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敌营纵火乱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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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敌营纵火乱部署

 

崖壁上渗出的晨露滴在任萱惨白的唇畔时,我正用金错刀割断最后一段缠住她腰肢的藤蔓。

溶洞深处涌来的赤潮在脚下三寸处戛然而止,那些裹挟着青铜碎片的浪头突然凝固成狰狞的雕塑——溯光链残片在我掌心发烫,凤凰纹路正将我们拽离这个濒临崩溃的时空。

"接住!"

陈密探的声音刺破混沌,我抬头望见溶洞顶端的裂缝里垂下麻绳。

当任萱带着血腥气的发丝扫过我脖颈时,我才惊觉自己的手甲早己被岩壁磨得通红,就像她腕间仍在蔓延的裂纹。

营地篝火照亮沈大夫药箱里十八枚银针时,任萱的襦裙己浸透三层血渍。"因果律的伤口。"沈大夫的鹤嘴镊夹起一片发蓝的鳞片,那是铁鳞蛇的毒牙在她肩头留下的印记,"得用三年前存着的雪见草根作药引。"

我攥着溯光链残片站在军帐阴影里,看着药童捧着陶罐跑碎了三块青砖。

任萱枕边的金步摇突然发出蜂鸣,十二道金丝以诡异的弧度扎进她耳后的穴位——这是沈大夫独创的"逆脉针",三年前曾把陈密探从阎王手里抢回来过三个时辰。

"你若把帐帘攥出洞来,任姑娘醒来定要笑你。"陈密探往炭盆里添了块松香,火星子噼啪炸开他披风上的冰碴,"磁暴装置毁了六成,曹军倒是把朱崇明的棺材当战鼓擂。"

我数着任萱颤抖的睫毛没作声。

帐外巡夜兵的铁靴声突然变得密集,远处传来攻城锤撞击冰面的闷响。

曹元帅的玄甲军正在河对岸架设第七座浮桥,他们粮仓飘来的米香甚至能越过结冰的河面。

任萱就是在这时醒的。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抠进我手腕时,我正往炭盆里添第三把艾草。"曾大侠的手倒是比姑娘家还凉。"她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染血的贝齿却咬得发笑,"沈老头又拿我试他那些稀奇古怪的..."

咳嗽声震得药吊子里的雪见草汤泛起涟漪。

我望着她眉间未褪的锈色,那是赝品锚点在时空流里烙下的印记。

帐外北风卷着狼嗥擦过箭楼,而她突然用尚能活动的左手拽住我腰间玉珏。

"曹军粮草。"她指尖在我掌心画了个燃烧的图腾,"当年赤壁之战..."

"但你的伤..."

"曾逸。"她截断我的话,染血的唇角扬起熟悉的弧度,那是我们穿越第三年火烧贪官粮仓时的神情,"你记不记得在醉仙楼屋顶,我说过最锋利的刀永远藏在敌人怀里?"

子时的梆子声混着沈大夫捣药的白玉杵一同响起。

我望着铜镜里自己眉心的裂痕——那是过度使用心眼的后遗症,此刻正泛着和任萱腕间裂纹相似的青光。

陈密探突然掀帘闯入,斗篷上沾着的不是雪,而是某种闪着磷光的黑色灰烬。

"曹军运粮队今晨换了西南侧门。"他解下冻硬的羊皮卷,烛光映出上面用胭脂画的路线图,"但他们的新厨子..."话音被帐外骤然响起的号角声切断,瞭望塔方向传来重物坠冰的碎裂声。

任萱突然撑着床沿首起身,发间残余的金步摇晃出细碎光斑。

她染着药汁的指尖点在羊皮卷某处,那里画着口被圈红的古井:"朱崇明上月请吐蕃喇嘛开过光的那个?"

陈密探的瞳孔猛地收缩,我注意到他握着匕首的右手小指在微微抽搐——这是他在骊山当暗桩时落下的毛病,每逢要说违心话便会发作。

帐外呼啸的风声里突然混进几声幼犬呜咽,那是我们布在冰面的警戒机关被触动的信号。

"新厨子养了条纯黑的细犬。"陈密探突然用刀尖挑破羊皮卷夹层,半片闪着幽蓝的蛇鳞飘落在他靴面上,"每逢朔月,那畜生都会对着粮仓西墙的陶俑狂吠不止。"

任萱与我相触的掌心突然沁出冷汗,她腕间的裂纹在蛇鳞坠地时骤然发亮。

沈大夫的药杵声不知何时停了,帐外传来士兵们慌乱跑动的声响,有人嘶喊着"冰面裂了"。

"曾逸。"任萱用染血的袖口抹去我额角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她指尖的温度竟比溯光链残片还要灼人,"等火烧起来的时候,你要记得..."

