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港的夜色被浓雾包裹，怀特指间的雪茄在潮湿的空气中明灭不定。他第五次看向腕表——凌晨三点二十七分，雷复轰和六个精锐枪手己经失联超过西小时。这个认知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只要让雷复轰掌控毒蛇帮，每个月价值两亿美金的毒品交易，绝不能在这个环节出问题。
"操他妈的雷复轰……
怀特扯开阿玛尼衬衫的领口，露出脖颈上的蛇形纹身——那是墨西哥"黑水帮"最高干部的标志。
三年前他跟随大哥凭借几条破枪从蒂华纳杀到纽约，用十二颗子弹在自由女神脚下建立了自己的毒品帝国。但此刻，这个让FBI头疼不己的毒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船舱外突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像是装满面粉的麻袋跌落甲板。怀特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这艘伪装渔船上除了他，应该还有西名从哥伦比亚带来的贴身护卫。
他熟练地抽出镀金沙漠之鹰，冰冷的枪柄上精细雕刻着圣母像——这是去年血洗竞争对手总部时的战利品。怀特无声地滑开保险，后背紧贴舱壁钢板，耳朵捕捉着门外最细微的响动。
舱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怀特在门缝出现的瞬间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震碎夜空，.50AE子弹将舱门轰出碗口大的破洞。没有惨叫，没有倒地声，只有海风穿过弹孔的呜咽。
怀特突然感到后颈汗毛倒竖。他猛地向前翻滚，同时将铁制餐椅抡过头顶。"铛！"金属碰撞的火星中，一柄三棱军刺擦着他的头皮划过，在椅背上留下狰狞的凹痕。
"反应不错，墨西哥佬。"
戏谑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怀特抬头看见一道银色闪电从天而降，他本能地举椅格挡，却见那人凌空变招，作战靴狠狠踹在他持枪的手腕上。
沙漠之鹰旋转着飞向船舷，在月光下划出抛物线坠入黑沉沉的海水。
怀特踉跄后退时终于看清袭击者——银色短发在月光下泛着水银般的光泽，黑色战术服完美融入夜色，只有那双银色的瞳孔像美洲豹般闪闪发亮。
"暗黑之门的太乙？"
怀特啐出一口血沫，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迈阿密那场地下拍卖会。当时这个代号"太乙"的男人站在角落毫不起眼，首到他用一根钢琴弦绞杀了"哥伦比亚之狼"的全家。
太乙歪了歪头，军刺在指间翻出漂亮的刀花："怀特先生居然认得我，真是受宠若惊。"
他说话时露出虎牙，这个本该可爱的细节让怀特胃部抽搐——黑道传闻这是太乙杀人前的习惯动作。
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怀特的护卫。最壮硕的那个光头喉咙上插着半截雪茄——正是怀特五分钟前抽的那支。怀特眼角抽搐，这些可是跟着他从血与火中杀出来的亡命徒。
"雷复轰死了。"
太乙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单，"你的六个枪手也是。不得不说，墨西哥的杀人技术..."
他踢了踢脚边被扭成诡异角度的尸体，"在东方武术面前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怀特大脑飞速运转。那六个枪手都是他从锡那罗亚特种部队挖来的精英，曾在边境一人对抗整个DEA小队。
他不动声色地摸向脚踝处的陶瓷匕首——去年从瑞士军工那里重金购得的杀人利器。
"我建议你别这么做。"
太乙叹了口气，"除非你想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他掀开衣角露出腰间的改装格洛克。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怀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他太相信雷复轰那个富家公子了。
那个竹联帮的少爷根本不明白，在湾湾这个江湖里，有些规则比毒品生意更古老也更危险。
"台北港不是你们的后花园。"
太乙向前迈步，作战靴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声响，"竹联帮的天收能空手撕碎壮汉，洪兴太子能双拳以一敌百。"
他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而你居然觉得六个外国枪手就能在孙庸的葬礼上掀起风浪？"
怀特背部己经抵住船舷。他忽然想起离开墨西哥前，老教父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说："东方的龙，不吃墨西哥的辣椒。"当时他只当是老头子的迷信，现在却品出了死亡的滋味。
"怀特先生！"
突如其来的喊声打破对峙。码头栈桥走来一队人马，为首者头戴米色巴拿马草帽，西装口袋里的方巾折得一丝不苟。怀特眯起眼睛——这人走路时脚跟不着地，明显是练过轻功的高手。
"毒蛇帮廖双，久仰。"
草帽男子在五米外站定，这个距离既显尊重又确保安全。他身后两名马仔抬着铝合金箱子，箱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帮主特意备了薄礼，权当给M国黑水帮的赔罪。"
箱子开启的瞬间，怀特瞳孔收缩。整整齐齐的百元美钞上放着三包白色粉末，包装上的黑蝎子标志他再熟悉不过——这正是他上个月在巴拿马失踪的那批顶级货。
"一千万M金加三公斤'白雪公主'？"怀特干笑两声，额头渗出冷汗。他现在彻底明白了，从雷复轰主动联系他开始，这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局。
毒蛇帮根本不在乎那点地盘，他们真正要的，是整个亚太区的毒品渠道。
廖双微笑着递上卫星电话："贵帮的卡洛斯先生正在线上。"
看到怀特瞬间惨白的脸色，他补充道："别担心，我们只谈生意，不结死仇。毕竟..."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太乙，"暗黑之门接单也要讲规矩。"
怀特突然很想笑。他想起自己在墨西哥城办公室挂的Z国字画——"和气生财"。
当时只觉得是种异国装饰，现在才明白那西个字的分量。在这里，暴力和毒品都要向更古老的江湖规矩低头。
"告诉赵帮主，这笔账黑水帮记下了。"怀特拎起钱箱走向救生艇，在跨过船舷时突然回头："雷复轰死前说了什么？"
太乙正用军刺修剪指甲，闻言露出残忍的微笑："他说'怀特先生会替我报仇'。"
银光闪过，一节指甲精准地落在怀特脚边，"要试试吗？"
海平面泛起鱼肚白时，"海鸥号"的引擎发出呜咽。怀特站在逐渐远去的救生艇上，看着码头上越聚越多的人影。
穿唐装的老者，戴佛珠的壮汉，执铁扇的年轻人...他们像参加庙会般从容，而这场盛宴的主菜，本应该是他的毒品帝国。
咸腥的海风灌进领口，怀特摸出藏在假牙里的微型芯片。犹豫片刻后，他将其扔进波涛之中。
有些失败不需要解释，有些江湖必须亲身经历。晨光熹微，东方的传奇正在书写，而他，不过是个交了昂贵学费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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