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一掀，一大爷先进来了，身后跟着个穿蓝色工装的女人。
何雨水第一眼就愣住了，那姑娘足有一米七多的个头，肩膀宽得能顶她两个，圆脸上两团红晕，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老太太，这是刘玉华同志。"
一大爷介绍道，"玉华，这是咱们院里的老祖宗，聋老太太。"
刘玉华大方地上前问好："老太太好！"声音洪亮得把桌上的碗都震得嗡嗡响。
聋老太太眯着眼打量她，连连点头："好闺女，好闺女！一看就是能生养的！"
何雨水偷瞄哥哥的表情，发现傻柱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飘忽不定。她太了解哥哥了，这是不满意了。
"这是柱子的妹妹，何雨水，还在上学。"一大爷继续介绍。
刘玉华热情地握住何雨水的手："雨水妹妹好！上学好啊，有文化！"她的手又厚又暖，掌心还有层厚茧，磨得何雨水手背发疼。
轮到傻柱时，气氛明显冷了下来。刘玉华伸出手："何雨柱同志你好，我是刘玉华..."
傻柱勉强握了下她的手就松开，干巴巴地说："坐吧，吃饭。"
一大爷皱了皱眉，赶紧打圆场："来来来，都坐！柱子今天可是下了功夫，这一桌子菜，赶上过年了！"
众人落座后，聋老太太一个劲儿给刘玉华夹菜："闺女，多吃点！这红烧肉是柱子的拿手菜！"
刘玉华也不扭捏，大口吃起来。何雨水注意到，她吃饭的样子很豪爽，但也不粗鲁，还会体贴地给老太太盛汤。平心而论，这是个实在的好姑娘，可是...
何雨水又看了眼哥哥。傻柱正闷头喝酒，几乎没动筷子，更别说主动和刘玉华说话了。一大爷在桌下踢了他好几脚，他都装作没感觉。
"柱子手艺真不错！"刘玉华笑着夸道，"这红烧肉肥而不腻，火候正好。"
傻柱"嗯"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气氛越来越尴尬。何雨水心里既松了口气，又有些愧疚。
她能看出来，刘玉华是个好姑娘，可哥哥明显不喜欢。而且...她偷偷比较着刘玉华和秦淮茹，一个壮实能干，一个柔弱美丽，难怪哥哥看不上。
饭吃到一半，刘玉华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话渐渐少了。一大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聋老太太急得首瞪傻柱。
终于，刘玉华放下筷子，礼貌地说："我吃好了，谢谢招待。"
一大爷连忙说："再坐会儿吧，聊聊天。"
刘玉华笑了笑："不了，下午还要去厂里加班。"她站起身，对傻柱说："何雨柱同志，谢谢你的款待。"
傻柱这才抬起头，敷衍地点点头："慢走。"
一大爷狠狠瞪了傻柱一眼，起身送刘玉华出去。他们刚出门，院里就传来一阵哄笑。何雨水跑到窗边一看，许大茂正夸张地比划着什么，阎解成笑得前仰后合。
"哥！"何雨水气呼呼地转身，"他们笑话你呢！"
"砰"
傻柱猛地砸了下桌子："管他们呢！"
他仰头灌下一杯酒，眼睛发红，"一大爷这不是坑我吗？找这么个...这么个..."
"这么个什么？"聋老太太突然开口，声音严厉，"柱子，你别不知好歹！玉华多好的姑娘，能干、孝顺、脾气好！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二十五了还没对象，院里谁不在背后笑话你？"
傻柱梗着脖子："那我也不要这样的！长得跟...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
"你说什么？"一大爷阴沉着脸走进来。
傻柱不说话了，但脸上的不服气谁都看得出来。
一大爷气得首哆嗦："好啊傻柱，我费心费力给你介绍对象，你就这么糟践人？刘玉华哪点配不上你？人家挣得不比你少，家里条件也好，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人家能来相亲？"
何雨水缩在角落，看着哥哥被训得抬不起头，心里既心疼又复杂。她知道哥哥为什么看不上刘玉华，他喜欢的是秦淮茹那样柔弱美丽的女人，就像...就像他爹当年喜欢白寡妇一样。
想到这里，何雨水突然打了个寒颤。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走上爹的老路。
"一大爷，"她鼓起勇气开口，"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一大爷冷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看看院里，许大茂娶了娄晓娥，贾东旭娶了秦淮茹，就连阎解成都结婚了！就你挑三拣西！"
傻柱猛地站起来，眼睛通红："他们娶得好，我就得将就？我何雨柱哪点比他们差？我..."他突然卡住了，因为看见何雨水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哥..."何雨水声音发抖，"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秦姐那样的？"
屋里瞬间安静得可怕。一大爷和聋老太太都震惊地看着傻柱，而傻柱的脸"唰"地白了。
"胡说什么！"傻柱厉声喝道，"小孩子懂什么！"
但何雨水己经从他慌乱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哥哥对秦淮茹有想法。这太危险了，贾东旭还活着呢，哥哥要是...
"我累了，回去睡了。"傻柱突然转身往屋里走，背影透着狼狈。
一大爷叹了口气，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您说说他..."
聋老太太摇摇头，颤巍巍地站起来："让他自己想明白吧。雨水，扶我回去。"
回到后院，聋老太太突然拉住何雨水的手："丫头，别怪你哥。他这些年也不容易。"
何雨水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老太太，我怕...怕我哥走上我爹的老路..."
聋老太太摸摸她的头："不会的。柱子虽然傻，但有分寸。倒是你..."她意味深长地说，"别学你哥钻牛角尖。你哥娶不娶媳妇，都是你亲哥。"
何雨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乱糟糟的。她想起刘玉华温暖厚实的手掌，想起她看哥哥时腼腆的笑容...其实，要是有这么个嫂子，也挺好的吧？
可惜，哥哥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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