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破解石门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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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破解石门符文

 

玉璜的震颤顺着虎口爬上臂膀,我数着青铜砖下齿轮转动的频率,三长两短间杂着玉磬般的回响——这是前朝皇陵特有的千机引。

任萱的手还扣在我腕间,她掌心汗津津的,在幽蓝符文映照下,我望见她耳垂坠着的玛瑙耳珰正在细微颤动。

"三千六百个西戎文字对应三十六天罡。"我屈指划过石门上扭曲的人影锁链,指腹蹭到某种粘稠的液体。

任萱突然拽着我后退半步,方才触碰的位置赫然渗出暗红血珠,在青铜门框蜿蜒成倒悬的北斗。

铁牛撕开半截衣袖,露出青纹密布的小臂:"半个时辰前,血珠是顺着纹路往上爬的。"他粗粝的指节划过皮肤,那些图腾此刻正如活蛇般蠕动,在皮下隆起蚯蚓状的凸起。

李师爷突然从血泊里抬起头,他额头的伤口翻着白肉,眼珠却亮得骇人:"北斗倒悬,星移斗转——要破锁魂阵,需得用至阴之血浸透饕餮双目!"

任萱的银镯撞在玉璜上发出清鸣:"饕餮食人,双目通幽冥,但阵眼未必在..."她话音未落,整面石门突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脆响。

那些组成长公主侧脸的符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婴孩掌印,每个掌纹都嵌着粒发黑的舍利。

我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心眼残留的影像在视网膜上灼烧。

那些西戎文字正以违背常理的方式重组,就像三年前我在漠北见过的沙匪密文——等等!

当第十三个婴孩掌印完全显现时,我猛地攥住任萱的手腕:"不是文字,是拓印!

这些符文是活人献祭时挣扎的轨迹!"

铁牛突然暴喝一声,青铜砖下窜出七条玄铁链缠住他双腿。

任萱甩出袖中银针钉入铁链缝隙,针尾缀着的红穗在阴风中炸成齑粉。

我抄起李师爷的罗盘掷向北斗尾端,盘面二十八宿的铜钉恰好卡进饕餮左眼的凹槽。

"错了!"任萱的指甲几乎掐进我骨缝里,"至阴之血当取朔时出生的..."她突然噤声,我们同时望向铁牛青纹暴起的右臂——血珠正顺着玄铁链倒流回石门,在婴孩掌印间勾出诡异的笑脸。

李师爷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他沾血的牙齿咬住半截舌头,含糊不清地嘶吼:"错了...都错了...要破阵就要有人变成它们..."他猛地扑向最近的青铜灯柱,灯油泼洒的瞬间,我看见三千六百道锁链的虚影从石门窜出,贯穿了我们每个人的影子。

任萱突然将我撞向右侧,她发间的木簪擦着我耳际飞过,钉入某个正在凝实的锁链虚影。

玉璜突然发出裂帛之声,那些拓印在石门上的挣扎轨迹,此刻正与我们躲避的动作完美重合。

我后颈寒毛倒竖——这根本不是阵法,而是某种跨越三百年的死亡预演!

"曾逸!"任萱在纷飞的锁链虚影中抓住我的前襟,"用那个!"她染血的指尖点在我心口,玛瑙耳珰突然迸出星火。

我喉间泛起腥甜,心眼开启的灼痛从丹田首冲天灵——三年前焚烧的帛书残片在记忆里重组,那些被我误认为祭祀文的焦痕,分明是西戎皇族用囚徒血肉绘制的逃生图!

铁牛突然发出非人的咆哮,他撕开上衣露出爬满青纹的胸膛,玄铁链应声崩断。

我望着他心口浮现的狼头刺青,终于明白三日前他在乱葬岗吞下的那枚玉琀,为何与长公主陵寝的镇魂玉如此相似。

"退到坎位!"我揽住任萱的腰纵身后跃,玉璜碎片划破掌心。

当血珠滴入青铜砖缝隙的瞬间,整座石门轰然洞开,露出后面...根本不是什么墓室,而是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绞刑架,三百具风干的尸骨正随着齿轮转动跳起诡异的舞蹈。

任萱的喘息喷在我颈侧:"那些锁链...在模仿我们..."她突然僵住,我们交握的掌心里,属于我的纹路正在扭曲成石门上的西戎文字。

铁牛身上的青纹己蔓延至下颌,李师爷正用带血的指尖在额头画着倒悬的北斗。

齿轮声忽然停滞,深渊中升起三十六盏白骨灯。

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投在绞刑架上,三千六百道锁链虚影从脚踝缠上脖颈。

任萱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时空回溯手链的玉珠撞在我的玉璜上——在时间开始扭曲的瞬间,我闭上眼睛,任由心眼最后的余烬烧穿瞳孔...掌心血珠坠入青铜砖缝的刹那,整座地宫都在震颤。

我揽着任萱的腰腾空后撤,眼见那些啃噬铁牛的玄铁链突然凝在半空。

青砖缝隙里渗出墨绿色的汁液,将三千六百道锁链虚影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坎位!"任萱突然在我怀里挣动,她发间沾着李师爷喷溅的血珠,"快看铁牛胸口!"

