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合院的喧闹随着人群散去渐渐沉寂，楚卫东踩着满地凌乱的碎雪往自家后院走去
楚卫东推开后院自家的屋门，一股浓郁的炖菜香气扑面而来。
昏黄的灯光下，母亲王秀兰正往桌上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油渣炒白菜，父亲楚建国坐在八仙桌旁翻看着当天的《人民日报》，妹妹楚红梅则蹲在煤炉边搅动着锅里的玉米粥。
"哥，你可算回来了！"
楚红梅第一个发现他，放下勺子蹦跳着迎上来，"妈都问了三遍了，说你再不回来菜都凉了。"
楚卫东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他脱下棉袄挂在门后的钉子上，走到脸盆架前洗手。
王秀兰擦了擦手，眼睛不住地往儿子脸上瞟："东子，今天...那个冉老师怎么样啊？"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急切，但微微前倾的身体暴露了她的关心。
楚建国从报纸上方抬起眼睛，咳嗽了一声："孩子刚回来，让他喘口气。先吃饭，先吃饭。"
楚卫东接过妹妹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挺好的，冉老师人很实在，我们聊得来。"他故意轻描淡写，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哟，看来有戏啊！"楚红梅挤眉弄眼地撞了下哥哥的肩膀，"冉老师要当我的嫂子啦！"
楚卫东耸耸肩没有反驳。
王秀兰把满满一碗米饭放在儿子面前："我看冉老师不错，家里也是书香门第，要是可以年后就确定下来吧."
楚红梅噗嗤笑出声："妈，您叶太着急了吧。哥，你看妈那表情，恨不得明天就把冉老师娶进门。"
"吃你的饭！"王秀兰佯怒地瞪了女儿一眼，但眼角的笑意藏不住，"东子，那你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楚卫东扒了口饭，含糊道："还没定呢，可能周末吧。"
楚建国清了清嗓子："东子，处对象归处对象，工作可不能耽误。还有，现在社会风气紧，你们年轻人要注意影响，别让人说闲话。"
"爸，我知道。"楚卫东点点头，"我们就在公园、图书馆这些地方走走，不会乱来的。"
王秀兰又给儿子夹了块腊肉："东子有分寸的。对了，前院怎么回事？我听着吵吵嚷嚷的。"
楚卫东叹了口气，把许大茂和娄晓娥闹离婚的事简单说了说。楚建国听完首摇头："这个许大茂，太不像话了。娄晓娥多好的媳妇，不知道珍惜。"
"可不是嘛。"王秀兰附和道，"晓娥那孩子勤快又懂事，每次见我都打招呼。许大茂整天吊儿郎当的，还净干些缺德事。"
楚红梅好奇地问："哥，那娄晓娥真要离婚啊？"
"看样子是铁了心了。"楚卫东想起娄晓娥决绝的表情，"许大茂这次太过分，当着全院人的面说那么难听的话。"
王秀兰叹了口气："离婚可不是小事，一个女人家，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妈，现在都新社会了。"楚红梅不以为然，"妇女能顶半边天，离了男人照样活！"
楚建国敲了敲碗："行了行了，别人家的事少议论。吃饭，吃饭。"
晚饭在温馨的氛围中结束。
楚红梅主动收拾碗筷，王秀兰则把剩下的菜用纱罩盖好，留着明天吃。楚建国照例泡了杯茶，坐在收音机旁听新闻。
楚卫东帮着妹妹擦完桌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八点了，拿着外套准备出门。
"东子，要出去啊？"王秀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卫东转身笑道："嗯，去林西儿那一趟，商量点事。"
"这么晚了还出去？"王秀兰皱眉，"天寒地冻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妈，就一会儿，很快就回来。"楚卫东穿上棉袄，从门后取下围巾。
王秀兰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早点回来，别惹事。"
"知道了。"楚卫东应了一声，又冲屋里喊了声，"爸，我出去一下！"
收音机里的新闻声暂停，楚建国应道："注意安全！"
夜色如墨，西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楚卫东轻手轻脚地穿过前院。
胡同里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楚卫东从空间里取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亮前行。
不一会儿到了林西儿的大院在两条胡同口，楚卫东看了看周围，从空间里取出板车，又把之前从内蒙带回来的牛羊肉，一袋袋的放在车上。
来到大院门前。他按照约定，先敲了三下，停顿，再敲两下。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赵大勇警惕的脸露了出来。
"东哥！"看清来人，赵大勇立刻拉开大门，"就等你了。"
楚卫东把板车推进院子，问道："都到齐了？"
"西儿和满仓在屋里烤火呢。"赵大勇关好门，插上门闩，"今天可真够冷的。"
院子里堆着几个麻袋和木箱，那是他们平时用来装货的工具。
楚卫东跟着赵大勇走进正屋，一股热气夹杂着烟味扑面而来。林西儿和李满仓正围着煤炉子抽烟，见他进来，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东哥！"林西儿掐灭烟头，"路上没遇到巡逻的吧？"
"没有。"楚卫东脱下棉袄挂在椅背上，"今天街道上安静得很。"
李满仓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东哥，今天和那个冉老师怎么样了？"
楚卫东笑骂："少打听闲事。说正事，货都准备好了吗？"
林西儿拍拍胸脯："放心吧，东哥。板车、麻袋、称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的货了。"
楚卫东点点头，喝了口水："今晚出货量比较大，咱们得分头行动"
他放下杯子，正色道："今晚的货，我分了三批。第一批是上好的内蒙羊肉，三百斤；第二批是牛肉，二百斤；第三批是些杂碎，可以便宜处理。"说着，他走到院子里，拆开板车上的麻袋。
林西儿几人跟着出来，看到楚卫东从袋子里拿出一大块一大块红白相间的肉，眼睛都首了。
"东哥，你这次带回来了多少啊？"赵大勇咽了口唾沫，"这肉看着比供销社的还新鲜！"
楚卫东神秘地笑笑："别问太多，对你们好。"
几个人心领神会，不再多问，开始熟练地分装。林西儿负责称重，赵大勇和李满仓则把肉按一斤、两斤的分量包好，用油纸裹严实，再装进麻袋。
楚卫东站在一旁监督，不时提醒："包严实点，别让血水渗出来。满仓，那包再系紧些。"
装到一半时，楚卫东突然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他敏锐地察觉到院墙外有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他压低声音，迅速做了个手势。
几个人立刻停下动作，屏息凝神。林西儿悄悄摸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林西儿回头摇摇头："走了，可能是过路的。"
楚卫东镇定地说，"继续装车，但动作要快。大勇，你去门口望风。"
赵大勇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院门边。
"东哥，都装好了。"林西儿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楚卫东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好，按计划行事。西儿和大勇去西首门鸽子市，满仓跟我去朝阳门那边。记住，价格按我们之前定的，不许私自降价，更不能抬价惹人注意。"
几个人齐声应了。楚卫东又说道："有遇到巡查的就赶紧跑，机灵点，货没了没关系。安全第一，宁可少卖点，也别惹麻烦。"
"东哥放心！"赵大勇点点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楚卫东最后环视了一圈院子，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低声道："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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