉落在地上的血肉。
等一人一鬼处理好后，谁都没提那个女鬼，常昇是懒得提，都死了有什么好说的？
单缘则是不想提，兴许是被姐姐养大的缘故，他的心思更加细腻，也更愿意去共情，那一瞬间他在女鬼的脸上看见了很多，那是死前饱受欺凌的鬼才会有的神情。
再次回到大路上，这次单缘没敢再让常昇带阮元，他拉着张宋雯在另一边嘀嘀咕咕了几句，张宋雯看着正抱着常昇一口一个“昇哥”的喊的阮元，她犹豫一会还是点点头。
没办法，把这两个活宝放在一起，果然是更容易出事。
先不说阮元那个小孩子，怨气也不算浓郁，实力也不足以支撑他去保护常昇。
那单说常昇就己经很炸裂了，小孩子春游似的，如果不是半路出这种事，他估计还在唱着歌哄孩子呢。
着实让人操心。
等两只鬼嘀嘀咕咕好后，单缘去拎着阮元放在自己的自行车后座，还在哭着的阮元当时就不乐意了，他嗷嗷大叫着要跳下自行车去找常昇，却被单缘一把抓住脖领子摁在座子上。
“坐好。”
单缘语气有些不耐烦，他向来不喜欢孩子，尤其是熊孩子。
下一秒，阮元乖乖坐好，扁着嘴不敢吭声了。
常昇看本来应该自己带的孩子被单缘带走，还有些疑惑，张宋雯己经走到常昇身旁，第一次说谎的张宋雯还有些脸热，她看看常昇，小声解释：“常昇哥，我有点害怕，是我跟单缘说要跟你一起的，你带我一起吧。”
一句话说完，张宋雯脸都红的不行了，原本泛青小脸蔓延出诡异的红色，可把常昇给吓一跳，他哪知道张宋雯是奉单缘之命来保护他的，还真以为是张宋雯是在害怕，顿时一股保护欲和责任感从心里升起。
“行啊，上来吧！我带着你绝对不会出事！”
他是完全忘了刚刚自己还被鬼卷入鬼域的事了。
看常昇没怀疑，反而欣然答应，张宋雯悄悄松一口气，她偷偷向单缘比划了一下，示意一切成功，随后小队再次出发。
吊死鬼也从被张宋雯牵着变成被阮元牵着。
不过阮元可没有张宋雯老实，带着吊死鬼的时候手里的绳子忽紧忽松，把吊死鬼吓得连忙喊单缘。
“哎哎哎！单缘你快点别让小元牵了，小兔崽子吓我呢！”
吊死鬼一边嗷嗷大叫，一边在单缘脑子里疯狂大喊，阮元听了玩的更开心了。
“阮元，给我。”
单缘专心骑车，还要管这两只鬼，因此语气显得不太好，他伸手从阮元手里拿走绳子，阮元冲吊死鬼做了个鬼脸，一副不乐意跟他们说话的表情，自己坐着生闷气去了。
反观跟在后面的常昇和张宋雯，经历过之前的事后，常昇也不敢太放松，再加上有张宋雯在身后，他自认为更得保护这个胆小的女鬼，因此也没了先前的自在，触手倒是不用再放出来防止张宋雯摔倒。
再往前骑，常昇感觉有点阴冷，他忍不住打个哆嗦：“小宋，你冷不冷？”
坐在后面的张宋雯疑惑，她眼里只是怨气增加了，似乎越往前走，鬼就越多。
“啊？没有啊，只是怨气增加了很多。”
常昇疑惑，他鼻子皱了皱，似乎在闻什么，然后舌头伸出来在空中一顿狂舔。
完事后，常昇咂吧咂吧嘴，颇为认同的点头。
“嗯，怨气是重了，怪不得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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