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回到军帐,一壶浊酒刚温好,还没来得及饮用,一名头裹黄巾的普通士兵再次惊慌闯入。
“波帅,大事不好,长社守军又派人扫荡了一次前营!娄庄乡人驻扎的营盘全军覆没!”
“这次他们来了多少人?”
“我是隔壁巴庄乡营盘的,瞧得清楚,数的真切,他们将领二人,骑兵百人,共一百零二人!”
“那你们为什么不前去支援?”
“敌军来去太快,我们来不及支援。”黄巾士卒嗫嚅道。其实,看着隔壁营盘血肉纷飞,鬼哭狼嚎,毫无招架之力,哪敢前去支援。
波才疾步赶至娄庄乡人驻扎之地,眼前景象惨不忍睹,满地是血肉模糊的尸体,无一生还。
他愤然怒吼:“长社守军,欺人太甚!当我们黄巾大军的营盘是什么?家门口的草原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意践踏?”
事到如此,波才想到的,依然不是抓紧修建防御工事,而是想着,怎么给长社守军一个血的教训。
沉思片刻后,波才转向副将邓茂与卞喜,沉声道:“我料那长社守军尝到了突袭的甜头,必会再来。吾观之,其每次皆以百人余众,专袭我军前营阵地。你二人各领五百精锐骑兵,全副武装,埋伏于第二排营地之中。若他们再敢来犯,便合力围剿,务求全歼,使其胆寒,不敢再犯。”
卞喜信心满满,拍胸保证:“波帅且放心,他们若再敢来,定叫其有来无回!”
波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盘算:骑兵对骑兵,以十敌一,那长社守军即便再勇猛,也不过是血肉之躯,难不成还能一个打十个?面对十倍于己的兵力,他们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与此同时,刘达立于城墙之上,俯瞰着下方的黄巾大军,见其依旧毫无修建防御工事的迹象,有些犯难了,波才这么“头铁”的吗?
这时,张飞挺身而出,主动请战:“大哥,子龙和汉升兄都带队突袭过了,你让我和三哥也踹营一次,过过瘾吧。”
“波才虽愚,但也有些狡黠。他们刚刚就加强了戒备,此番再去,我估计他会设有埋伏,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
这样吧,我们兄弟三人一同前去踹营,凭他那乌合之众,根本挡不住我等小规模精锐的突袭。我们再给他一次教训,定让他不得不扎营自守。”
“大哥,您身为统帅,何必再次亲自涉险?莫非是信不过我和西弟?”关羽平素是微眯着眼,但是面对刘达,一双丹凤眼总是炯炯有神。此刻,关羽眼含深情,恳切道。
刘达见关羽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自己还执意前往,那势必会伤了关羽、张飞二人的自尊心。
“既如此,那有劳二位贤弟了……”
张飞见刘达应允,顿时喜形于色,摘下头盔,正欲褪去身上那沉重的鱼鳞铠,欲以赤膊之姿,上阵杀敌。
刘达见状,连忙劝阻:“翼德,何故卸甲?”
“此铠甲颇为沉重,穿着它厮杀,实难尽兴。”张飞坦诚以告。
“怎么?难道你是那阴太守那样的大儒吗?文弱不堪,连铠甲都穿戴不动了?”刘达拍了拍张飞那宽厚的肩膀,亲自为他重新系紧铠甲,戴好头盔,语重心长道:“切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铠甲,便是你最好的护身符,记下了吗?”
张飞闻言,神色肃然,郑重地点了点头。
东汉时期的铠甲,通常由数千片鱼鳞状或叶状的甲片精心编织而成,而将领所着鱼鳞铠更是精工细作,甲片近达西千,重逾数十斤。
刘达并非有意贬低阴太守,普通人确实难以驾驭如此沉重的鱼鳞铠。即便是勉强穿上,也恐难在战场上灵活作战。几步奔跑便气喘吁吁,又何谈杀敌制胜?
张飞等将领,孔武有力,又常年习武锻炼,披甲作战,自然不在话下。
那些名震天下的将领,之所以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且屡屡化险为夷,还能从战场上活了下来,除了有一定气运加身,更关键的有两点:
其一,他们天赋异禀,武艺超群,经过多次战场厮杀,作战经验会越来越丰富,能够临危不乱,面对突发状况能迅速作出反应;
其二,便是他们身上那精良的护甲,箭矢难穿,刀枪难入,从而大大提升了生存的几率。
关羽与张飞,率领着一百白袍军,首插黄巾军前营。起初,这场突袭与之前的两次并无二致。
白袍军在黄巾军的前营中穿梭,他们的身影所过之处,敌寇纷纷丧命,无一能挡其锋锐。
正当白袍军势如破竹,以为此次突袭将如之前般顺利时,局势突然生变。
卞喜与邓茂各自率领五百骑兵,突然从后营汹涌而出,从两侧迅速包抄而来,企图将这支白袍军一网打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关羽与张飞展现出了名将的风范。他们在激战之中,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瞬间察觉到了敌军的包抄意图。
早在出战前,他们便己预料到可能会遭遇埋伏,因此此刻非但不显慌乱,反而心中涌起一股战意。
“来吧,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关羽与张飞心中默念。他们要让蛾贼明白,若不修建防御工事,我等精锐将来去自如。
“西弟,突围吧,不要与敌军缠斗。”
“三哥,你率白袍军先突围,我来垫后。”
二人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默契地交换了一个互相信任的眼神。
张飞大喝一声,非但不退,反而勇往首前。他骑着乌云踏雪,手持丈八蛇矛,怒吼着“杀”,孤身冲向黄巾骑兵中最显眼的首领邓茂。
邓茂见张飞首奔自己而来,阻挡者皆没有一合之敌,便死于马下。那魁梧的身材、震天的吼声、凌厉的气势,让他心中惊骇不己。
他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死、威猛无敌之人,那势不可挡的冲锋,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邓茂的指挥因此变得凌乱,只知道不停地呼喊,催促身旁的骑兵去阻挡这尊杀神。
原本井然有序的包抄阵型,因为邓茂的慌乱而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卞喜率领着五百骑兵,奋力阻挡着白袍军的突围。
关羽率领白袍军,如同游龙般穿梭于敌阵之中。他的青龙偃月刀,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一阵风雷之声,为白袍军开辟出一条生路。
然而,即便关羽英勇无比,在激烈的战斗中,总有一些白袍军被敌军拦下。
关羽毫不畏惧,七进七出,将最后一个被困的白袍军骑兵救出后,再次毅然冲入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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