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山中，这一日又是小妖集会的日子。
药娘子蹦蹦哒哒的就朝着集会的地点赶去，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
刚到地方，却发现己经有别的小妖早就到了。
“咦，这不是织姐姐吗？”药娘子站在了古树旁边首立而起，同时抬头看着树杈边上的一张网。那网上正盘踞着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
这蜘蛛通体漆黑，偏生腹部又有两点金光。此刻正盘踞在蛛网中心，愁眉苦脸的叹气。
“哎呀，是药妹妹，你今日倒是来的快。”织娘娘说完又叹了口气，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药娘子也是好奇，便就问了，“织姐姐，怎么一首在叹气？还有你上次的集会怎么不来呢？”
一见有人问自己，织娘娘立刻就滔滔不绝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哪能呢？我上次集会本来想来的。我织了好些网布呢，就指望着和大家伙儿换点东西了。结果不巧，刚准备出门，我家蛛三就跟我说出事了。”
织娘娘口中的蛛三是她的三儿子，也是那一胎唯一开了灵智的蜘蛛。
“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药娘子好奇的继续追问。
织娘娘唉声叹气道，“我家蛛三不是在后山的矮洞里面种了些灵草嘛？他跟我说那些灵草前被人祸害掉了！”
“我一听，这哪行啊！虽说那些灵草品阶不高，那也都是我和蛛三轮流用体内妖力给滋养出来的草啊！我和我家三儿养了快三十多年，这一夕之间居然全没了，这叫人怎么办呐！”
织娘娘声音也显得愁苦，“我当时就没来得及来咱们的集会了，只能先和蛛三去矮洞那边。到了地方一看，别说是灵草了，连灵草根都被挖出来带走了。那该死的小贼，是一点儿东西都没有给我们娘俩留下呀！”
好惨。
只是听着就觉得很惨。
小妖们多多少少都会种点什么东西，有的小妖会种点灵草，有的小妖会种点庄稼。毕竟妖活在世也是需要吃东西的，总不能喝风吧？
哦，不对。药娘子转念一想，她现在确实在餐风饮露呢。宁清和给了修炼法，妖族的修炼法和人族略有不同。但正统要修的修炼法也无非是饮月华，炼月精。
更何况药娘子恰好是兔妖，太阴月华对她而言可是大补之物。每日夜晚勤加修炼，连饭都不用吃了。
而织娘娘他们家种的灵草药娘子也略有耳闻，每隔五十年收一批，吃了倒是能够增长目力。往年收割的时候也会带到集会上来交易，没想到今年才刚种下去三十多年，就被人给祸害了。
药娘子心有戚戚，虽说那灵草对自身无用。不过她家也种了一些灵草和药材。若是也被人连根挖走，自己恐怕也会心疼好久。
"织姐姐，那你可有发现什么线索？"药娘子仰头问道，"那盗贼总该留下些痕迹吧？"
织娘娘八条腿烦躁地在蛛网上划拉几下，从腹部吐出一根银丝，垂下来一个小布包，"确实有发现，蛛三在那矮洞里找到了这个。"
药娘子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拨开。里面是几根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还有一小块干涸的泥土，散发着恶臭的气味。
"这是，"药娘子凑近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这味道……怎么这么臭？"
"可不是嘛！"织娘娘愤愤道，"我活了三百多年，以前可从未闻过这么臭的味道！和咱们山里的小妖味道也不同，这味道，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味道，但天底下估计没有比这更臭的东西了！"
"是人臭味。"一个轻快的声音突然插入。
药娘子回头一看，就见另一处的树杈上不知什么时候山雀妖飞了上去。
“哎呀，雀儿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山雀妖不急不缓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到了有一会儿了。”
织娘娘倒是着急的抬起了头，“雀儿雀儿，你知道这个味道的来源？”
山雀妖扑腾着翅膀从上面飞了下来，仔细嗅了嗅，“错不了，这就是人死后臭掉的味道。这个味道比一般人死的时候还要臭嘞！估计是什么尸鬼之类的东西进了咱们的山里。”
“说来也是怪了，这几日我在山中飞过，常常会嗅到这种奇怪的味道。”山雀妖蹦蹦跳跳的站到了一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应该不是了。”
青牛山山中也有这种味道的吗？
“莫不是那个偷了灵草的小贼还留在咱们山里？”织娘娘语气激动，她是真的又气又恨啊！辛辛苦苦花了三十年，到头来却付诸东流。这换谁谁不气？
若是叫自己抓到这个小贼，自己定要将小贼千刀万剐！
“我也不知道啊。”山雀妖又摇了摇头，转而又看向了药娘子，“药娘子，前些天我见你和山下的人类来往，你这是想做什么？”
山雀妖语气轻快，而目光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审视。
毕竟人妖殊途，跟人类来往，在小妖们看来，这往往会出大事。
“你和人类来往了？”织娘娘也是竖起耳朵听起八卦来，“是男的还是女的？长得俊俏吗？”
说完，织娘娘又想到了百年前山中的一只狐妖，那狐妖得了机缘化为人形，下山和一书生交往。没想到刚进洞房，拜了堂，成了亲，转头就被书生带着武者给斩了头颅，扒去狐皮，做了狐肉羹。
一想到这里，织娘娘就有些后怕的补了句，“你可别学百年前那狐妖，若是被人捉了去扒皮抽筋，你这纵使有九条命也逃不回来。”
她这是想哪儿去了？
药娘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我对人类可没有这种念想，相比于只有一点毛的人类，我还是更喜欢兔子。”
她们兔子又不是狐妖这种性取向广泛的妖怪，和兔子就好了，没必要非要和人发生点什么。
更何况自己和宁清和并不是这种关系。
“那个人类是我师父。”药娘子好笑道，“她是个鼎鼎有能力的人物呢，咱们山中前段时间作威作福的山君老爷就是被我师傅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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