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西北边关,热得跟蒸笼似的。苏强一家赶着马车走在官道上,车帘子都掀到顶了,里头还是闷得人喘不过气。
"这天气热的,怕是要把人烤熟了。"苏晨抹了把汗,手里的鞭子有气无力地甩着。他和父亲轮换着赶车,这会儿轮到他在赶车。
车里头,王氏拿着蒲扇不停地给苏晓和苏阳扇风。小家伙热得小脸通红,像只蔫巴的茄子。"娘,我想吃冰镇西瓜..."苏阳哼哼唧唧地说。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找西瓜去?"王氏心疼地给儿子擦汗,"再忍忍,等到了镇上..."
正说着,马车突然一晃,苏晓从车帘里钻了出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出来透口气。"她一屁股坐在车辕上,后背的衣裳早被汗水浸透了。
眼前就是传说中的火焰山,赤褐色的山体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光。热浪一阵阵扑来,连空气都扭曲了。
"哥,天黑前能到涎水镇吗?"苏晓眯着眼问。
苏晨甩了个响鞭:"加把劲应该能到。等过了这火焰山就好了,听说那边有条河..."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翻过了火焰山。又走了半个时辰,远处突然出现一盏摇晃的灯笼——是家客栈!
"云来客栈!"苏阳趴在车窗上兴奋地喊,"爹!娘!前面有客栈!"
苏晓长舒一口气。这一整天被烤得跟烙饼似的,就算有灵泉水撑着也够呛。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洗个澡,睡他个天昏地暗。
店小二老远就迎了出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手脚麻利地帮着拴马。
一进大堂,凉气扑面而来。苏晓扫了一眼,发现己经坐了好几桌客人。最显眼的是靠窗那两桌——清一色的黑袍,袖口绣着相同的暗纹,桌上摆着刀剑,一看就是练家子。
领头的年轻男子穿着藏蓝锦袍,金线绣的云纹在灯下泛着光。他正慢条斯理地夹菜,棱角分明的侧脸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两间上房。"苏强轻声对掌柜说,顺手把碎银子拍在柜台上。掌柜收了银子,淡定的招呼小二领着客人去厢房。
在经过那桌黑衣人时,有个汉子抬头瞥了他们一眼。见是普通农户,又低头继续扒饭。苏晓装作害怕的样子往母亲身后缩了缩,活脱脱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几位这边请。"小二提着灯笼引路,"后院有井水,要沐浴的话..."
"要三桶热水!"苏晓抢着说,随即像是意识到失礼,红着脸躲到王氏身后。那模样惹得小二首乐:"好嘞,姑娘稍等,马上送来!"
苏晓一家子洗漱后,随便吃了点客栈送来的饭菜,就累的早早上床睡觉了。这一整天赶路被累得够呛,谁也没力气再多说一句话。
半夜里,苏晓猛地睁开眼睛,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看见母亲王氏睡得正香。她放开神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有人在放迷烟!
要说苏晓现在的本事可不一般,方圆一里地内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感知。哪怕睡着了,她也保持着三分警惕。毕竟出门在外,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群人正鬼鬼祟祟地摸向客栈里的几间客房。看样子不是冲他们来的,苏晓也就懒得管。这点迷烟对她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这些年她用灵泉和血藤草调理身体,一般的毒药都奈何不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晓见大哥他们房间也没有任何动静,就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有毒!保护主子!"一个粗犷的男声喝道。
紧接着就是"锵锵"的刀剑碰撞声,夹杂着闷哼和惨叫。苏晓竖起耳朵,听见刀锋划破血肉的"噗嗤"声,还有重物倒地的"咚咚"声。
约莫一刻钟后,打斗声渐渐平息。苏晓心里有数:是下午客栈那群黑衣人,他们里边可是有好几个天级高手,虽然来偷袭的人也不弱,还知道先用迷烟,但终究不是对手。不过听动静,黑衣人也吃了不小的亏。
"主子,这些都是杀手!"一个沙哑的声音压低了说道,"咱们的行踪暴露了,后面恐怕还有追兵,得赶紧撤......"
接着是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还有伤员的闷哼。苏晓听见那个被称为"主子"的人沉声说了句:"把痕迹处理干净。"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马蹄声,渐渐远去。夜,又恢复了寂静。
苏晓轻轻呼出一口气,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些是非恩怨,她们还是少掺和为妙。明天还要赶路呢,得养足精神。
天刚蒙蒙亮,苏晓就被院子里的公鸡打鸣声给吵醒了。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母亲——昨晚的迷烟让王氏睡得格外沉。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正巧碰见从隔壁出来的大哥苏晨。
"哥,你也起这么早啊!"苏晓压低声音打招呼。
苏晨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昨晚的动静你听见了吧?娘没事吧?"
"你也发现了?"苏晓有些惊讶。
"嗯!"苏晨点点头,"半夜我和爹都醒了,后来打斗声把阳阳也吵醒了。我看那群人不是冲咱们来的,就让爹和阳阳别管闲事。"
"做得对!"苏晓赞许地说,"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确认母亲这边也没事后,苏晨回屋去叫醒父亲和弟弟。苏晓则提着木桶去后院打水洗漱。
等一家人都收拾妥当,天己经大亮了。客栈大堂里,其他客人都在吃早饭,看起来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估计都被迷烟影响睡的很死。
"掌柜的,来几个馒头,再切二斤酱牛肉路上吃。"苏强一边结账一边吩咐道。
店小二麻利地包好干粮,笑呵呵地送他们出门:"客官慢走,路上小心啊!"
马车上,苏阳揉着眼睛问:"爹,咱们今天能到青石镇吗?"
"加把劲应该能到。"苏强甩了个响鞭,"坐稳喽,咱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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