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市井迷局

青阳市古玩市场的喧嚣声中，林深握着手机站在"寻古斋"门前。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匿名短信："博物馆地下的齿轮阵，与青阳老街的排水系统相连。速来药王巷17号。" 发件人署名"舒雅"，这个名字让他想起镜渊巷壁画上那个与舒媛媛面容相似的祭司。

推开斑驳的木门，檀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店内货架上摆满了青铜器复制品，墙角的老式收音机正播放着戏曲。柜台后，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女子正在擦拭一尊青铜鼎，她转身时，林深瞳孔微缩——那张脸与舒媛媛足有七分相似，只是眼尾多了颗朱砂痣。

"林队长，比我预计的早到十分钟。"女子将抹布叠好，露出腕间串着青铜齿轮的手链，"我是舒雅，舒媛媛的堂姐，也是个喜欢研究地方志的闲人。"她示意林深坐下，从抽屉里取出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印着"青阳异闻录"。

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笔记间夹着老照片。其中一张拍摄于1943年，考古队在遗迹前合影，站在最右侧的青年正是舒雅的祖父。"我祖父是考古队的书记员，他临终前告诉我，当年打开遗迹的不是炸药，而是场暴雨。"舒雅指着照片上乌云密布的天空，"那场雨让地底的能量装置产生共鸣，释放出了不该存在的东西。"

林深的目光落在照片背景的山壁上，那里隐约可见与博物馆地下相同的齿轮纹路。"所以你认为，寄生意识的觉醒与特定天气有关？"他想起镜渊巷塌陷时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舒雅点头，又翻出张手绘地图："这是我根据祖父笔记复原的青阳地下脉络图。博物馆只是冰山一角，整个城市的地基下，埋藏着古代文明建造的能量网络。"她用红笔圈出几个地点，"药王巷、镜渊巷、老钟表厂...这些地方都是能量节点，而连接它们的，是百年前修建的暗河系统。"

话音未落，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林深冲出门，只见几个黑衣男子钻进面包车，车尾灯照亮他们颈后的齿轮纹身。回到店内，舒雅正对着满地狼藉苦笑："看来有人不想让我开口。"她从废墟中捡起半块怀表，表盘同样停在1943年6月15日。

与此同时，青阳市第三医院，舒媛媛在昏迷中呓语。监控画面显示，凌晨三点，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潜入病房，将枚青铜齿轮放在她枕边。当护士发现异常时，男人己消失在监控盲区。

林深带着舒雅回到警局，技术科传来新发现。从舒媛媛病房提取的齿轮表面，检测出与博物馆地下黏液相同的物质。而舒雅提供的地图，竟与卫星测绘出的城市地下结构高度吻合。

"我建议从暗河系统入手。"舒雅在白板上画出示意图，"每个能量节点都有对应的'钥匙'，可能是青铜器，也可能是特殊的符号。集齐五把钥匙，或许能彻底关闭寄生意识的能量源。"她突然皱眉，"不过有个问题——苏晴案现场的眼睛符号，代表的节点至今没有线索。"

这时，小陈抱着档案袋冲进来："林队！周远醒了！他说在镜渊巷密室见过一个戴银框眼镜的女人，对方在调试某种声波装置，声音能让机械守卫陷入瘫痪！"林深想起齐岩大脑浸泡的容器旁，确实有台未破解的仪器。

舒雅的手指突然颤抖，她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上面贴着张泛黄的剪报：1978年，青阳市发生离奇集体癔症事件，数百人声称听到"来自地底的低语"。报道配图中，站在医疗队前排的女性，戴着与周远描述相同的银框眼镜。

"这个女人叫叶清如，是我祖父的学生。"舒雅的声音发冷，"她在事件后神秘失踪，但我在祖父的日记里发现过她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她己经不是她了'。"

深夜，林深带着特警小队潜入青阳老城区的暗河入口。潮湿的隧道里，机械守卫的残骸堆积如山，墙壁上的苔藓泛着诡异的荧光。当他们深入百米，前方传来悠扬的笛声，那旋律与博物馆地下反应堆的嗡鸣频率惊人相似。

转过拐角，一个银发女人背对着众人，她面前的石台上摆放着五件青铜器，正是苏晴案、齐岩案等现场出现过的符号载体。听到脚步声，女人缓缓转身，银框眼镜下，是张布满机械纹路的脸。

"终于等到血脉汇聚的时刻。"叶清如的声音像齿轮摩擦，"八十年前，寄生意识选中了我作为容器。你们以为关闭反应堆就能阻止它？太天真了。"她抬手，暗河突然沸腾，无数机械守卫从水中涌出。

舒媛媛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传来："林队！舒雅给我的青铜齿轮...能干扰它们的声波频率！"林深看向腰间悬挂的齿轮，在手电照射下，齿轮表面浮现出血色符文。他将齿轮抛向空中，符文化作光网笼罩机械守卫，怪物们在轰鸣声中瓦解成黑色黏液。

叶清如发出尖啸，石台上的青铜器开始共振。林深意识到不妙，这些器物正在组成新的阵法。他掏出怀表按在最近的青铜器上，怀表表面的齿轮突然转动，与器物纹路完美契合。舒雅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快！找到每个器物对应的血脉印记！"

在混战中，林深发现叶清如脖颈后的齿轮纹身正在发光。他想起舒雅说过的"钥匙"，猛然举起青铜箭刺向纹身。叶清如发出惨叫，整个暗河开始坍缩。千钧一发之际，舒媛媛带着支援小队赶到，她将沾有自己鲜血的齿轮嵌入阵法核心。

剧烈的爆炸中，五件青铜器化为齑粉。当尘埃落定，叶清如的身体己经消失，只留下块刻着"终焉"的青铜残片。但林深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寄生意识的宿主依然存在，而舒雅笔记本里未被解开的异闻，暗示着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