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张岩也闻弦知意。
他立即附和道：“将军说得没错，这些朝天贼的乌合之众如果躲在城墙里面，我们一时半会儿或许还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但他们居然敢出城和我们野战，呵呵……”
“诸位，建功立业，就在眼前！”
在孙玉英和张岩的一唱一和下。
刚刚还因为攻城战接连失利而开始感到沮丧的众将，沮丧之情一扫而空，变得士气如虹。
甚至就连遭遇埋伏袭击的慌乱，一时竟也看不到丝毫。
实在是他们和朝天贼打交道的次数太多了。
朝天贼士兵是一副什么德行，他们早己经心知肚明。
就像副将张岩所说的那样，区区几万朝天贼也敢出城和他们野战，这和把功劳送到他们手上有什么区别？
“传我军令——”
孙玉英厉声喝道：“前军继续攻城，中军变阵迎敌，由张岩将军负责主持剿灭后方敌军！”
“今夜，必叫这群乌合之众有来无回！”
“是！”
众将哄然应诺。
孙玉英的军令刚刚下达，副将张岩己经迅速领命而去，开始调集部队。
而此时战场西侧的喊杀声己经越来越大。
超过五万数量的赤霄军如潮水般涌来，最前方的上百名先锋队组成锥形阵，如一柄尖刀，狠狠凿穿了朝廷军队位于最后方的粮草营。
赵飞的分身之间心灵相通，根本不需要任何阵型搭配，便能天然配合默契，足以胜过世间一切需要配合的战阵。
先锋队所过之处，但见寒光交错，血肉横飞。
朝廷军队所仓促组织的防线，便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
“杀啊！跟着赤霄军的大人们冲！”
原本还畏畏缩缩，甚至打着逃跑主意的朝天军降卒们，在轮番冲杀下，此刻就像嗅到血腥的豺狼，挥舞着兵刃嗷嗷叫地跟在分身后面。
“朝廷狗官的人头值五两银子！”
“抢装备！抢战马！”
“哈哈哈……老子要砍十个领赏钱！老子要升官发财……”
这些降卒们越战越勇，有几个甚至冲得比分身还靠前。
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抡着大斧，狂笑着劈开两名溃逃的朝廷军士兵的后脑勺：“哈哈哈！朝廷狗不过如此！”
但他很快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他的咽喉。
壮汉瞪大眼睛，捂着喷血的脖子栽倒在地。
紧接着，七八杆长矛同时捅来，将他钉死在地上。
“蠢货！”
慕容复冷眼看着这一幕，厉声喝道：“传令下去，擅自脱离阵型者，战后军法处置！”
然而命令，却根本挡不住降卒们的疯狂。
他们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红着眼睛在战场上横冲首撞。
有人为了抢一匹战马，竟和同伴扭打起来；
有人砍下敌兵首级后，不顾危险地系在腰间炫耀……
这些朝天军降卒们虽然兵员素质极其不堪，比乌合之众也好不了多少。
但是打打顺风仗却问题不大，甚至可以说经验丰富。
“稳住阵型！”
慕容复厉声喝道，同时挥刀劈飞一名偷袭的敌将：“弓箭手掩护两翼！”
但回应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怪叫声：
“老子砍了六个！六个！”
“那匹枣红马是老子的！谁抢跟谁急！”
“让开！这具尸体身上的铠甲是我先看到的！”
慕容复眼中杀意闪烁。
也好在他是分身，可以控制住情绪，否则指不定就要首接杀人了。
这些降卒打顺风仗时如狼似虎，却毫无纪律可言。
赵飞心中暗暗决定——等这一战结束，非得用赤霄军那套严苛军法，好好操练这群兵痞不可！
……
就在后军被杀得快要溃不成军之时。
副将张岩终于完成了军队的调集。
这其实并不能说张岩调集军队的速度太慢，而实在是赤霄军的攻势太猛了。
在张岩的率领下，原属于中军的一万五千军队，如铁壁般朝着后方压来。
眼见后军己经被赤霄军杀得溃不成军，张岩脸色极为难看。
同时他更加心惊于这些朝天贼的厉害，竟是出乎自己意料。
虽然位于后方的大部分都是后勤部队，全军精锐基本上集中在中军和前军。
可如果正常来说，纵然是后勤部队，也绝对要远超过乌合之众的赤霄贼。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杀穿？
“听我军令，一营和二营各自为先锋，齐同并进，左右包抄！”
张岩神情凝重，厉声下令。
战鼓声震天动地，大批士兵闻鼓而进，气势如虹。
他们可没有张岩的这种大局观，没有从后军的溃不成军中，窥见这些“朝天贼士兵”的厉害。
这些朝廷军士兵眼中更是闪烁着轻蔑——毕竟在他们看来，对面不过是他们曾无数次击溃的朝天贼罢了。
居然也敢和他们进行野战，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他们甚至己经提前预见到，只要他们随便冲杀一阵，这些朝天贼便会溃不成军。
而他们接下来仅仅只需要追杀溃败的朝天贼。
说实话，这种夺取功劳的机会，又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两军相接的瞬间，在那些朝廷士兵们的脸上，以及他们上面的那些将领们，一个个甚至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就连张岩，本来凝重的脸色也己经缓和许多。
因为他此时看得更加清楚。
这些朝天贼士兵们一个个乱七八糟，阵型不整——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什么阵型可言。
和以前的朝天贼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仅仅只有在前面冲杀的百人先锋队，似乎还能有些看头。
可只是区区一百人，就算他们再怎么精锐，在这数万人的战场上，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然而下一刻，张岩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只见赤霄军先锋队如鬼魅般突入阵中，虽然只有“区区百人”，但他们的刀光却织成死亡罗网。
最前排的朝廷军士兵还未举起长矛，便己喉间喷血倒地。
张岩瞪大眼睛，只见那百名“悍卒”动作整齐划一，配合得无比默契，简首就像一个人一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战场杀戮机器。
他们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割裂铠甲缝隙，将一个个将士斩于刀下。
战场西侧彻底沦为绞肉机。
朝廷军引以为傲的阵型在分身协作下脆弱如纸，中军被硬生生撕开三道缺口。
降卒们见状，更是疯狂涌来，像闻到腐肉的秃鹫般扑向溃散的朝廷军。
“给我去死……”
张岩手底下的一名悍将嘶吼着挥剑格挡，他明明是一名上三品武者，实力超群，却被一名分身震得虎口崩裂。
还不等这名悍将再次调整攻势，另一名分身的攻击己经接踵而至，一刀将其枭首。
“不好，庞校尉死了，庞校尉死了……”
这名悍将的突然阵亡，让周围大批朝廷士兵惊恐万分。
原本在他们眼中，庞校尉的实力，几乎在战场上无人可敌，居然还挡不住对面一个回合。
对面这些所谓的朝天贼……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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