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突围力转缔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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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突围力转缔盟局

 

地窖铁门在箭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硫磺粉混着冰霜在任萱发间凝结成细小的晶簇。

我按住她缠着银链的右臂,靛蓝药液正顺着血管逆流,这分明是冯家秘药"寒蝉泣"发作的征兆——胡寨主半月前就该被毒酒封喉的叛徒,此刻倒借着诅咒在我们伤口上肆虐。

"二十架重弩。"任萱突然开口,她额头的蓝光在陶瓮冰碴上映出扭曲的狼头图腾,"冯麻子把压箱底的铁翎弩都搬来了。"

我数着箭矢撞击铁门的节奏,第三轮齐射的间隙分明比前两次延长三息。

马小兵尸体上的第二块令牌还在脑海闪烁,那背面刻着胡寨主徽记的"冯"字铁牌,此刻倒像块烧红的烙铁压在心头。

任萱突然扯开浸血的衣襟,青铜手链在锁骨下方烫出北斗七星状的烙印。

她咬破指尖抹过其中一颗星芒,地窖里霎时漫起我熟悉的檀香——那是穿越那日太庙祭坛的味道。

"别碰陶瓮!"我厉喝时己经晚了,她拽着链坠猛然砸向渗出冰碴的瓦罐。

青铜与陶器相撞的刹那,时空像被撕开的帛画,林大娘惊恐的面容定格成褪色的水墨,箭雨倒飞回弩机的轨迹在空中织成银色蛛网。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骨骼生长的脆响。

再睁眼时,任萱正用银链缠着新折的柳枝抽我脸颊,晨光里她束发的青帛还染着昨夜药庐的火灰。

"寅时三刻,"她把柳枝甩进泛起鱼肚白的溪水,"冯麻子的铁翎弩辰时才会运到村口。"

***

卯时的雾气还缠着后山老槐,我蹲在树杈上数第七遍巡逻队的人数。

任萱说的没错,冯将军果然提前把重弩布置在打谷场,二十架弩机被油布盖着伪装成草垛,两个哨兵正在下面偷喝米酒。

"东南角柴房藏着火油。"任萱的声音从树后传来时,她发间的硫磺味让我鼻腔发痒,"胡寨主的人马寅时就从暗道撤走了,现在村里只剩冯家亲兵。"

我抛给她半块硬得能硌碎牙的麦饼,这是昨夜从药庐废墟扒出来的干粮。

她接饼时腕骨发出细微错响,那是时空回溯留下的暗伤。

我忽然想起地窖里她额头抵在我肩头的温度,滚烫得像是要把狼头图腾烙进皮肉。

"未时三刻暴雨。"我展开昨夜画的布防图,在打谷场位置用炭笔圈出三道弧线,"铁翎弩的牛筋弦遇潮会松三寸。"

任萱突然用银链缠住我执笔的手腕,链梢沾着的晨露在图纸上洇开墨痕:"胡寨主给冯麻子的密信,是用北疆雪松墨写的。"

我们同时望向村西祠堂。

那尊缺了左耳的貔貅石像下,正渗出与地窖陶瓮相同的冰蓝色液体。

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辽代密匣机关,此刻倒成了破解双重背叛的关键。

申时的闷雷滚过屋檐时,二十架重弩正在雨幕中发出哀鸣。

冯将军举着新刀劈开雨帘,他身后亲兵举着的火把在暴雨里活像哭丧的纸灯笼。

"给老子射成筛子!"冯麻子的咆哮混着铁翎弩松弦的闷响。

本该洞穿胸膛的弩箭却在触及任萱银链的瞬间诡异地偏转,沾了硫磺粉的箭簇扎进浸透火油的草垛,冲天烈焰眨眼间吞没了半个打谷场。

我踩着燃烧的弩机跃起时,心眼捕捉到冯将军脖颈后新结的疤——那是三日前被胡寨主狼头镖所伤的位置。

银链缠住他新刀护手的瞬间,我袖中柳叶镖精准打在他旧伤处,剧痛让他踉跄着撞向祠堂石柱。

"不可能!"冯麻子瞪着嵌进貔貅石像的密匣,那里本该藏着调兵虎符,此刻却滚出半截冻着冰碴的断指——戴着胡寨主狼头戒指的断指。

任萱的银链绞住他头盔红缨:"你主子连密道里有寒潭都不知道?"她甩出的火折子点燃祠堂梁柱,藏在檩条里的雪松墨遇热爆开靛蓝毒雾。

冯家亲兵在惨叫中成片倒下,他们铠甲缝隙渗出的冰霜正与地窖陶瓮里的诡异液体如出一辙。

暴雨浇灭最后一点火星时,我踩住冯将军抽搐的右手。

他掌纹里残留的雪松墨正与胡寨主书房那封"绝笔信"的印泥渐渐重合,而本该刻着"冯"字的令牌背面,狼头徽记的獠牙处分明多了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痕。

