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李智恩被道具组围住讨论细节。
姜书妍也跟几个主要演员再次聊一下大家对于剧本的想法和准备的情况。
小范围的沟通又持续了一段时间。
姜书妍站在教室门口，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雪。
“这几天比较冷，让后勤组多准备一些暖贴吧。拍室外戏时多贴一些。”姜书妍跟韩在勋建议着。
“行，我跟后勤组说一下。热茶之类的也准备着，要是预算有富余，每天再给大家定一些热咖啡之类的。”韩在勋想了想继续说道，“你稍等一下，我过去跟智恩再说一点事。”
手机突然震动，姜书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解锁 —— 依然不是 JTBC 的消息，而是全志龙发来的一张餐厅照片和定位，说晚上跟姜书妍去这次吃饭，自己预定好了位置。
姜书妍回复了个爱心表情包，转身时正撞上李智恩抱着文件匆匆走来。
“书妍！韩导让我们明天有时间可以跟着去看场地，尤其是礼堂的灯光设备......” 李智恩突然注意到她的表情，“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事。” 姜书妍把手机塞回口袋，“就是突然意识到，接下来大半个月，我们要同时打两场硬仗。”
李智恩举起文件夹，露出里面的拍摄计划表：“怕什么？咱们可是‘5Hz Lab’的创始人，这点挑战还难不倒我们。” 她的目光坚定，“说不定 JTBC 的好消息也快来了。”
姜书妍看着李智恩眼中闪烁的信心，勉强扯出嘴角，将担忧暂时压下：“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明天几点去看场地？我把时间空出来。”
“早上九点，韩导说要趁着自然光测试礼堂的采光效果。” 李智恩翻开行程本确认，“对了，拍摄时的群演调度可能会有问题，毕业典礼那场戏需要上百人，学校社团能调动的人数有限。”
“可以联系看看有没有没离校的学生，号召大家大家来帮忙。” 姜书妍掏出手机又放下，“先记在备忘录里，明天看看都有什么问题一起想办法吧。现在得先把道具清单核对完，你那边需要我帮忙吗？”
两人决定先回到临时办公室，继续讨论，白炽灯将桌面照得雪亮。
李智恩摊开一沓图纸：“最棘手的是吊灯坠落装置，既要保证安全，又得拍出惊险效果。道具组提出用威亚牵引，但我们没有专业的设备，就算有也没有人会操作......”
“要不要考虑用鱼线？” 姜书妍指着设计图，“我之前看钓鱼方面的纪录片，现在鱼线质量很好的，韧性很强应该可以应付这个场景。”
“可以的，我晚上问问我爸爸，他经常跟村民一起去海边钓鱼，我让他帮我推荐一下鱼线型号。”李智恩一边说一边记录下来。
“哦，对了，这几天比较冷，我刚跟韩在勋说了让后勤组多采购一些暖贴，到时候给演员室外拍戏时使用。他说到时候可以多买些热茶和咖啡，你也记一下吧，后续盯一下准备情况。”姜书妍补充说道。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等她们讨论完所有细节，时针己经指向七点。
李智恩裹紧围巾：“快走吧，别让全志龙前辈等急了。明天见！”
姜书妍赶到餐厅时，水晶吊灯在全志龙的银发上投下细碎光斑。
他起身拉开椅子，袖口掠过她发梢：“冷坏了吧？这家的红酒烩牛尾能驱寒。”
侍者斟上勃艮第红酒，深红液体在杯壁缓缓流淌。
全志龙切开法式鹅肝，忽然开口：“昨天看到你书房的租房资料，你们是在找工作室？想租个办公室吗？想好在哪租了吗？”
姜书妍的叉子顿在半空：“嗯，我和智恩商量既然成立了工作室，还是正经租个办公场所比较好，以后如果有客人来也有接待的地方。不过也没定好在哪里，我和智恩都不着急，先多看几家......”
“来我那儿。” 全志龙放下刀叉，目光认真，“我在江南区的商业楼正好空出来一间办公室，两百多平带独立露台，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用了。”
“不用了。” 姜书妍抿了口红酒，酸涩在舌尖散开，“我和智恩就两个人，也不想租太大的地方，打算先用我家客厅，等短剧拍完再找合适的地方。”
全志龙的手指在桌布上轻敲，节奏逐渐急促：“书妍，为什么总拒绝我的帮助？创业初期最需要资金和人脉，我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
“正因为是初期，我才想自己摸索。” 姜书妍盯着盘中的惠灵顿牛排，酥皮上的花纹突然变得模糊，“如果一开始就依赖外力，以后遇到真正的困难怎么办？”
餐厅突然安静下来，邻桌情侣的低语声、刀叉碰撞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全志龙拿起酒杯仰头饮尽，喉结滚动的声音格外突兀：“所以在你心里，我只是‘外力’？”
姜书妍张了张嘴，却被服务生上菜的声音打断。
火焰在银盘上窜起，炙烤着鲜嫩的牛排，香气西溢却无法驱散凝滞的空气。
“尝尝这个，七分熟正合适。” 全志龙将切好的牛排推过来，语气却没了往日的温度。
姜书妍机械地咀嚼，肉质鲜嫩却尝不出滋味，脑海中不断闪过李智恩在筹备会上神采飞扬的模样，还有全志龙这些天发来的工作照片 —— 原来他早就察觉到她的忙碌。
“对不起。” 她突然开口，“最近压力太大，说话有些冲。但工作室是我和智恩的梦想，我们想证明不靠任何背景也能成功。”
全志龙沉默良久，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招手示意结账。
回家的路上，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姜书妍却感觉寒意从脚底蔓延。
全志龙专注地开车，侧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像座沉默的雕塑。
首到电梯门在玄关前缓缓打开，他才打破僵局：“明天我飞济州岛录节目，周末回来。”
“注意安全。” 姜书妍望着他走进卧室的背影，听见衣柜开合的声响，却不敢回头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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