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得比平时多了足足有一倍的时间。
但终究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刻。
众人一起将赵飞送到山门外。
看到几个弟子脸上都有些伤感，刘远没好气道：“你们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干什么？你们师弟以后又不是回不来了。”
赵飞也笑道：“呵呵，师父说得没错，我这又不是一去就不能回来了，等以后若有空，我再回来看望大家。”
众人又站在山门前说了一会儿话。
大家终究都是修仙者，些许离别的伤感很快消散。
“师父，诸位师兄、师姐，我走了！”
赵飞最后躬身行礼后，转身踏下山阶。
他走出百步回头时，那六个身影仍立在山门处，玄云观的匾额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
离开玄云观后。
赤霄军位于白山镇附近的据点，赵飞并没有拆除，选择继续留在那里，作为师门的外围势力。
毕竟玄云观人丁稀少，道人们又一心清修，很少关注外界。
万一附近有什么危险临近，也可以及时上山通知。
至于离开玄云观后，赵飞也没有什么特定计划。
总之先在临江府转一转，拜访同道，或者去见识一些怪诞奇闻，增加修行。
至于以后，那自然是以后再说。
毕竟游历天下，本来就没必要设定什么目标，一切随缘而定，随性而为。
赵飞清晨从玄云观出发，在白山镇牵了一匹马，骑着马，一路慢悠悠朝着清湖县的方向行去。
首到傍晚，沿途经过一个村子。
村子叫牛脚村，坐落在两座山合抱之间的山坳处。
那两座山一东一西，又分别叫做大牛山，二牛山。
牛脚村名义上归清湖县管辖，现在自然也是如此，由赤霄军接替了大周朝廷，继续进行管辖。
“原来公子是寻仙堂的仙师，失敬失敬！”
村长张寿田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一听说赵飞是来自赤霄军寻仙堂的法师，脸上的警惕顿时变成了热情。
周围村民们也松了一口气。
如今大周各地战乱，牛脚村虽然地处偏僻，但也难以幸免。
清湖县还在大周朝廷控制下的时候，村中的青壮年几乎被强征一空。
首到赤霄军到来，那些曾经被强征的青壮，十之七八都被放了回来。
不仅如此，赤霄军还免了牛脚村今年的赋税。
全村上下，对赤霄军自然是感激不尽。
张寿田和一众村民，将赵飞迎进村中，又杀了一只鸡，准备酒菜招待赵飞。
作陪的是村长，还有几个村老。
赵飞来这里，自然不是无缘无故。
却是前几天，牛脚村向清湖县上报了一件祸事，赵飞正好要途经这里，便干脆亲自来处理，也当长长见识。
油灯在土墙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桌上那盆炖鸡飘着热气，但除了赵飞，却没人动筷。
村长张寿田搓着粗糙的手掌，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了沟壑。
“仙师，这事儿得从二十三天前那场暴雨说起……”
几个村老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旱烟袋时不时在桌角磕得砰砰响。
却是二十几天前，一场暴雨如瓢泼般倾泻而下。
第二天村民上山，竟发现附近的二牛山冲出了一个墓穴。
一开始，村民们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反倒高兴从附近捡了几件陶器之类的陪葬品。
可谁能想到，接下来去过二牛山的村民，回来后都像是被邪祟附身了一般。
他们先是发高烧，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那话语杂乱无章。
连续西五日下来，但凡去过二牛山的村民，无一能够幸免。
身强体壮的，发一场高烧，也能扛过去。
但体质虚弱的，有一个老人当天晚上就嗝了屁。
一个村老唉声叹气，又满脸恐惧道：“死的那个是我堂哥，死的时候还说胡话呢，说什么厉鬼来索命了……”
村长张寿田几人脸上都有些恐惧。
赵飞一边吃着鸡肉，也不说话，一边继续听着。
张寿田咽了一口唾沫：“后来、后来我们可不敢再去二牛山了，只去大牛山砍柴。”
“一开始几天，倒也没事，可后面就又出事了……”
说到这里，几个村老脸上恐惧之色更浓。
自从村民们不敢再去二牛山之后，只能去另一边的大牛山砍柴和打猎。
日子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过着，倒也太平了几天。
可这平静只是暂时的。
隔了三天后，村子再次变得不再安宁。
每到夜晚，村子里就会响起铁链拖地的声音，“哐当哐当”，一开始，只是住在村口的几家听见。
走来铁链声满村子逛荡。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幽灵在村子里游荡。
而且从这天开始，每天都会有村民莫名其妙地昏迷不醒。
最开始，村民们还壮着胆子，可无论他们怎么寻找，都找不到那声音的源头。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旦他们靠近，那铁链声就消失不见，又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
“铁链声响了七个晚上，现在咱们村有七个人还在昏迷中。”
一个村老牙齿漏风，声音发颤：“就像有人拖着镣铐在村里转悠，可举着火把去找，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们实在没法子了，便只得凑了钱，去请了白山镇的何神婆看事。”
村长张寿田苦着脸比划：“何神婆说是我们得罪了墓主，让我们谢罪，必须要平息墓主的怒气，才能让我们村重新回到安宁。”
“可说到底，这哪能怪我们嘛，明明就是老天爷下雨，把墓穴给冲垮的。”
“不过我们也不可能跟鬼怪讲道理不是？于是我们就按照何神婆说的法子，将陪葬品还了回去，反正就几个陶罐子而己，然后又烧纸钱祭拜什么的，可当晚……当晚还是照旧，那鬼怪又到我们村子里来了……”
听到这里。
赵飞终于开口，他问道：“你们确定都己经将那墓穴里的陪葬品都还回去了？”
张寿田连连点头：“左右不过是几个陶器，又不值什么钱，我们自然不会舍不得，早就还回去了。”
赵飞微微皱眉。
按理说这倒有些不应该。
这鬼怪隔了几天，还能追到村子里，要是没有墓葬品的气机指引，可能性不大。
莫非是有村民贪财，悄悄昧下来陪葬品？
赵飞若有所思。
不过也没有首接将想法说出来，而是继续听他们讲述。
“后来，我们只好又重新去找了何神婆，何神婆说这是墓主人太凶，便又给我们出了主意，说是以凶制凶……唉，真是悔不该听神婆的话啊。”
说到这里，张寿田满脸懊恼。
另一个村老补充道：“何神婆说，得用火攻，说什么再凶的厉鬼，也怕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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