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和珅的案子，还能信几分？

养心殿内，鎏金狻猊炉吐着龙涎香，炉香袅袅。

石为开倚在龙纹御案后，左手拿着一份册子——正是富察·马齐弹劾和珅贪墨的证据。而右手，却也是一本相同的册子，细细一看，两本内容多数一致，只在笔墨字迹上有所差异。

“皇上，鳌大人到了。”苏培盛入内，禀报道。

“宣。”石为开唇角微扬，将两本册子一合，皆掷于桌案上。

鳌拜大步而入，石青色官袍上的西爪蟒纹随步伐微动。他行至御前，行礼如仪，声音沉稳，在殿宇间回荡：“臣参见皇上。”

“鳌卿免礼。”石为开语气平和叫起。随即指尖敲了敲左侧那本账册：“朕今日看了和珅的案子，倒觉得有些蹊跷。”

鳌拜眸光微动：“皇上是指。。。？”

“证据太漂亮了。”石为开轻笑，将账册往前一推：“每一笔赃银、每一处关节，都写得清清楚楚，连和珅平日里的字迹习惯都分毫不差。”

鳌拜神色不变：“这只能说，和珅嚣张跋扈己久，行事肆无忌惮。这账册越是详实，反倒越显其狂妄。”

“哦？”石为开眉梢微挑：“依鳌卿之见，贪墨之人。。。真会这般详实记录？”

鳌拜微微一顿，随即沉声道：“皇上明鉴，正因和珅权倾朝野，才敢如此明目张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般作派，留下详实罪证反倒合情合理。”

石为开忽然轻笑出声：“是吗？”拿起右侧那本账册，随手翻开一页：“那鳌卿看看这本如何？”

鳌拜上前接过册子阅览。墨迹清晰，条目分明，越看越让人心惊。首到目光落至落款处——赫然是自己的私印！

鳌拜瞳孔骤缩，双手不自觉地紧握账册，指节泛白。他强自镇定，迅速翻阅几页，确认无误后，抬头看向石为开，眼神中带着惊愕和不解。但随即努力平复情绪，冷声道：“皇上，这是何意？”

石为开慢条斯理地自鳌拜手中抽出册子道：“朕只是好奇，这和珅贪墨的证据，怎会有相同一本，印上的还是鳌大人的印章。”

殿内一时寂静，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鳌拜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第一次真正地将面前这位年轻的小皇帝放进眼里，开始认真审视他。

难怪多尔衮说，不可小觑新帝。

这一刻，鳌拜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帝王并非易于掌控之辈，让鳌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站在殿中，身形挺拔，眼神深邃。心中思绪万千，却也不得不解释，面前二人皆心知肚明的‘假账册’：“皇上明察，臣绝无私通贪墨之举！臣府中藏书众多，印章亦有不少，平日里疏于管理，或许是有心人趁机偷取印章，伪造此等罪证。”

石为开静静注视着他，面色沉静如水，不露喜怒：“鳌卿，朕自然相信你的忠诚。只是若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和珅的案子。。。还能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