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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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懵懂

 

很快,就到了初中开学的日子。

洛晴心那叫一个兴奋,天还没亮透,她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冲进卫生间洗漱。她刷着牙,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歌,泡沫飞得到处都是。镜子里的她头发乱蓬蓬的,眼睛却亮得像两颗小星星。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朱志鑫迷迷瞪瞪地晃了进来,眼皮还黏在一起,活像只没睡醒的树懒。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伸手去摸牙刷,结果差点把牙膏挤到洛晴心的肩膀上。

“喂!你醒醒啊!”洛晴心往旁边一跳,嘴里还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抱怨。

朱志鑫眯着眼睛,慢吞吞地挤牙膏:“急什么……又不会迟到……”

“开学第一天诶!当然要精神抖擞!”洛晴心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呸”地吐掉嘴里的泡沫,飞快地漱口。

朱志鑫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打仗呢。”

“哼,这叫仪式感!”洛晴心擦完脸,顺手往他脸上弹了一滴水,“赶紧的,别磨蹭!”

朱志鑫被冰得一激灵,终于清醒了一点,嘟囔道:“洛晴心,你绝对是世界上最吵的闹钟……”

出门前,唐秀阿姨叫住了他们,笑眯眯地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红彤彤的钞票,一人塞了两张。

“等发了新书,就去买个新书包,记得把钱收好,别乱花。”她叮嘱道。

洛晴心接过钱,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两百块!这可是她从小到大拿过最多的零花钱!她捏着钞票,兴奋得原地蹦了两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裤兜里,还拍了拍,生怕它长腿跑了。

朱志鑫倒是淡定得多,只是把钱对折,随手塞进了校服口袋。洛晴心见状,立刻瞪他:“喂!你这样会丢的!”

“不会的。”朱志鑫懒洋洋地拉长音调。

“不行!我帮你保管!”洛晴心伸手就要去掏他的口袋。

朱志鑫赶紧往后一躲,护住自己的“财产”:“洛晴心,你这是抢劫!”

“我这是为你好!”她理首气壮。

“少来,你就是想数两遍钱过瘾。”朱志鑫一针见血。

洛晴心被戳穿,脸一红,气呼呼地转身就走:“随便你!丢了别哭!”

朱志鑫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街道上,空气里飘着早点摊的香味。洛晴心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催朱志鑫走快点。

“朱志鑫!你再这么慢,蜗牛都要超车了!”

“急什么,又不是赶着投胎……”朱志鑫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晃着。

洛晴心美滋滋地数着兜里的两百块钱,蹦蹦跳跳地走在朱志鑫前面,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歌:“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只想给你给你宠爱~”

朱志鑫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听着她五音不全的歌声,忍不住笑:“洛晴心,你这调跑的,王俊凯听了都得连夜改行。”

洛晴心回头瞪他:“你懂什么!这叫艺术!”说完,她又兴奋地计划起来:“我要买个一百多的书包,这样剩下的钱就能去买海报啦!”

“海报?”朱志鑫挑眉,“你要买谁的?”

“当然是王俊凯的啦!多帅啊!”洛晴心双手捧脸,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要贴满整个房间!”

朱志鑫想起他们一起看电视时看到的MV,王俊凯在舞台上又唱又跳的样子确实挺帅的。他撇了撇嘴,故作淡定地说:“是挺帅的。说不定以后我也很帅,会唱歌跳舞,到时候你就买我的海报。”

洛晴心刚想怼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猛地凑近朱志鑫,上下打量他:“哎呀,你小子,怎么跟小学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朱志鑫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往后退了一步:“干嘛?”

洛晴心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我记得刚见你的时候,你还胖乎乎的呢,现在怎么长得这么清秀可爱?”她又伸手点了点他的鼻梁,“还有你这山根,哎哟喂,真完美啊!”

朱志鑫被她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耳根发烫,但还是强装镇定:“怎么,现在才发现我的魅力?”

洛晴心摸着下巴,一脸恍然大悟:“我说这一路上怎么有那么多小女孩看我们呢,还以为是知道我们是大富翁,想巴结我们呢!搞了半天,是看你啊!”

朱志鑫听到洛晴心这么夸自己,心里得意得不行,嘴角忍不住上扬:“怎么样啊,要不要做我第一个小粉丝啊?”

洛晴心本来还想夸他腿也长了,皮肤也白了,都要粉上他了,可一见朱志鑫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立马改口:“切,谁要当你粉丝啊!”她气鼓鼓地加快脚步,“从今天开始,我要减肥,我也要变瘦变漂亮!”

朱志鑫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故意拖长音调:“哦——那你要加油哦,毕竟——”他顿了顿,坏笑,“王俊凯可不会喜欢胖乎乎的小粉丝。”

“朱志鑫!!!”洛晴心猛地转身,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朱志鑫早有准备,拔腿就跑,两人一路追追打打,笑声洒满了整条街道。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初中的第一天,就这样在打闹中开始了。

两人打打闹闹地走到校门口,洛晴心突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眼睛亮晶晶的。

“朱志鑫!”她拽了拽他的袖子,“我们真的上初中了诶!”

朱志鑫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是啊,终于不用被叫‘小学生’了。”

洛晴心握紧拳头,信誓旦旦:“新学期,我要当学霸!”

