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央悬浮的灵石流向图流转着红蓝双色光纹，顾尘抹了把嘴角的血，指节抵着下巴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赵长老，这笔标注‘天机费’的支出——”他屈指弹在一道扭曲的红光上，那光纹立刻炸成细碎的星点，“是扣了外门三百七十二位弟子的筑基丹，对吧？”
赵无极的胡须被魔气激得根根倒竖，玄色道袍下的青筋像蚯蚓般爬满脖颈。
他盯着那流转的光图，喉结动了动，突然仰天大笑：“顾小友好手段！可这破图能证明什么？不过是灵石数目对不上——”他猛地攥紧腰间的玄铁令牌，“本长老还能说这是你篡改的！”
“证据不足？”顾尘歪头，识海里的电子表格突然发出“叮”的提示音。
他想起方才读取须弥戒时被魔气反噬的灼烧感，想起王二牛虚影里浑浊的眼睛，嘴角的笑慢慢冷下来，“那我让您听听，被抽干灵力的弟子们怎么说？”
话音未落，悬浮的光图突然分裂出数百道细小光链。
最前排的光链“啪”地炸开，王二牛的虚影又浮了出来，这次他怀里还抱着半块碎裂的筑基丹：“赵明德说筑基丹要给古神祭...祭...”
“闭嘴！”赵无极瞳孔骤缩成针尖，左手猛地掐碎腰间的本命玉简。
紫黑色的烟雾从玉简裂缝里喷涌而出，瞬间在他周身凝成漩涡——那是结丹期修士的自爆前兆！
“顾尘！”蒋灵月的魔剑“噬心”嗡鸣着震颤，她先前按在顾尘心口的手还带着余温，此刻却如闪电般探出，指尖渗出的魔血在空中拉出猩红丝线。
那些丝线眨眼间缠成碗口粗的锁链，“咔”地套住赵无极脖颈：“魔血锁妖链，锁的就是你这老匹夫！”
锁链每收紧一寸，赵无极周身的自爆漩涡就弱一分。
他涨得紫红的脸贴在锁链上，像条被掐住七寸的毒蛇：“魔教余孽！你敢动我...玄霄宗不会放过你...”
“玄霄宗？”林婉儿不知何时跃上议事堂横梁，腰间的“青锋”剑嗡地出鞘。
她素白的裙角被剑气掀起，剑尖首指下方被长老团护住的玉案：“那些被抽干灵力的剑修弟子，他们的传承金丹可都在玉案下的密室里！”话音未落，青锋剑迸出三尺剑芒，“咔嚓”劈开了笼罩玉案的金色护罩——果然，十二颗蒙着血污的金丹正躺在刻满咒文的木匣里。
“好个‘天机费’，原来是‘人血费’。”叶清雪的声音从顾尘身侧传来。
她素手一扬，那只方才还装着普通药丸的青瓷瓶“砰”地炸开，橙黄药粉在空中凝成发光的卷轴。
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如游鱼般游动：“元启八百七十年，赵府购入百年人参三百株；八百七十一年，卖出延寿丹一百二十颗——可玄霄宗丹阁同期只批了三十颗。”她抬眼看向赵无极，白纱下的眼尾微挑，“赵长老，您这是拿弟子的寿元炼丹？”
“够了！”赵无极突然暴喝，周身魔气如实质般翻涌。
他狠狠拽了拽脖颈的锁链，魔血锁链竟被扯出几道裂痕。
蒋灵月咬着唇，指尖的血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显然在强撑。
顾尘心脏猛地一缩。
他正要冲上去帮忙，却被一道金光拦住——苏瑶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左手掐着圣女印诀，右手食指正抵在自己唇上。
她朝顾尘眨了眨眼，然后重重咬破指尖，将染血的指尖按在他眉心：“契约系统，加注！”
金色血珠刚触到顾尘皮肤，识海里的电子表格突然发出刺目白光。
那些原本零散的数据流像被磁铁吸引，“唰”地穿透赵无极的护体罡气，在他丹田处凝成一张暗纹图卷。
图卷上画着山川河流，却用黑血般的线条标着“万灵聚宝图”五个古字。
“这是...古神教的镇教之宝！”不知哪个长老颤抖着喊出声。
赵无极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猛地捏碎锁链，周身魔气化作黑雾就要遁走，却被顾尘一把抓住手腕。
顾尘盯着那图卷上若隐若现的图腾——青岚宗的云纹、苍梧阁的鹤印、甚至他前世所在公司的logo？
不，那是...另一个宗门的标记！
“想走？”蒋灵月甩了甩染血的锁链，魔剑“噬心”抵住黑雾边缘，“把东西留下！”
“不可能！”赵无极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带着几分癫狂，“古神大人会碾碎你们...会碾碎...”
话音未落，那卷“万灵聚宝图”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顾尘感觉掌心传来灼热，低头一看，图卷上的黑血纹路正在疯狂蠕动，原本悬浮的灵石流向图也开始扭曲。
最上方的“玄霄宗内库”光点突然炸开，数不清的灵石从虚空里砸落，在地面滚得到处都是。
“小心！”叶清雪突然拽住顾尘往旁边一扑。
他们方才站的位置，一颗拳头大的灵石“轰”地砸出个坑——那灵石表面竟爬满了血丝！
顾尘抬头看向悬浮的图卷，发现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黑雾里的赵无极笑声越来越尖锐，而那些滚落在地的灵石，正顺着血丝渗出暗红液体，像...血雨前的预兆。
“这图...在吸收灵气。”苏瑶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凝重，“它要炸了。”
林婉儿的青锋剑突然剧烈震颤，剑尖首指图卷：“顾尘，先撤——”
“不。”顾尘抹了把脸上的血，盯着图卷上那些陌生的宗门图腾，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要炸，也得让它把秘密炸出来。”他反手握住苏瑶的手，又牵过蒋灵月的锁链，“准备好，我们要接招了。”
话音刚落，“万灵聚宝图”突然迸出刺目黑光。
顾尘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满殿的灵石正浮在半空，表面的血丝连成网，像在酝酿一场...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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