铁牛青纹密布的胸膛上,狼头刺青竟在渗血。

那些原本凝固在西戎文字里的暗红,此刻正顺着锁链的孔洞倒灌进石门。

我忽然想起三日前在乱葬岗,铁牛吞下玉琀时喉间发出的狼嗥——那枚玉琀上的饕餮纹,与此刻石门上渗血的兽目如出一辙。

"不是至阴之血。"我松开任萱,指腹蹭过她染血的耳珰,"是囚徒之血。"玛瑙珠沾着舌尖血的腥气,在幽蓝符文中灼出焦黑的痕迹。

那些被拓印在石门上的婴孩掌印突然开始流泪,混着暗红血珠在青铜地面蜿蜒成河。

铁牛突然单膝跪地,他撕开的衣襟下,狼头刺青正贪婪吮吸着血河。

李师爷额头倒悬的北斗突然崩裂,他沾血的指尖深深抠进青砖缝隙:"公子...这血在往我骨头里钻..."

任萱的银镯突然发出蜂鸣。

她拽着我退到石室东南角,袖中银针在墙面划出火星:"曾逸,看那些舍利子!"随着她话音,嵌在婴孩掌纹里的黑色舍利开始膨胀,每个球体表面都浮现出扭曲的人脸。

我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残余的心眼之力在视网膜上灼烧。

那些被误认为西戎文字的轨迹,此刻正与铁牛胸膛的狼头刺青产生共鸣。

当第三滴血珠坠入青铜砖缝时,我忽然看清了——所有挣扎的轨迹最终都指向铁牛心口,那些青纹根本不是诅咒,而是三百年前西戎囚徒的逃生路线!

"铁牛!"我劈手夺过任萱发间的木簪,"刺狼目!"

玄铁链应声崩断的刹那,铁牛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翻起。

他肌肉虬结的手臂不受控地挥向心口,木簪尖端在触及狼目的瞬间迸出火星。

任萱突然将我扑倒在地,我们原先站立的位置窜出七条锁链,将半空中的血珠串成北斗七星。

"就是现在!"我反手握住任萱的手腕,带着她染血的指尖按向狼目。

玛瑙耳珰与玉璜碎片相撞的瞬间,整座石门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哀嚎。

那些嵌在墙面的黑色舍利突然炸裂,三百张扭曲的人脸裹着腥风扑向我们。

铁牛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胸口的狼头刺青睁开猩红双目,玄铁链如同遇见天敌般疯狂后撤。

我趁机抓起李师爷的罗盘,将二十八宿铜钉狠狠楔入北斗第七星的位置。

"喀嚓——"

石门裂开的缝隙里漏出腐朽的檀香气。

任萱突然拽住我后襟:"等等!

那些人脸..."

她话音未落,炸裂的黑色舍利突然凝成实体。

三百具半透明的躯体从墙根爬起,它们指尖还残留着石门上的抓痕。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些根本不是鬼魂,而是被拓印在死亡瞬间的活人投影!

"公子小心!"铁牛横臂扫开扑来的虚影,他胸膛的狼头刺青正在渗血,"这些东西在啃老子的魂魄!"

任萱突然将银镯按在我掌心:"用这个!"她染血的唇擦过我耳际,"时空回溯的余波还在,能暂时凝固..."

我反手扣住她颤抖的指尖,玉璜碎片割破掌心。

当血珠溅上银镯的瞬间,那些扑咬的虚影突然定格成壁画。

李师爷连滚带爬地窜到我们身后,他额头的北斗纹正在消融:"公子...它们在动..."

我定睛看去,凝固的虚影确实在缓慢转向石门。

它们扭曲的西肢正以诡异的角度折叠,最终拼合成完整的西戎密文——那分明是三日前我在驿站见过的,拓印在狼皮卷轴上的血盟誓约!

"原来如此。"我擦去唇角的血渍,指尖划过任萱掌心的纹路,"这些囚徒都是自愿赴死的。"她猛地抬头,耳珰撞在我下颌:"你说什么?"

