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庄大厅内,眼见得气氛剑拔弩张,雕花窗棂透入的阳光被王念英和裘千仞翻倒的桌椅割裂成碎片,洒在檀木地板上,映照着众人紧绷的脸庞。
王念英与裘千仞对峙而立,江南七怪呈扇形散开,手中兵刃各自隐隐透出寒光,随时准备相助王念英。郭靖紧握双拳,胸膛剧烈起伏。黄蓉则狡黠地眨着大眼睛,目光在场上流转。陆乘风站在一旁,手中宝剑攥得紧紧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裘老贼!接招!”王念英轻喝一声,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他左掌虚引,掌心泛起淡淡金光,正是先天功运转的征兆;右掌如蛟龙出海,首取裘千仞的面门。
这一招乃是他将先天功内力注入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所创的全新招式,唤作“先天降龙诀”,只因尚未熟练,加之他深知亢龙有悔的要旨,所以他刻意收了九成劲力,只以一缕暗劲裹着掌风首取裘千仞的面门。
“好俊的功夫!王公子不愧是名门出身,又有丐帮帮主九指神丐洪七公指点。”柯镇恶虽目不能视,却能凭借敏锐的听觉捕捉到王念英招式中的精妙,手中铁杖重重一顿地面,大声赞道。
“好小子!王公子这自创的武功倒也有几分门道!”韩宝驹矮胖的身子在原地跃动,金龙软鞭在手中晃出残影,兴奋地嚷着。
只见裘千仞仓促间挥掌格挡,本以为能轻松化解王念英只用了一成力道的这一掌,却不料被这看似轻柔的掌力震得踉跄后退。
他脚下一绊,撞翻了身后的桌子,瓷杯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水溅湿了他绣着金线的锦袍。
王念英都懵了,心说自己方才不过只用了一成力道,这大名鼎鼎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怎么就被他打成这副德行了?就算是侯通海那种货色,也不至于被揍成这副惨样吧?
“你……你小子使诈!”只见裘千仞在王念英反应过来前,捂着发麻的手掌,色厉内荏地叫嚷,“你小子不讲武德!偷袭我这个老前辈!
方才……你……你就是趁我不备偷袭的!真是有负于你爹的名号!
现在,我要用全力了!你小子给我接招!”说着,他双掌如车轮般转动,施展出通臂六合掌的起手式。
这路掌法本来也算是铁掌帮绝学,此刻却被他使得绵软无力,掌风未至王念英三步之内便己消散。
朱聪摇着折扇,眼中满是嘲讽:“哟呵,裘帮主这掌法,莫不是用来给老母鸡挠痒痒的?”
南希仁简短有力地吐出一个字:“假!”声音低沉却充满笃定。
全金发拿出大杆秤,冷笑着接口道:“就这两下子,也配称铁掌水上漂?我看是铁掌水下趴还差不多!
王公子方才用那般武功和他对打,可真是做了笔亏本买卖。”
黄蓉突然转了转眼珠,从袋中掏出一把花生,笑嘻嘻地抛给郭靖:“郭大哥,你瞧这假裘千仞像不像戏台上的跳梁小丑?”
郭靖只憨憨地点了点头,黄蓉却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往王念英脚边挪了两步,裙摆几乎要扫到他的靴子,随时准备去给心上人助阵。
王念英此时则眉头微蹙,心中的疑惑也更加深了。心想他幼时在重阳宫与师兄师姐练武时,曾听马钰师兄提起过裘千仞的铁掌功刚猛无俦,与先天功也算是同属至阳一脉的,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别说他今日没用铁掌了,就连现在的掌势都是破绽百出的。
见这裘千仞武功如此低下,王念英便故意侧身露出胸口空门,打算看看这家伙的武功到底如何。
裘千仞果然上当,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裘千仞的右掌结结实实印在王念英心口。
众人皆是一惊,没人料到王念英会被眼前的裘千仞一掌击中,“英哥哥!”黄蓉声音发颤,几乎快要冲上去了,喊道。
韩小莹的越女剑“噌”地出鞘半寸,也焦急喊道:“王公子小心!”
然而王念英只是晃了晃身子,反倒摆出了一个极为舒坦的伸懒腰姿势,随后露出一脸绷不住要笑的表情:“裘帮主这掌……莫不是在给晚辈我挠痒痒?还是在给我按摩?
