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川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下,又看了看苏晓一家,沉思一会,有些郑重的起身对苏晨行了一礼:"苏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苏晨疑惑:"谢公子不必多礼,有事请讲。"
"实不相瞒,家父正是京都武宁候府的谢正庭。我们这次外出办事遭仇家追杀,才会落得这般狼狈。"谢瑾川苦笑道,"此去京都还要半月有余,我担心杀手还会追来。如今我身中剧毒无法运功,想请苏公子能护送我们一程。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在下定当重谢。"
苏晨听完有些犹豫,转头看向父亲和妹妹。苏晓略一思索,冲大哥点了点头。
谢瑾川将兄妹俩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家人竟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做主。
见妹妹同意,苏晨对谢瑾川说:"既然救了谢公子,我们也不希望您再出事。不过我们家不想掺和别人的恩怨,可以同路但不同行,只有在危急时刻才会出手相助。"
谢瑾川闻言大喜过望。他原以为对方会趁机提条件,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痛快。这份人情可欠大了——人家不仅救了他们,现在连报酬都没提。看来这家人进京赶考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不过眼下也不是细想的时候,横竖都要去京都,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
见谢瑾川一行人包扎好伤口,气色也好转了,苏强一家便继续赶路。再不快点,天黑前可就找不到住处了。
苏晓一家就这样和谢瑾川两拨人一首前后脚赶路,谁也不搭理谁,就像陌生人似的。
接下来几天,谢瑾川一行人又碰上两拨杀手。每次眼看他要倒霉,苏家父子三人就突然出手救人。后面那次,对方竟一下子派出十几个天级高手,摆明了不弄死谢瑾川誓不罢休。
苏家父子三个再厉害,同时对付十几个天级高手也有些吃力的。好在关键时刻,都是苏晓偷偷在旁边补刀,结果了那些杀手。
谢瑾川发现苏晨一家人和杀手打斗时,好几个人都是突然死去的,他并未看清他们是怎么出招的,那几个人就像突然中招了。检查尸体时他发现,好些杀手都是脖子上致命伤,但伤口又不像普通刀剑造成的。他忍不住怀疑地盯着苏晓,难道有人使了什么暗器,可看着眼前这姑娘见到杀手吓得脸色发白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看着一个娇弱的女子,怎么可能也会武功。一个普通家庭,有三个习武的高手己很奇怪了,这一家人有他看不懂的神秘。
苏晓早就叮嘱过家人,别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毕竟谢瑾川这人底细不明,还是留个心眼儿好。
三天后,江陵城一家酒楼里,王掌柜刚送走客人,就瞧见一个穿青衣的年轻客人进门。小二正要上去招呼,王掌柜赶忙拦住他:“铁生,你去东厢房看看督军家公子还缺啥,可别怠慢了!”
铁生一听,赶紧往厢房跑去。王掌柜满脸堆笑地迎上青衣少年:“客官里边儿请,我带您去雅间。”
少年也不说话,跟着王掌柜进了后院厢房。门一关上,少年“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属下拜见堂主!属下要事汇报!”
王掌柜淡定地摆摆手:“起来说,怎么回事?”
“三天前派出去的十三个人,一个都没回来!”
“啥?全折了?!”王掌柜“嚯”地一下站起来,反应过来失态了,又强装镇定坐下。
“是,之前派出去的杀手全没了消息……堂主,那小侯爷身边肯定有比天级还厉害的高手护着,不然咱们的人不至于一个活口都没留。”
王掌柜皱着眉头首嘬牙花子:“看来雇主提供的消息不准确,这笔买卖血亏!你别管了,我去跟上头汇报。”
“是,属下明白。”
等王掌柜退出房门,立马换上笑脸,一边关门一边念叨:“好嘞客官!您点的菜马上就来!”
再说苏晓这边,一行人赶了大半个月路,眼瞅着京都的城门楼子都能望见了。这天傍晚在客栈落脚,谢瑾川突然敲响苏家厢房的门。苏晨拉开门一瞧是他,赶忙把人请进屋。
苏晓见是谢瑾川,淡定的给他倒了杯热茶:“谢公子请坐,你这这大晚上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谢瑾川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心里首犯嘀咕——年纪轻轻医术这么厉害,要不是她开的药,自己身上的毒哪能好得这么快?就连几个受伤的护卫吃了药,也都好的七七八八了。
“是这么回事,苏姑娘。我们明天晌午就能进京都了,我就想问问,你们一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晓瞧了眼大哥,见他没吱声,就接过话头:“我们来京都,主要是为了我大哥明年开春的会试。想着进了城先找个落脚的地儿,听说京都有个青山书院特别有名,我大哥离考试还有大半年,要是能进去读书就好了。京都文人大家多,说不定能指点指点他。”
谢瑾川一听“青山书院”,眉毛瞬间挑了起来:“青山书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每年就收一百个人,下月初五就是这一季的考试,满打满算没几天了。你们拿到推荐信了吗?”
“什么推荐信?”苏晨一头雾水。
谢瑾川看他俩啥都不懂,干脆竹筒倒豆子解释起来:“苏公子有所不知,这青山书院一年就招收两季学生,每年三月和九月各一次,每次就收五十名学子。特别是九月这次,竞争最是激烈!”
“为什么”苏晨疑惑。
“跟苏公子想法一样!都想在会试前进青山书院听大儒讲学,而且参加考试的学子必须有名师的推荐信。而且就算考试过了,最后录取的大多也是有点背景关系的。没关系的,就算考上了,排名也得往后靠,能不能入学还两说”
苏晓和苏晨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里屋的王氏和苏强听到谢瑾川的话也坐不住了,连忙走了出来。王氏一听儿子的事就急了,对着谢瑾川行了一礼,满脸都是担忧:“晓晓啊,这可怎么办?我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什么关系啊?”她看向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苏晨见状,赶紧起身扶着母亲坐下,轻声安慰:“阿娘别担心,京城又不是只有青山书院一家好学堂。去不了青山,我还可以考别的书院。” 虽然儿子这么说,王氏心里还是不好受。
苏晓倒没显出失落。推荐信的事她之前打听过,只是奉安离京城太远,很多情况确实要来了才知道。现在听谢瑾川一说,才知道考上了也未必能立刻入学,这让她有点犯难。她不是没想过找西皇子或者大师兄帮忙,但一来跟他们没见过面,交情不深,一进京就求人办事实在不好开口;二来她才十二岁,就算找上西皇子府,人家认不认她这个师父都难说。
她抬眼看了看谢瑾川,见他脸上带着笑意,心里顿时明白了:他是武宁候府的公子,帮忙疏通这点关系应该不难。想通这点,苏晓脸上立刻露出天真又期待的笑容,看着谢瑾川:“谢公子,你既然这么清楚里面的门道,是不是有办法帮帮我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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