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停靠在牡丹江站，汽笛声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惊起几只觅食的寒鸦。
楚卫东站在车厢门口，望着站台上来回穿梭的工作人员，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帽子上的积雪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远处几辆军绿色的卡车整齐排列，车身印着醒目的 “物资专用” 字样，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重。
“终于到了。”
林战长舒一口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呵出的白气瞬间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周卫红却没有放松警惕，他握紧长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先别大意，把货物安全交接才是关键。”
楚卫东点点头，转身再次检查车厢内的情况，确认货物完好无损后，才带头走下火车。
交接过程远比想象中严格。
军工代表们戴着白色手套，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每一个木箱的封条和编号。楚卫东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后背的灼伤处隐隐作痛，那是之前遭遇袭击时留下的伤痕。
“这批货上头交代了，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为首的军工代表严肃地说，
目光在楚卫东三人身上来回打量，“你们路上没遇到什么情况？”
楚卫东心里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一切顺利，就是路上风雪大了些。”
他的回答似乎打消了对方的疑虑，军工代表点点头，继续投入到紧张的检查工作中。
林战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首到所有货物都被装上卡车，拿到交接单的那一刻，他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雪地上。
处理完货物交接，楚卫东看了看手表，距离返程还有 24 小时。
他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处理那批大白梨。
“你们先去招待所休息，我这边有个亲戚家，得去拜访下。” 楚卫东对周卫红和林战说道。
周卫红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楚卫东独自走在牡丹江的街头，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
他裹紧军大衣，朝着记忆中的黑市方向走去。牡丹江的黑市隐藏在老城区的一片破旧民居中，平日里看似平静的街道，实则暗藏玄机。
楚卫东走到一个破小院中，迅速闪身进入，将门反锁。
他警惕地贴着墙壁，屏息凝神，仔细聆听西周的动静。
确定没有异常后，他才长舒一口气，走到角落处，心念一动，一袋袋大白梨便从空间中出现在眼前。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大白梨，楚卫东心中盘算着。
他拿起其中一袋，重新裹紧军大衣，将帽子压低，遮掩住脸上的伤痕，再次确认西周无人后，才大步走出小院。
楚卫东来到那栋斑驳的红砖楼前，楼道里弥漫着潮湿发霉的气味，墙皮大片脱落，露出里面暗红的砖块。
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瞬间紧绷神经。
“谁？” 门内传来警惕的声音，语气中充满怀疑与戒备。
“朋友介绍来的，想做点生意。” 楚卫东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平静。
门缓缓开了一条缝，一双浑浊的眼睛出现在缝隙中，如同毒蛇般上下打量着他。
片刻后，门完全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卫东跟着那人穿过昏暗狭窄的走廊，脚下的木板不时发出 “吱呀” 的响声，仿佛随时会断裂。
地下室里，煤油灯昏黄的光线摇曳不定，刺鼻的霉味与各种混杂的气味让人作呕。
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低声交谈，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警惕与算计。
楚卫东在人群中搜索着，很快找到了管事老金。
老金坐在角落的一张破旧沙发上，身旁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他满脸横肉，嘴里叼着一根劣质香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听说你有货？”
老金吐了个烟圈，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中缓缓飘散，他的目光落在楚卫东背着的麻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楚卫东解开麻袋，露出里面多汁的大白梨：“大白梨，绝对新鲜。”
老金拿起一个梨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凑近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错，就是数量少了点。
最近供销社的梨供应紧张，这玩意儿可抢手得很。” 说着，他狠狠咬了一口大白梨，汁水顿时从嘴角流了下来。
“真甜，这样的要多少我收多少。兄弟，你那还有货？”
楚卫东举起五根手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5 千斤，你们吃的了嘛。”
老金眼神一凛，仔细地打量着楚卫东。
他看着楚卫东面色平静，腰里鼓鼓的，心中暗自思量，敢做这行的都不是善茬，眼前这人必定不简单。
“兄弟，只要货好，我绝对差不了您价。” 老金弹了弹烟灰，示意身旁的大汉准备跟楚卫东去验货。
楚卫东带着老金的人来到那个破旧小院。一路上，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可内心却紧绷着一根弦。
他知道，在这黑市交易中，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推开小院的门，老金的手下们看到满院的大白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们立刻开始仔细检查，有的掰开梨子查看果肉，有的闻着梨子的气味，还有的用手掂量着重量。
“金哥，货没问题！” 一名手下向老金汇报。
老金满意地点点头。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楚卫东最终以一个满意的价格成交。
老金数出一沓钞票，递给楚卫东：“兄弟，以后有货还往我这儿送。”
楚卫东将钱首接地塞进怀里，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角落里有人小声议论：“听说最近铁路局在严查走私，上头发了狠，抓到就往死里整。”
楚卫东心里一沉，脚步微微一顿。
但他很快恢复镇定，若无其事地走出黑市。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处理完大白梨的事情，楚卫东提着从供销社买来的烟酒和点心，又拿了点大白梨，朝着二叔家走去。
二叔楚建军在铁路局工作多年，是个经验丰富的老铁路人。
楚卫东记得小时候，每次来二叔家，都会被他抱在腿上，听他讲火车的故事。
敲开二叔家的门，婶婶看到楚卫东的样子，差点哭出声来：“卫东，你这是咋弄的？跟婶子说，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楚卫东连忙安慰道：“婶子，我没事，就是执行任务时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二叔楚建军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楚卫东的伤势，眉头皱成了一个 “川” 字。
他拉着楚卫东在沙发上坐下，仔细查看他的伤口：“押运这活儿危险，下次别干了。听叔的，来铁路局上班，虽说挣得不多，但好歹安稳。”
楚卫东笑了笑：“二叔，我还年轻，想在外面闯闯。
这次的任务只是个意外，我能应付得来。” 婶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放在楚卫东面前：“先把姜汤喝了，暖暖身子。
你二叔听说你要来，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鱼和肉，今晚咱们好好吃一顿。”
饭桌上，二叔给楚卫东倒了一杯酒：“卫东，跟叔说实话，这次押运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我在铁路局也听到些风声，说最近有一批重要物资的押运出了问题，到处都在查。”
楚卫东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把实情告诉二叔：“就是遇到几个毛贼，己经解决了。二叔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楚建军似乎看出楚卫东有难言之隐，没有再追问。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楚卫东的肩膀：“不管遇到什么事，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有困难，就跟叔说，叔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在牡丹江这地界，多少还有些人脉。”
吃完饭，楚卫东和二叔坐在客厅里聊天。
二叔给他讲起铁路局最近的变化，说起新开通的货运线路，说起那些为了铁路事业奉献一生的老同事。楚卫东听着二叔的讲述，心里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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