来来来,再来再来,我这一路行走江湖,风餐露宿的也是累了,今日也让我好好舒坦舒坦。”
王念英只感觉裘千仞方才的那一掌,就和孩童推了他一下无异,心中觉得好笑。
黄蓉见王念英没事,顿时破涕为笑,眉眼弯弯:“我就知道英哥哥最厉害了!
这裘千仞的巴掌,还不如我给英哥哥做的叫花鸡带劲呢!”她掏出帕子轻轻擦拭王念英衣襟上的掌印,指尖不经意间掠过王念英温热的胸膛。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张阿生挥舞着屠牛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痛快痛快!王公子和黄姑娘所言甚善!
依黄姑娘所言,这姓裘的那一掌,我看啊……还没我杀猪时的力气大!”
裘千仞被几人气到脸色涨得发紫,运足自己的十成功力又是一掌。
这一掌看似虎虎生风,实则内力虚浮,掌缘触及王念英衣襟时,反被对方体内流转的先天功真气震得虎口开裂,踉跄着跌坐在太师椅上,冠冕歪斜,胡须凌乱。
“我全真教讲究礼尚往来,这规矩可不能丢,来!裘帮主也接我一掌!”王念英缓步上前,掌心金光微闪,看似随意的一掌拍出,却暗含降龙十八掌“见龙在田”的守御之势与先天功的劲气。
黄蓉踮着脚凑到王念英耳边,轻声道:“英哥哥待会儿留几分力,别把他给打死了,咱们还得好好审审他……”黄蓉的发丝扫过王念英脖颈,带起一阵酥麻。
“裘千仞,你这是怎么了?快拿出你的真本事啊!
方才你说王公子偷袭你,但这次,王公子可是和你说明了让你接他一掌,你就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接!
你看王公子都这么认真了,他同你礼尚往来,你又岂能失了礼数?还不快用你的十成功力来应战?”柯镇恶虽察觉异样,但仍出声催促,只是语气中带着些揶揄。
他心中也气恼裘千仞方才卖国求荣的行为,现如今察觉到王公子将这裘千仞揍得哭爹喊娘,心中也觉痛快。
裘千仞哪里还敢应战?如今他只想要躲避,结果却觉周身仿佛被无形气墙笼罩,只能硬着头皮举掌相迎。
“轰隆!”一声,气浪掀翻桌上残羹冷炙,裘千仞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碎屏风才堪堪落地。
他挣扎着爬起,嘴角渗出鲜血,锦袍上赫然印着五道指痕,很明显是王念英刚才那一掌留下的,整个人的模样看上去可谓是狼狈至极。
“好!”韩宝驹挥舞着金龙软鞭喝彩,“原来这铁掌帮的帮主是个银样镴枪头!铁掌水上漂的威名虽大,却如此不堪一击!反而是王公子成名时间虽短,武功却如此高强!”
朱聪摇着折扇笑道:“三弟呀,要不说这闻名不如见面,不过你也莫急,我只怕这位裘帮主是昨夜搂着金国美人,把内力都泄光了吧!”
南希仁点头,再次吐出一个字:“弱!”
全金发跟着调侃:“我看他这也能叫什么铁掌?不如改名叫棉花掌算了!”
韩小莹收剑入鞘,美目流转:“如此功夫,当真是裘千仞?”
张阿生挠挠头:“管他是谁,七妹,打得痛快就行!”
王念英望着自己微微发烫的掌心,又看看瘫坐在地的裘千仞,突然恍然大悟。
他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喂!我说!你到底是不是裘千仞啊?凭借铁掌水上漂的功力怎会连我这个晚辈的一成掌力都接不住?”
此时,江南七怪围拢过来,纷纷议论。柯镇恶沉思片刻道:“听这交手的动静,确实与传闻中裘千仞的功夫相差甚远。
王公子,依柯某看,此人的身份很是可疑!”
“哼!说不得就是贼子冒充的!借着他的名声来作威作福!”想起眼前的裘千仞方才还要他们投降金国,韩宝驹气得首跺脚。
朱聪折扇轻敲掌心:“说不定他就是金人的走狗,故意来扰乱我们内部。”
不待嘴角还在往外冒血的裘千仞说出话来,窗外突然传来阴森冷笑。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飘入大厅,黑袍猎猎作响,十指如钩的双手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梅超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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