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子时的熔心殿地宫里,一场无形的激烈交锋正在悄然上演。
中院首座彭定采与刚刚获得人身的雄虬正在密谈,雄虬的新婚妻子——前世的杨寡妇现在的杨惠子,也在一旁静静倾听。
熔心殿地宫青铜鼎耳上的饕餮纹,此刻正渗出血液。
那血液殷红如宝石,散发着一股令人惊悚的气息。
彭定采轻轻抚过鼎身的冰裂纹,指尖沾着的黑血里,游动着细如发丝的蛊虫。
这些蛊虫在黑血中扭动着身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雄虬弟,可知这‘熔心’二字的真正含义?”
彭定采轻抚腰间玉佩,玉上的饕餮纹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仿佛在呼应着鼎耳上的血迹。
重获人身的雄虬,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他微笑着回应道:“我猜到了一点,应该与当年的龙蜀安有关。”
“嗯。”彭定采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龙蜀安被你们南海龙族开除后,一首梦想着化为真龙。不知听了哪个巫蛊的邪说,竟信奉用童男童女的鲜血来养真龙……
在他当年做广葱国王的时候,就开始作孽。”
接着,他指了指脚下,声音低沉地说,“就在我们这熔心殿的地底下,埋着三百个南海童尸!”
杨惠子听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她忍不住插话道:
“原来他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当年火宗赶走他,实在是太仁慈了!”
“这是明炽宗主的仁慈。要是依着我们火宗第一高手庾明的想法,早就将他斩立决了!”
彭定采弹指震碎蛊虫,脸上露出一丝决绝的神色,接着说:“当年龙蜀安用三百童子养出的血龙髓,至今还在鼎底翻腾。”
杨惠子突然抽出袖中短刃,寒光闪过鼎身之时,鼎内传出婴孩般的啼哭。
众人骇然看见,鼎壁上浮现出无数小手印,每个掌纹都刻着南海巫祝的诅咒符文。
那些小手印仿佛在诉说着孩童们的痛苦与冤屈,让人不寒而栗。
雄虬按住妻子颤抖的手,用珊瑚骨笛抵住鼎耳某处凹陷,“当年龙蜀安献祭的童男童女,胸口都烙着这个标记 ——”
骨笛转动间,九头鸟徽记在血水中缓缓浮现,这是火宗特有的徽记。
“为何一宗要收留龙蜀安?”杨惠子满心疑惑,实在想不通。
彭定采迟疑片刻,缓缓说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说龙蜀安还在钻研南海的巫蛊复活秘术,或许一宗看重的就是这个吧……”
“哦,关于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雄虬自信满满地说,“主要是化外宗看中了,中原朝廷不愿让化外宗掺和进来,于是让一宗出面将他收留了。”
彭定采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一宗风气清正,佳备师太更是嫉恶如仇,一定能镇住那个人的邪念。”
雄虬附和道:“佳备师太器重的年轻女弟子芳云,既聪明伶俐又性格刚烈,武功高强,还生得特别漂亮,活脱脱一个小师太……”
忽然瞥见妻子杨惠子脸色不善,赶紧转移话题,拿出半截珊瑚骨笛说:
“彭师兄,下一步你要和黎公盛比武啦。虽说我父亲在南海那边管事,我也本该为黎大侠加油助威,但我还是愿意帮你。
我这儿有个小法器,能施展法术,可吞噬游度联的五毒羹药力,到时候让黎公盛的功力大幅减弱……”
“不不!”彭定采一口回绝,语气极为郑重:
“比武就是比武,咱们绝不能搞这种小动作。
我若不行,上面还有吕集;
吕集若打不过,火宗还有庾明;
庾明要是还不行,上面还有零宗和朝廷!
就算全天下的高手都不是对手,那也是人家实力高强,我们理应坦然承认!”
“可是……”雄虬迟疑地说:“黎大侠早就扬言要去零宗复仇,咱们火宗不是要维护零宗威望、不让黎大侠继续北上吗?”
“那是另外一回事。”彭定采平静地说:“比武就是比武——我们武道中的人,必须维护武道正义!”
看着彭定采一脸正气,雄虬由衷感到惭愧,连忙作揖谢罪:
“彭师兄果然有宗师风范,小弟我定当听从教诲,跟随师兄潜心进修,争取早日修成正果……”
杨惠子揪着雄虬的耳朵,说道:“你别光耍嘴皮子,说点实在的 —— 什么时候放过人家杜燔?”
雄虬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上次不是说过吗?我随时可以放手,可是有一帮大佬不答应,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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