"狼皮卷轴第三十七道刻痕。"我带着她的手指向最年长的虚影,"西戎皇族会在继承人加冕时,用三百死士的血肉绘制逃生图。"那些虚影突然齐刷刷跪倒在地,它们的心口都浮现出与铁牛相似的狼头刺青。

铁牛突然闷哼一声跪倒,他撕开的衣襟下,狼头刺青正在吞噬青纹:"公子...这东西在吸老子的血..."

"因为它认主了。"我扶住铁牛颤抖的肩膀,"三日前你吞下的玉琀,是西戎末代太子的陪葬品。"任萱突然倒抽冷气,她指向石门裂缝——幽暗深处悬浮着三十六盏白骨灯,每盏灯芯都跃动着狼头形状的火焰。

李师爷突然发出呜咽:"公子...我的脚..."

我们低头看去,他锦缎靴面正在渗血。

那些被青铜砖吞噬的血珠,此刻正从每道砖缝里钻出,在空中凝成西戎文字。

任萱突然拽着我疾退三步,我们原先站立的位置窜起血焰,将青铜地面烧出北斗七星的凹痕。

"曾逸!"任萱染血的指尖点在我心口,"用那个!"

我闭目催动残存的心眼之力,丹田处腾起的灼痛几乎撕裂神魂。

在濒临昏迷的瞬间,我忽然看清血焰中浮动的轨迹——那不是什么阵法符文,而是三百死士用最后一口生气绘制的星图!

"铁牛!"我暴喝一声扯开衣襟,"狼目对天枢!"

铁牛青筋暴起的手臂贯穿血焰,他胸口的狼头刺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当猩红双目与北斗第一星重合的刹那,整座石门轰然洞开。

裹着檀香气的阴风扑面而来,将我们所有人的衣袂都吹成招魂幡。

任萱突然踉跄着撞进我怀里。

她发间的木簪不知何时断成两截,玛瑙耳珰贴着我的喉结微微发烫:"你...早就计划好了?"

"从看到铁牛吞下玉琀开始。"我扶住她颤抖的腰肢,目光扫过幽深通道。

白骨灯在甬道两侧次第亮起,尽头处的微光像极了月圆夜的狼瞳。

铁牛抹了把脸上的血污,蒲扇大的手掌拍得我肩胛生疼:"公子真厉害啊!

这鬼画符看得俺脑仁疼!"

任萱突然挣开我的怀抱。

她染血的襦裙扫过满地碎玉,弯腰拾起半截银镯时,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刚才...是我莽撞了。"她转身时发尾扫过我的鼻尖,"你解开符文那瞬,倒真有几分...咳..."

我伸手截住她欲盖弥彰的尾音。

她腕间的时空回溯手链还在发烫,玉珠上残留的血迹将我们的掌纹染成并蒂莲:"若没有你撞我那下,此刻变成虚影的就是..."

"闭嘴!"她突然用染血的指尖堵住我的唇。

玛瑙耳珰擦过锁骨时,我嗅到她襟口残留的硝石味——那是她制作火器时惯用的材料。

铁牛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咳嗽。

李师爷正蹲在石门边沿,用撕碎的衣袖擦拭额头的冷汗:"公子,这通道怕是..."

他话音未落,白骨灯突然剧烈摇晃。

我们投在墙上的影子开始自主移动,像被无形丝线牵动的傀儡。

任萱突然反握住我的手,她掌心薄茧着我虎口的灼伤:"曾逸,你的纹路..."

我低头看去,那些被西戎文字侵蚀的掌纹,此刻正如活物般向腕间蔓延。

铁牛突然扯开衣襟,他胸口的狼头刺青竟在缓缓转动,青纹顺着脖颈爬上耳后。

任萱的银镯突然发出裂响。

她猛地将我推向通道石壁,后背撞上某处凸起的兽首。

白骨灯骤然大亮,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正被三十六盏灯拉扯成蛛网状,每道裂痕都对应着星图上的天罡位。

"跟着影子走。"我攥紧任萱汗湿的手,铁牛魁梧的身躯将李师爷完全笼罩在阴影里,"每一步都要踩在光斑交界处。"

通道尽头的微光忽明忽暗,像是巨兽在眨动眼睛。

任萱突然掐了掐我的掌心,她染血的指甲在我虎口画了个半圆:"若这次能活着出去..."

白骨灯突然同时爆燃,将后半句花烧成飘散的灰烬。

我望着她映在火光里的侧脸,那些想说未说的话,都化作了紧扣的十指间愈发急促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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