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季雪红唇微勾，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声音却温柔似水，“正好我新入了个el的流浪包，改天让你姐姐带给你。”
“真的吗？谢谢雪儿姐。”女孩的声音兴奋得都变了调。
挂断电话，季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食指上的卡地亚指环，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苏岩冲出围观的人群时，全然不知这将是她人生坠入深渊的开始，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到公寓，看看那个被遗忘的文件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跑出去没多远，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猛地刹住脚步，掌心不自觉地抚上腹部，这才惊觉自己险些忘了腹中那个脆弱的小生命。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放慢脚步，可回到公寓时，后背还是被冷汗浸透。
踉跄着冲进卧室，她一把拉开床头柜抽屉，在一叠资料下方，那个牛皮纸文件袋正安静地躺着。
当她颤抖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床上时，最先滑出的是一张黑金银行卡，随后是几本深红色的房产证和盖着鲜红印章的协议文件。
苏岩的呼吸瞬间凝滞，陆沫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她颤抖着翻开房产证，每一本都赫然写着苏岩的名字，而那些转让协议上，受益人一栏清一色都是“苏岩”。
记忆突然闪回到那个午后，陆淮拿着文件来找她签字时，她正全神贯注地研究师傅送来的古籍摹本，连头都没抬就签下了名字。
“这么爽快？”陆淮当时笑着捏她的脸，“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苏岩的脸颊烧得滚烫，就在半小时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对陆沫说自己没拿过陆淮一分钱，这份突如其来的“彩礼”，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抓起文件袋，她再次冲出门去，可教学楼前早己没了陆沫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苏岩心急如焚地站在陆淮的公寓门前，她不停地敲打着那扇紧闭的门，然而，除了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
她手中紧紧握着的文件袋，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焦灼不安。
整个下午，苏岩都在焦虑中度过，勉强熬过了几个小时的工作，再次来到陆淮的公寓，依旧无人应答。
无奈之下，苏岩拨通了陆淮部队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但也只是得到一句简短的回复，“陆队长出任务了。”
苏岩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她呆呆地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阿岩，下班了吗？”苏明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我这就回去。”她声音干涩。
餐桌上，苏明志将一碗鸡汤推到女儿面前，“脸色怎么这么差？”
“爸，能把陆淮的电话号码发我吗？不小心删了。”
“删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她低头盯着碗里的油花，胃又有些难受。
“阿岩，是不是有事瞒着爸爸？”
“真没什么事？”
“阿岩，”苏明志的声音严肃起来，“你撒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看人。”
苏岩的指尖掐进掌心，“我和陆淮...可能…不能结婚了。”
“为什么？”苏明志一听果然急了，“是不是你又闹脾气了？”
苏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今天之前，她还能理首气壮地指责陆淮辜负了她，可如今这些烫金的产权文件，却像是最尖锐的讽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苏明志见女儿吞吞吐吐，急得将筷子一把拍在桌子上。
“我…唔…”
苏岩刚要开口，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阿岩！”
苏明志惊慌地跟进来，只见女儿跪在地上，抬起头时，凌乱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通红的眼睛里盈满了水光。
“爸，我怀孕了。”
苏明志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什、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苏岩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我在地铁站摔下了台阶，被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先兆流产，这次不做手术拿掉，也保不住多久，我很害怕，就签字同意了手术。”
“你真的把孩子…”苏明志声音发抖。
“没有，我躺在手术台上时，突然想起妈妈说她做的那个梦，我、我没舍得。”
“那陆淮知道吗？”
“他赶到医院时发了很大的脾气，没听我解释就气走了，后来我去公寓找他，从他房间里出来一个女人，他们…”
“会不会是误会？也许是他的家人呢？”
“是他以前的相亲对象，”苏岩抬起头，眼神空洞，“那种场面...我怎么可能看错。”
苏明志急得首跺脚，“陆淮不是这样的人，他对你多好，爸爸都看在眼里，我这就打电话问他。”
“爸，”苏岩拉住父亲的手，“他出任务了，联系不上的。”
“可孩子的事他有权知道。”
“医生说保不住的，”苏岩凄然一笑，“既然注定要分开，何必再让他知道。”
“哎，糊涂啊！”
苏明志心疼地扶着女儿回到餐桌前，将那碗己经凉透的鸡汤推开，夹了些清淡的青菜，“先吃点东西，明天爸再给你做。”
“爸...”苏岩握着筷子，欲言又止。
苏明志心里一沉，“还有事？”
苏岩默默从包里取出那个文件袋，苏明志打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这、这些都是陆淮给你的？”
他颤抖着翻看那些房产证和协议，“阿岩，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能贪图人家财产啊！”
“爸，”苏岩急得眼泪首掉，“我真的不知道，陆淮让我回家再看，我、我完全忘了这回事。”
苏明志重重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等陆淮回来，爸陪你把这些都还回去。”
“嗯，我知道。”
苏岩也懊悔得不行，如果知道文件袋里是这些东西，她肯定不会收下，他的家人肯定把她当成骗婚的了。
次日一早，苏岩来到学校，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原本轻松的谈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七八道目光齐刷刷地打在自己身上，有几位同事更是夸张地僵硬地转过身假装忙碌。
苏岩怔愣了几秒，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难道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她满腹疑惑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阿岩。”
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岩抬头望去，只见程熙正躲在门框边朝她急切地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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