"看来有人连诅咒都能伪造。"我削下他一片指甲藏进装硫磺的竹筒,任萱正在给昏迷的林大娘喂解毒丸。

她束发的青帛不知何时换成胡寨主送的金丝绦,在雨后的夕阳下泛着蛊惑人心的流光。

当我们踏着满地冰碴走向后山时,成群的黑鸦突然从祠堂废墟腾空而起。

它们爪子上系着的青铜铃铛,与地窖里碎裂的风铃发出同样的嗡鸣。

任萱忽然攥紧我的袖口,她掌心跳动的北斗七星烙印正对着远处山峦——那里,本该被冯将军焚毁的胡家寨瞭望塔,此刻正在暮色中亮起三长两短的灯火。

胡寨主将铜樽重重砸在虎皮褥子上时,我正用银链挑着那截冻僵的断指。

寨中二十八盏牛油灯突然齐齐爆出青焰,任萱束发的金丝绦在风里抖成一条赤链蛇。

"冯麻子倒是舍得下血本。"胡寨主着右手的狼头戒指,那里本该嵌着翡翠的眼珠此刻是个漆黑窟窿。

他身后屏风上的泼墨山水突然簌簌作响,画中樵夫肩头的扁担竟渗出冰蓝色液体——与地窖陶瓮里一模一样的毒药。

任萱突然甩出银链缠住我的手腕,链梢北斗七星烙印正对着胡寨主案头的青铜香炉。

我闻到了穿越那日太庙祭坛的檀香,混着雪松墨特有的苦味。

炉中青烟凝成三股,在我们脚下织出个残缺的八卦阵。

"三更梆子响过七遍时,"我捻起酒盏中结霜的梅子,"冯将军应该正躺在寒潭里数乌鸦。"话音未落,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梆子声,整整七记,每声都像敲在人心尖上。

胡寨主猛地掀翻矮几,酒液在空中凝成冰珠。

他抽出腰间镶着狼头的弯刀割破掌心,血滴在青铜香炉里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拿我赤羽令!"他甩出的令牌擦着我耳畔钉入梁柱,令牌背面新刻的裂痕正与冯将军令牌上的狼牙缺口严丝合缝。

任萱突然轻笑出声。

她腕间的青铜手链不知何时缠上了我的银链,北斗七星正对着寨外瞭望塔的方向。

当三长两短的灯火第西次亮起时,我听见寨墙外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那是我们昨夜埋在寒潭边的硫磺雷火弹。

"结盟酒该热着喝。"我接过胡寨主亲兵递来的陶碗,碗底沉淀的靛蓝色药渣正与地窖里"寒蝉泣"的残液如出一辙。

任萱的银链突然绷首,链梢北斗星芒刺破我指尖,血珠滴入酒碗的刹那,蒸腾的热气里浮现出冯将军被铁链锁在祠堂的画面。

胡寨主仰头饮尽血酒时,他脖颈后的狼头刺青突然渗出冰碴。

寨外欢呼声震落檐上积雪,我却看见任萱用沾血的银链在案几上勾画——那是个倒悬的狼头图腾,獠牙处缺口的形状,正与赤羽令背面的裂痕完美契合。

子时的更鼓混着北风撞进寨门,任萱的金丝绦不知何时缠住了我的剑穗。

当我们跟着胡寨主走向兵器库时,月光突然被翻涌的黑云吞噬。

她腕间青铜铃铛无风自鸣的瞬间,我瞥见库房梁木上新鲜的爪痕——与祠堂废墟里黑鸦留下的痕迹分毫不差。

胡寨主抚摸着新开刃的斩马刀,刀身映出他眼底跳动的幽蓝火焰:"冯家军还剩三百铁骑在百里外的..."他突然顿住,因为任萱的银链正缠着库房角落的陶瓮——瓮口凝结的冰霜里,冻着半片染血的狼头旗帜。

寨外欢呼声忽然变了调子。

我按剑转身时,看见守夜亲兵举着的火把在风中扭曲成诡异的青紫色。

任萱腕间的青铜铃铛发出刺耳鸣响,她束发的金丝绦突然绷断,一缕黑发飘落在我的剑鞘上,竟结出细小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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