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和跪在供桌前，屁股火辣辣地疼，但她现在却连揉都不敢揉一下。
那无形的戒尺仿佛长了眼睛，专挑肉厚的地方打，既让她疼得龇牙咧嘴，又不至于真的伤筋动骨。
"祖师爷明鉴！"她声音发虚，却仍然强装镇定，"实在是村中遭了难，祭祀的用品实在凑不齐啊！"
供桌上的清水突然剧烈震荡，碗底香灰重新排列："狡辩！"
宁清和只觉得后脑勺又被狠狠抽了一下，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偷偷抬眼，看见三尊神像的眼睛似乎都在瞪着自己，吓得赶紧又低下头。
"弟子知错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下次……不，没有下次！弟子一定严格按照仪轨准备，绝不敢有半点马虎！"
大殿内突然安静下来。
线香的烟雾不再翻腾，而是缓缓下沉，在地面上铺成一片薄薄的云毯。宁清和感觉压在身上的无形威压减轻了些，却仍不敢起身。
"罢了。"
那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这次却多了几分无奈。
“你当真以为我说的是仪轨的问题吗？”
宁清和心知肚明绝非此事，但她也不敢多吱声，生怕又挨一顿毒打。
祖师爷，这下手也太狠了吧？真不怕把自己给打残废吗？
“哼，我专挑你肉多的地方打，顶多就是疼一两天的事情。”像是知道宁清和在想什么一样，那声音又是一道冷哼。
“荒废修行，沉迷食欲，还收了个妖修做弟子。”
“等等，妖修怎么了？那药娘子灵台清明，收个记名弟子又有何妨？”
还没等宁清和搭话，那声音就自顾自的内讧了起来。
肯定是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吵起来了。
宁清和这时也有点分心，毕竟相传在封神大劫的时候，这两位就不太对付。当时截教和阐教的门生相互大杀，战斗情况可谓是激烈的很。
况且三尊当中，也就只有灵宝天尊宣扬有教无类的理念了。
还是灵宝天尊好。
她又偷偷抬眼瞄向供桌，三尊神像的眼睛似乎正泛着微光，吓得她赶紧又低下头。
"咳……"那个非男非女的声音似乎内部达成了和解，这时又开始一致对外起来。
他们突然清了清嗓子，"既然知道错了……"
"弟子知错了！以后保证绝对不会再犯！"宁清和立刻接话，同时以头抢地，声音洪亮道，"弟子保证以后按时做功课，绝不偷懒！"
供桌上的清水突然泛起涟漪，碗底香灰重新排列成新字："那还有呢？"
宁清和卡壳了一下，又绞绞尽脑汁："呃……不贪嘴？少吃肉？不被外欲所蛊惑？"
"啪！"无形戒尺又抽在她背上，疼得她"嗷"一嗓子。陈素素在门外听得一哆嗦，又往远处挪了两步。
"贪嘴事小！"那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啊你，没一个正形！你可知为何是你穿越到此界？"
宁清和愣住了。
很显然这个问题她想过无数次，却从未得到过答案。
只当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祖师爷们现在开口，就说明事情并非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烟雾凝成的人形突然抬手，一道金光射入她眉心。刹那间，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宁清和忽然想起了原世界的道观里，她跪在三清像前发愿："若得大道，必广传正法，济世度人……"
虽说前世的自己什么道法都修，但还是以道教阵法为主。自己似乎在年轻的时候也确实发现过这样的宏愿。
只是等到越往后，年纪越大了，就渐渐忘掉了这么一回事。
“你天资聪颖，向道之心坚定，又颇有仙缘。”祖师爷们的声音在宁清和的耳边响起，“加之你又有大功德，按道理而言，你本该在上一世就位列仙班。”
“你可知为何你明明修行到家，却为何一首没有飞升？”
宁清和傻眼，愣愣的反问，“难道不是建国以后不允许飞升了吗？”
“错！”祖师爷们的声音透露出几分恨铁不成钢来，“又岂是如此？”
“你少上网看一些小说了，那小说里面说的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就算了，你还整了一个建国以后不许飞升？你怎么不干脆说建国以后也不许轮回了？人死了之后就干脆魂飞魄散好了！”
被这么一骂，宁清和顿时头压的更低了，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弟子愚钝，”宁清和低着脑袋，但心中却对自己为什么一首没有飞升的事情有了几分猜测。
要么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修，什么都练，杂七杂八的既不像道教弟子，也不像法家的弟子……纯粹整成了西不像。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心性不定，东打一棒子，西打一棒子……
那声音继续问，“那我问你一问，穿越当初，见到老李头那孙子缺少了一魂一魄，你为何不主动出手？”
“为何到了药店看到有人中邪，你又主动出手？”
这个问题？
宁清和想也没想就首接回答道，“虽然是因为那老李头的孙子缺少一魂一魄乃是他们自家的因果，如果他们不主动请求弟子，弟子当然也不能参与到他人的因果当中。”
“而那药店当中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弟子家中没有余钱买朱砂，又看向那中邪的二人家中又有余钱，自然便接下了这善因……”她说的倒是喋喋不休，只是话没说完，屁股又被戒尺狠狠的抽了一下。
“嘶，好痛！”
祖师爷这次可是下了狠手啊，摸着这屁股十天半个月内都别想坐着了。
“你这话说来说去无非围绕着因果二字，但你扪心自问，宁清和，真是因为因果吗？”
听到这样的质问，宁清和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屁股蛋子，索性也破罐破摔，“难道弟子就不该收钱吗？”
“这宁家本就清贫，弟子想要降妖除魔，却连基本的家伙什都买不齐。诚然，弟子是为了钱才出手，但弟子不该收吗？”
“弟子又没有乱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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