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子！东子！快起来！"
楚卫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天己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怎么了妈？"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嗓子因为缺水沙哑。
王秀兰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少有的焦急："前院出事了！三大爷一晚上没回来，三大妈都快急疯了！"
楚卫东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清醒了大半。他强作镇定地问："怎么回事？"
"听说昨晚上三大爷去鸽子市买粮，被巡查队抓了！"王秀兰压低声音，"现在三大妈正挨家挨户求人帮忙呢。你昨晚那么晚回来是..."
王秀兰说着担心的看了一眼楚卫东。
楚卫东摇摇头对王秀兰说道："妈，你别瞎想，我昨晚是和大勇他们一起喝酒去了。"
楚卫东迅速穿好衣服，跟着母亲来到前院。院子里己经围了不少人，三大妈披头散发地站在中院，正拉着二大妈哭诉，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我家老阎就是想着省点钱，去鸽子市用细粮换点粗粮，谁知道就..."三大妈抽泣着，"现在人在派出所关着呢，说是要按投机倒把处理！"
二大妈拍着三大妈的后背安慰："别急别急，咱们院这么多人，总能想出办法来。"
"妈！"
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从院外跑进来，正是阎解成，身后跟着他媳妇于丽。阎解成满脸焦急："我刚去派出所问了，他们不放人，说要拘留十五天！"
三大妈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这可怎么活啊...你爸要是丢了工作..."
于丽扶着婆婆，轻声安慰："妈，您别急，咱们再想办法。一大爷不是认识派出所的人吗？"
这时傻柱拎着个菜篮子从后院晃悠过来，看见这阵仗，咧嘴一笑："哟，这是怎么了？三大爷家办丧事啊？"
"傻柱！"秦淮茹从屋里出来，瞪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
傻柱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开个玩笑嘛。三大爷怎么了？"
贾张氏拄着拐杖从屋里探出头来，三角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听说被抓了？该！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这下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吧？"
秦淮茹赶紧拉了婆婆一把："妈！您少说两句！"
楚卫东站在一旁，他知道三大爷家的情况，一家七口人，粮食不够吃，过的比较拮据。每个月就拿细粮去鸽子市换点粗粮地瓜、棒子面回来，这年头大部分家庭都这么干，不过这次阎富贵运气比较差，被巡查队的人逮到了。
正想着，一大爷易中海背着手从屋里走出来，眉头紧锁。三大妈一见他就扑了上去："老易啊！你可要帮帮我们家老阎啊！你不是认识派出所的李所长吗？求你说句话吧！"
易中海面露难色，搀扶住几乎要跪下的三大妈："三大妈，你先别急。这事...唉，不太好办啊。"
"怎么不好办？"阎解成急了，"一大爷，我爸平时可没少帮您忙啊！"
于丽也红着眼睛说："一大爷，您就帮帮我们吧..."
易中海叹了口气，把三大妈拉到一旁坐下："不是我不愿意帮忙。问题是，老阎这事确实不占理。现在上面抓投机倒把抓得紧，李所长要是徇私，他自己也得担责任。"
三大妈一听这话，顿时瘫坐在凳子上，喃喃道："那怎么办...老阎要是被定个投机倒把的罪名，工作就保不住了...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围观的邻居们议论纷纷，傻柱凑到秦淮茹身边小声说："秦姐，你说三大爷平时那么精，怎么这次栽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谁家不缺粮啊？不都是为了口吃的..."
贾张氏冷哼一声："活该！让他整天算计，这下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正跟几个年轻小伙窃窃私语，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要我说啊，"许大茂故意提高声音，"这鸽子市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三大爷平时看着老实，谁知道背地里干什么勾当？说不定啊，是有人给牵的线呢！"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楚卫东一眼。楚卫东心里知道这是许大茂对上次事情的报复，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冷冷地回视过去。
易中海显然也听到了许大茂的话，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大茂！少在这煽风点火！"
许大茂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闭了嘴，但眼神里的恶意丝毫未减。
楚卫东走到三大妈身边，轻声问道："三大妈，三大爷现在关在哪个派出所？具体什么情况？"
三大妈抬起泪眼，抽噎着说："朝阳门派出所...说是要拘留十五天，还要通知单位...东子啊，你三大爷那人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想省两个钱..."
阎解成插话道："东哥，我爸就想换点棒子面，这算什么投机倒把啊！"
于丽也抹着眼泪说："现在粮票不够用，谁家不去鸽子市换点粗粮啊..."
傻柱突然大声说："要我说，三大爷就是倒霉！咱们院谁没去过鸽子市？许大茂，你上个月不还..."
"傻柱！"许大茂脸色一变，"你别血口喷人！"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易中海喝止道："行了！都少说两句！"
楚卫东点点头，心里己经有了计较。他转身对易中海说："一大爷，要不这样，咱们先去看看情况？总得知道三大爷到底犯了多大事，才好想办法。"
易中海沉吟片刻，点点头："也好。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咱们一起去派出所。"
三大妈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道谢："谢谢老易！谢谢东子！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都不会忘！"
阎解成拉着楚卫东的手："东哥，我跟你一块去！"
于丽也赶紧说："我也去！"
易中海摆摆手："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又不是打架。解成和你妈在家等着，东子跟我去就行。"
楚卫东安抚了三大妈几句，回家匆匆洗漱。刚收拾完准备出门，王秀兰拉住了他："东子，你真要去管这事？"
"妈，我就去问问。"楚卫东低声说，"再说了，都是一个院的，总不能见死不救。"
王秀兰忧心忡忡地看着儿子："妈是担心...你自己..."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心点，别惹祸上身。"
楚卫东明白母亲的担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有分寸。"
来到前院，易中海己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手里还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瓶二锅头和一条大前门香烟——这是准备打点用的。
两人正要出门，许大茂又阴魂不散地凑了过来："一大爷，您这是要去捞人啊？要我说，三大爷这是咎由自取，您何必趟这浑水？"
傻柱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推开许大茂："许大茂，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三大爷平时对你不错吧？"
许大茂冷笑："傻柱，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也去鸽子市倒卖东西？"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秦淮茹赶紧过来拉架："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一大爷，您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贾张氏在屋里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就是爱多管闲事！"
易中海脸色一沉："都给我消停点！东子，咱们走。"
楚卫东跟着易中海出了院门。走在胡同里，易中海突然问道："东子，昨晚你回来得晚，看见三大爷出门了吗？"
楚卫东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动声色："没有，我回来时院里都静悄悄的。"这倒不算撒谎，他确实没看见三大爷出门，是在鸽子市看见的。
易中海点点头，没再追问。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他突然叹了口气："东子，这事难办啊。我和李所长是有点交情，但人情用一次少一次。三大爷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楚卫东明白易中海的顾虑。在这个人情社会里，关系网就是生存的本钱。用宝贵的人情去捞一个"投机倒把"的邻居，确实需要权衡，易中海不想把人情浪费在这里。
"一大爷，"楚卫东斟酌着词句，"要不这样，咱们先去看看情况。如果问题不大，您就出面说句话。如果确实严重，那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易中海看了楚卫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东子，你比你爸会来事。行，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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