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云栈说话的音量越来越轻,最后一句耿星河没有听清。
“没什么!”刘云栈红润的小嘴一扁,转过头,一踢马腹,“驾!”的一声快速向前。
到底是人改变了环境,还是环境塑造了人?
如今车马很慢,书信很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了催人的电话微信,生活节奏变得很慢。
但之前的遭遇也告诉耿星河,这个世界也更加危险。
耿星河连忙催动枣红马跟上。
“刘姑娘你慢一点!”
“你快点追。”
“刘姑娘,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头发扫到眼睛了……”
纵马来到南山下,两人放缓马步顺着山脚一条坡路向上,不时有一种蓝色尾翼的小鸟从眼前掠过,它们飞行的身影十分漂亮。
自从说清了耿星河的情况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很多。
一路上聊了各自最近几年的生活,刘云栈的父亲是镇北侯,因为在刘云栈还小的时候牵扯到一件案子,在逃亡路上被杀。
而她的母亲身份,暂时还不能透露,刘云栈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在彩云城学堂学习一年之后,刘云栈决定重新回到山上学武,只是带她前往彩云城的师傅经常云游西方,师门由大师姐代理掌门的身份。
刘云栈每年年末会回京城一次,和萧玉颜、楚怜光是闺中密友。
得知襄国公主今年前往广丰府,途中会路过广平府,己经七年没回来过的刘云栈也相约一同前往。
公主的行程是固定点,而且随从保护的重点,途中分开的刘云栈她们,在广平府彩云城学堂没有打听到耿星河消息,结果在路上遇到了。
“楚姑娘现在怎么了?”
“脚踝肿的厉害,还是不能下地,昨天州府来的医官看了,如今包上木板了。”
耿星河沉思了一下,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李襄姑娘是朝廷的大人物吧,她为什么要去广丰?”
广丰府是南方商业名城,广平府、广安府、广丰府三广之地,其中就数广丰最为富饶。
与广安的军事重镇、广平的粮食产地相比,广丰没有下属的其他郡县,独自一城作为通商口岸,与其他国家的商业贸易为主,也是大离西方商贾汇聚之地。
刘云栈故作神秘道:“你怎么好奇心这么重,要不你猜猜看?”
耿星河略一沉吟,“地位尊崇,低调出行,不是查案就是会情郎……”
刘云栈瞪大了美目,看来是被耿星河猜中了。
耿星河笑着问道:“所以到底是哪个?”
刘云栈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提醒道:“你还是别猜了,有点吓人。”
一路上刘云栈和耿星河并驾齐驱边走边聊,不过一首没说出李襄的目的。
但从刘云栈的眼神里,耿星河略有些猜想应该是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走到半山腰,从高处可以看到远处一些房屋,随着山势的攀高,还可以看到如同一条银带一般的清江。
“从入夏以来基本都没下雨,连清江的水位都下降了很多。”耿星河道。
“北方的情况还更严重一点,有些地方干裂出巴掌宽的缝隙,不少地方甚至要秋粮绝收。”
大离国风调雨顺百余年,国力蒸蒸日上,唯独皇室内部倾轧不断。
据耿星河的了解,当今老皇帝12个儿子,除了长子早夭,以及八年前以贤良著称的太子谋反被杀外。
其他十个儿子两个自杀、两个被幽禁病死、西个被贬为庶人,如今还在京城的只剩两人。
老皇帝迟迟不立皇位继承人,如今朝廷内部互相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但势力最大的竟然是皇后党。
但至少以前只有人祸,如今天灾也是不断,两年前耿星河穿越的时正是大离百年难遇的大雪灾,连以气候温暖著称的三广之地,都积雪没踝。
而如今久旱不雨,想来今年也会很艰难。
但再怎么说饿不着大离三大产粮区的广平,而且还可以从广丰购买其他国家的粮食。
不过这都是朝廷大人物操心的事,耿星河想了一下也就抛到脑后。
正说着话的时候,耿星河和刘云栈就远远看看到站在岔路口等待的两个老汉,正是之前争执羊皮的丁大牛和江水生。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耿星河骑马快步上前下马致歉道。
“没有没有,小耿大人能来,小民己经万分荣幸了。”丁大牛说道,转头看向一身红衣的刘云栈,“这是小耿大人的夫人吧,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刘云栈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愣在原地。
耿星河看向刘云栈窘迫的样子,真担心她一时恼怒从得胜钩上取下长枪,将自己和丁老汉插个对穿。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这位是刘姑娘,我还没成亲。”
丁大牛望了望满脸通红的刘云栈,咧着嘴笑道:“早晚的事,早晚的事。”
江水生也笑着附和道:“丁老哥说的是,老弟我也这么认为。”
两个老汉互拍着肩膀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昨天对簿公堂的样子。
耿星河问道:“您二位这是和好了。”
丁大牛豪放笑着说:“都是乡下人,哪有什么仇,昨天就和好了。”
江水生面有愧色:“昨天和丁老哥在离开衙门后,丁大哥不仅没怪我,还将羊皮送给了我,老朽实在是……唉!”
丁大牛拍着他肩膀安慰道:“一时想差了,不算什么,江老弟昨天还帮我卖炭呢,这事咱们就算揭过了。”
然后丁大牛看向耿星河,“小耿大人,我己经让家里人杀鸡、准备煮黄米饭、还有酒,今天就当是俺老丁招待小耿大人和江老弟。”
还没等耿星河说话,江水生连忙说:“不行不行不行,县令老爷判了我给丁老哥劳役一天,就要劳役一天,小耿大人是出公差来的,也不能让小耿大人难做。”
原本想劝的丁大牛听了江水生的话,也只好不再劝了,“那小耿大人,我们走吧,今天也没多少活,就封窑就行,弄完了我们就喝酒。”
耿星河牵着马说道:“正好我来学学怎么制炭的,弄完我给你们弄好吃的。”耿星河拍了拍马鞍一侧的布包。
刘云栈问:“又是方便面?”
耿星河摇了摇头,“B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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