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卫东和李芳深五天，陆小夏大概摸清了这俩人的约会规律。
概括来讲就是，趁齐心不在的时候勾勾搭搭，眉来眼去。
卫来带李芳深出去吃过四次饭，吃饭的时候你侬我侬互相喂饭，有时候侬着侬着就旁若无人的啃上了。
只要齐心不在，卫来就会送李芳深下班，然后在车上卿卿我我。
有一天卫来送李芳深回家，上楼逗留了两个小时才走。
两个小时，够滚床单了。
另一个女店员年纪大一些，完全处于装聋装瞎的状态。
跟踪摸底差不多了。
陆小夏挑了一个齐心不在店里的日子，下午关门前去了趟销售大厅。
来了几次，也算常客了。
至少那个芳芳就已经认出她了，笑着跟她打招呼。
卫来在一旁看着。
“我找齐心。”陆小夏脸上浮出一个颇有点假的笑。
“她不在。”芳芳僵硬的收了笑意。
“没事，那就给你吧。我这儿有两张饭店代金劵，别人送的，我是外地人来宁州办事，马上要走，也没时间去消费了。我在宁州也没什么朋友，齐心帮过我的忙，这两张代金劵就送给你们吧，后天到期，替我跟齐心说声谢谢啊！”
代金券是宁州一家高档自助餐厅的，129一位，前天她路过正好餐厅在做地推，她就买了两张。
这也是她精心选的，太便宜的这二位也许看不到眼里。
“哟，是帝海自助。”卫来凑过来，拿过代金券看了看。
帝海自助是今年宁州新开的自助餐厅，很火爆，简直是美食新风尚。
但消费高，129一位，不是普通家庭能消费得起的。
她敢打赌，这两张券一定会被李芳深和卫来拿去消费。
看他俩那嘴脸就知道。
卫来：“客气了客气了，你是客户，齐心帮你是应该的。”
李芳深：“你慢走啊，以后有需要再来。”
陆小夏坐进车里，回头望去，那两位正靠在一起研究那两张代金券。
她开车绕了一圈又回来了，把车停靠在对面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代金券后天到期，所以跟踪摸底的任务还得继续。
当天晚上，大概是劵来得突然，卫来和李芳深并没有去消费，而是像往常一样，卫来送李芳深下班，到李芳深住的小区墨迹了一会儿，才回家。
陆小夏也回了自已租住的家，等着明天的好戏上演。
……
陆小夏完成了当天的跟踪任务后，顺路去超市买了点东西，还买了点狗粮。
昨夜宁州突然降温，今天一早就开始下雨。
断断续续下了一天，这会儿好不容易停了。
她住的地方，楼下的自行车棚有一只小黄狗，她观察过了，没有主人。
车棚角落不知哪个好心人搭了个潦草的小窝，小奶狗很胆小，总是在窝口张望，不敢出来。
她每天下楼都会在包里装一点吃的，投喂一下。
慢慢的竟喂出了感情，最近几天每次一看到她，小奶狗都会摇尾巴叫两声。
采购完毕，到楼下时天已经黑了，她像往常一样走到自行车棚，小黄躲在角落里，她拿出新买的肉干准备投喂。
虽然有顶棚，但地上也湿了，她只好从包里找出一个小塑料袋垫着，把肉干放上去。
看着小黄狗吃得差不多了，她才上楼回家。
一个人的晚餐，很简单。
她爱吃汤面，羊肉切片焯水，沥干后放大葱开煮，沸腾后下面条，放萝卜片，放青菜和香菜，滴点香油。
省事，又清淡，吃得暖暖和和。
虽然一个人在宁州，她也从不觉得孤独。
她这样的人，当然懂得什么是孤独。
眼下的生活，绝不是。
刚吃了一半，门被砸得呯呯响。
看看腕上的表，都八点了，会是谁啊！
透过猫眼，她看到门外站着林思辰，只穿了个短袖白T，手里拎着一团什么东西。
拎东西的样子很古怪，胳膊长长的伸出去，尽量让那团东西离自已很远，很嫌弃的样子。
她开了门，林思辰还是那种古怪的姿势，一脸嫌弃的把手里那团东西递过来：
“捡了一只小狗，趴在楼下地上一动不动，但还活着，像是受伤了，我见你喂过它，你要不对它负一下责吧，怪可怜的……那什么，这是我外套，我不要了，你一会儿扔了就行。行了，再见！”
陆小夏这才发现，那团东西的外面，是一件西服，似乎跟林思辰裤子同色同料。
一听说是自已经常喂的那只小狗，她连忙接过来。
抬头看去，林思辰虽然手里空了，但手指依然保持着抓握东西的样子，已经走了。
这人可真有意思，活得这么矛盾。
这西服，怎么也得几百块吧。
明明嫌弃小狗嫌弃到骨子里，却又舍得拿几百块的西服来救狗。
她打开衣服，果然是那只小狗，浑身湿淋淋的，一只后腿有血，似乎是骨折了，拖着不动，站不起来，哀哀戚戚的叫着。
这得去宠物医院啊。
她看看自已的面条，三口两口吃干净，然后披了外套，准备带狗去医院。
又考虑到小狗腿骨折了，得找个硬一点的容器放着，要不然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在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纸箱。
只好硬着头皮去敲林思辰的门。
在门外等了三分钟，她都准备走了，门才开。
“你家有纸箱吗，借一个。”
林思辰头发是湿的，似乎刚洗完澡。
“要什么样的，干嘛用？”他拧着眉问了一句。
陆小夏自觉后退了一步，这人什么毛病她知道，别讨人嫌。
“小黄骨折了，我要带它去宠物医院。衣服包着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等一下。”
林思辰一边擦头发，一边返回屋里，转身时还不忘交待一句：
“在门外等。”
陆小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跟这种人打交道感觉真不好。
林思辰很快拿了一个小小的泡沫箱递出来。
陆小夏拿了箱子，冷着脸转身走了。
装好小狗，拿好钥匙，一开门，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呲、呲、呲”的声音。
只见林思辰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大概是消毒剂吧，对着他的门外、陆小夏刚才站立的地方狂喷。
目光隔空对接，尴尬无以言表。
林思辰怔了一下，又面无表情的对空喷了两次。
陆小夏这回光明正大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抱着箱子下楼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下楼以后，林思辰把她的门外也喷了一遍，连门把手都喷了，电梯按钮也没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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