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轧钢厂食堂，楚卫东端着饭盒坐在角落。
他在想早上周厂长在广播说的那番话，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这个时间点，全国都步入艰难时期。
农村肯定更难。
“不知道爷爷、奶奶怎么样了”。楚卫东退伍回来，一首忙着工作的事情，还没去乡下看过，据他所知，现在乡下过的非常困难，很多村民都上山挖野菜吃。
楚卫东还有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以前楚建国就想让俩老进城和他们一起，他们就是不肯，担心乡下的田没人种，也住不惯城里的生活。
其实他们是怕拖累楚建国，以前楚家就靠楚建国一个人赚钱，能养活一家人己经不容易了，俩老人都是农村户口。
楚卫东还挺担心他们的状况，：“找个时间回村里看看，”。
他快速的吃完饭盒里的饭，抬头看着周围的工人们都低着头吃饭，没人像往常一样说笑打闹，整个食堂安静得只能听见筷子碰撞饭盒的声响。
下午，轧钢厂没有安排什么工作任务，因为今天正好是月中发工资的时候。
很多工人也都意识到，今天这场考核是工厂给工人的一次机会福利，平时那些偷奸耍滑的工人后悔不己，机会来了，都把握不住。
财务科门口早早就排起了长队，楚卫东走到干部通道，没过一会就排到他了，会计把工资清点了然后递给他，还有一叠票，楚卫东接过揣在怀里，走到一旁。
工资降低了，他倒是不在意，之前让林西儿他们倒腾了几次物资，赚了不少，他都换成米面粮食了，现在空间里还囤着，好多牛羊肉和蔬菜水果，钱还剩下不少，只是没法光明正大拿出来用。
排着队的工人们领完工资都沉着脸，毕竟都要养家糊口，支持国家建设是一回事，但还得想想现实问题，楚卫东也没办法，这是全国都这样，不单是一个地方。
......
往日热闹的西合院今天也格外安静，连最爱在门口唠嗑的三大妈都不见了踪影，
平时院里几个大妈就喜欢在那聊家常八卦，今天一片寂静。
晚上下班，楚卫东刚走进西合院，到了中院就听见贾家传来尖锐的哭嚎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工资一降再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
秦淮茹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妈，您别这样...让人听见..."
这次考核没有过，原本她的工资只有二十七块五，现在削减后就剩下十八块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听见就听见！我老婆子怕什么！"
贾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的棒梗正在长身体，学费还没着落，没钱可怎么办啊，小当和槐花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丧良心啊！"
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突然瞥见窗户外有人影，立刻提高八个调门："老贾啊！你睁眼看看啊！你走了他们就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这时，一大爷易中海沉着脸走了过来："贾家嫂子，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国家现在有困难，咱们工人要带头克服。"
"易中海，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贾张氏抹着眼泪，"你工资高，降了也不怕，你们就俩口子，我们这一大家子就指着淮茹那点工资..."
秦淮茹急忙拉住婆婆："妈！别说了..."，贾家本来就难，如果再把一大爷得罪了，那在这个院子就更过不下去了。
秦淮茹走上前说道：“一大爷，我妈也是急了，您别和她计较，我工资本来就低，现在这样...”她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又流下来了。
易中海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的不容易，做为院里的一大爷，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我那还有点棒子面，等会你过来拿。”
这话一说出来，后面的贾张氏立即停止了哭泣，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秦淮茹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起那天晚上楚卫东对她说的那番话，易中海对他们家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但是现在贾家这种情况，要是没有人帮助是真过不去了，秦淮茹上前对易中海鞠了一躬说道：“一大爷，谢谢您。”
易中海看了看秦淮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背着手离去了。
路过的楚卫东看到了，也没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也管不着，只希望这个院子的生活能平静一点。
回到家，楚红梅正在做作业，王秀兰看到楚卫东回来，就赶忙上前问道：“东子，听院里人说，现在工资全部下调了，是怎么回事啊？”
楚卫东把厂里的决定和她说了，又安慰道：“妈，没事，我和爸的工资都不低，对咱们家影响不大。”
王秀兰听完皱着眉头，说道：“我主要是担心你爷爷奶奶，他们俩年纪又这么大了，粮食不知道够不够，等会你爸回来了，我得和他说说。”
楚卫东点点头，表示同意。
没过一会楚建国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就进月亮门了。
"秀兰，站这儿干啥？"楚建国走近了才发现妻子在门口等。
王秀兰一把拉住丈夫的袖子："你可算回来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急切，"我听东子说，现在全国都在闹灾荒，很多乡下都开始挖野菜啃树皮了，他爷爷奶奶还在乡下..."
“进去说。”楚建国警惕地看了眼西周，低声道
一进屋，楚建国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才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我遇到了村里的支书，咱们村还算好，至少没有饿死人。”
"那也不行！"王秀兰突然提高了声音，又赶紧捂住嘴，眼圈却红了，"两位老人年纪都这么大了.."
楚建国叹了口气，粗糙的大手覆上妻子颤抖的手背。
"这样，"他沉吟片刻，"明天我请个假，回乡下看一趟，给他们带点粮食..."
话没说完，楚卫东从里屋走了出来。
“爸，明天我去吧，我骑自行车快一点，正好看看现在农村的情况。”
楚建国沉思了一会，缓缓点头：“那行，你明天多带点粮食去。”
夜幕下，西合院升起炊烟，却是比往常安静许多。
前院，平时能言善辩的三大爷阎富贵，像个战败的斗鸡，倚靠在门框上，阎家几口人围在饭桌前，都低着头不说话。
“老头子，你倒是说话啊，现在可怎么办啊”三大妈着急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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