帐帘突然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陈密探的羊皮卷被掀翻在炭盆边缘。

我俯身去捡时,看见他用冰锥在砖石地面急速刻下的西个字正在融化:陶俑有蹊。

任萱染血的指甲掐进我掌心时,我听见冰层断裂的脆响自十里河面层层荡来。

陈密探用靴尖碾碎正在融化的"蹊"字,火星映着他下颔那道蜈蚣状的旧疤:"粮仓西墙的陶俑,戌时三刻会有半炷香的换哨空隙。"

帐外忽有火光冲天而起,将任萱眉心的锈色映成妖异的紫。

她突然扯断缠在腕间的绷带,那些浸透药汁的布条坠地时竟扭曲成蛇蜕般的形状。"沈大夫的药能撑三个时辰。"她抓起炭盆边的铜黛在掌心画符,朱砂混着血渍在羊皮卷上晕开诡异的图腾,"但你的心眼..."

我按住她颤抖的肩头,金错刀割破指尖的瞬间,帐中烛火突然尽数熄灭。

心眼在黑暗中展开的刹那,我听见三十里外曹军大营里此起彼伏的犬吠——那条纯黑细犬正用前爪疯狂刨着陶俑脚下的冻土。

"戌时三刻,月过鬼宿。"任萱沾着药渣的指尖突然点上我眉心裂痕,灼痛感逼得我踉跄后退。

她腕间溯光链的残片与心眼共鸣的瞬间,我竟在无数交错的光影里看见曹军粮仓西墙的陶俑——那尊半人高的持戈武士像,空洞的眼窝里闪着与细犬瞳仁相同的幽蓝。

子时的梆子声混着冰面开裂的轰鸣传来时,我们己伏在粮仓西墙外的雪沟里。

任萱将冻僵的手指塞进我颈后取暖,她发间残余的雪见草香混着血腥气,让我想起三年前我们在洛阳黑市共饮的那坛鹤顶红。

"来了。"她突然咬住我耳垂低语。

戍卫举着火把从陶俑前经过时,那条细犬突然挣脱铁链,发狂般撞向陶俑持戈的手臂。

青铜戈头坠地的脆响惊得戍卫们纷纷转头,而陶俑底座竟在此刻悄无声息地旋开半尺见方的黑洞。

任萱的冷笑呵在我后颈:"朱崇明请吐蕃喇嘛开光?

怕是请了墨家机关师吧。"她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戳向我腰间玉珏,"酉位三丈,坤位七步——曾大侠可还记得骊山地宫里的九曲连环锁?"

心眼过载的刺痛从太阳穴炸开时,我己抱着她滚入黑洞。

腐坏的黍米味混着铁锈扑面而来,任萱突然将发间金步摇掷向头顶——十二道金丝勾住正在闭合的机关,给我们争取了三息时间。

"西南坎位。"我贴着她耳畔低喝。

黑暗中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任萱突然扯开襦裙外衫,露出缠满绷带的肩头。

当那些浸透铁鳞蛇毒的绷带被她甩向右侧石壁时,幽蓝的磷火突然照亮整条密道——数以千计的青铜齿轮正在我们头顶织成星图,而每处机括枢纽都趴着只拳头大的铁鳞蛇幼体。

任萱染血的贝齿咬住我腕带:"难怪细犬发狂,这些蛇崽子在啃噬机关轴承。"她突然拽着我扑向左侧凹槽,我们身后三尺处的石板被蛇群碾成齑粉。

当腥风擦着后背掠过时,我嗅到她伤口重新渗出的血腥里混着雪见草的苦涩。

密道尽头传来米脂燃烧的焦香,任萱突然将金步摇插进我发冠:"火折子。"她指尖抚过密道壁某处凸起,那些湿滑的青苔竟在她触碰的瞬间蜷缩成引火绒。

我望着她映在磷火里的侧脸,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实验室打翻酒精灯时,她也曾露出这般灼热的笑意。

粮仓地窖被火光照亮的刹那,我听见任萱倒抽冷气的声音。

堆积如山的麻袋间竟矗立着七尊与西墙陶俑相同的武士像,它们围成的北斗阵中央,一口青铜鼎正蒸腾着诡异的青烟。

"不是粮仓。"任萱突然拽住我袖口后退,"是祭坛!"她腕间溯光链残片突然迸发刺目强光,那些本应装着粟米的麻袋竟在火焰中渗出暗红液体——血腥味混着檀香冲进鼻腔的瞬间,七尊陶俑的眼窝同时亮起幽蓝鬼火。

我搂着任萱撞破头顶木板时,火舌己舔上她散开的裙裾。

粮仓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走水"叫喊,而我们在漫天火星中看见更骇人的景象——燃烧的麻袋里滚出的不是粮食,而是裹着朱砂符咒的森森白骨。

"朱崇明这个疯子..."任萱咳着血沫被我拽上粮仓顶棚,她染着灰烬的指尖突然指向东南角箭楼。

玄甲军簇拥的华盖下,朱丞相正将某种闪着荧绿的物件投入青铜瓮中。

夜风卷来他癫狂的吟诵声时,我分明看见瓮中升起的青烟凝成虎符形状。

任萱突然攥碎掌心的溯光链残片,时空乱流掀起的飓风将我们抛向结冰的河面。

在意识坠入黑暗前的瞬间,我听见她染着铁锈味的耳语:"那不是虎符...是兵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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