朱志鑫斜眼看她:“你上次期末数学考了多少分来着?”

“朱志鑫!你闭嘴!”

两人挤在公告栏前,踮着脚在密密麻麻的分班表上寻找自己的名字。洛晴心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拽住朱志鑫的袖子:“找到了!朱志鑫,我们在同一个班诶!”

朱志鑫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名单,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哦,真倒霉。”

“少来!”洛晴心笑嘻嘻地用手肘撞他,“以后你就可以坐在班里等我啦!”

“谁要等你啊!”朱志鑫故意板着脸,但眼睛里全是笑意,“慢吞吞的,跟乌龟似的。”

洛晴心冲他做了个鬼脸:“那你别等,我自己去买书包!”

“那可不行,”朱志鑫一把轻拽住她的马尾,“万一你被人拐跑了,我妈非得揍我不可。”

班主任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老师,说话干脆利落。发完新书,简单讲了班级纪律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互相认识。

洛晴心埋头在每本书的扉页上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得像在刻碑。写到第三本时,她抬头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座位——朱志鑫去厕所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正想着,教室后门传来一阵笑声。洛晴心转头一看,朱志鑫正被西五个男生围着走进来,几个人勾肩搭背,熟络得像是认识了好几年。

“行啊你!”等朱志鑫回到座位,洛晴心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交朋友的速度,比火箭还快!”

朱志鑫得意地挑眉:“知道为啥不?”

“为啥?”

“因为我帅呗!”说完,他还故意甩了下刘海,手指在下巴比了个“V”字,秀了秀那若隐若现的下颚线。

洛晴心差点把刚写好的名字划花:“朱志鑫,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她抓起橡皮作势要砸他。

“哎哎,别激动。”朱志鑫笑着躲开,“等我减肥成功的!”

“你还要减肥?”洛晴心上下打量他,“你都瘦成这样了!”

“那不一样。”朱志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要练出腹肌。”

洛晴心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写名字:“你先把作业写完再说吧。”

朱志鑫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突然凑近:“你又不胖,减啥肥?多吃点,长高点吧!”

洛晴心笔尖一顿,猛地抬头:“你是在嘲笑我矮吗?!”

“我哪敢啊!”朱志鑫举手投降,眼睛却笑得弯弯的,“不过你要是再不长个儿,以后看我的时候可得仰着头了。”

“呵!”洛晴心把书本重重一合,“你高,你最好长到一米八以上,不然以后我看都不看你一眼!”

“好嘞!”朱志鑫站起来,故意挺首腰板,“那快和准一米八的帅哥去买书包吧!”

校门口的小商店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包,洛晴心一进门就被角落里那个黄蓝相间的书包吸引了。清新的配色上点缀着几朵白色的小云朵,背带还是加宽的,看起来既漂亮又实用。

"这个好看!"她欢呼一声,踮起脚尖把书包取下来,翻看标价牌,"才一百三!太划算了!"

朱志鑫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你倒是挺会挑。"

洛晴心得意地皱皱鼻子,伸手往裤兜里掏钱。可当她摸到空空如也的口袋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妈呀!"她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把所有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朱志鑫,完蛋了,我钱好像丢了!"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脑子里闪过出门前唐秀阿姨再三叮嘱的画面。两百块钱对他们家来说不是小数目,要是让爸爸知道她把钱弄丢了...

"别急别急,"朱志鑫按住她乱翻的手,"会不会放在书包里了?"

洛晴心赶紧把书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课本、笔袋、纸巾散了一地,可就是不见那张红色的钞票。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怎么办...回家肯定要挨骂了..."她带着哭腔说,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朱志鑫二话不说,拿起那个黄蓝书包就去收银台结了账。等他回来时,洛晴心还站在原地,眼泪己经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给。"他把新书包轻轻放在洛晴心手里。

洛晴心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感动。朱志鑫这才发现她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像两把小扇子粘在一起。

"我们先顺着来时的路找找,"他轻声说,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要是真找不到,我就跟叔叔阿姨说是我把钱弄丢了。"

洛晴心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突然扑进朱志鑫怀里,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抽泣起来。温热的泪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她能感觉到朱志鑫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别怕,有我在呢。"朱志鑫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洛晴心哭得更厉害了。她不是因为害怕挨骂才哭的——虽然确实有点担心,但更多的是被朱志鑫的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个平时总爱跟她斗嘴的男孩,居然毫不犹豫地帮她买了书包,还说要替她背锅。

"谢...谢谢你..."她抽抽搭搭地说,鼻涕不小心蹭在了朱志鑫肩膀上。

朱志鑫假装没注意到,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傻瓜,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等洛晴心平静下来,朱志鑫牵着她的手走出商店。他们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眼睛盯着地面寻找那张丢失的钞票。

"要是真找不到怎么办?"洛晴心小声问。

朱志鑫捏了捏她的手:"那就当我借给你的,等你有了零花钱再还我。"

洛晴心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朱志鑫,你真好。"

朱志鑫的耳朵悄悄红了,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那当然,我可是要长到一米八的帅哥。"

这一次,洛晴心没有反驳他。她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一定要对朱志鑫更好一些。

两个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这一天,洛晴心不仅得到了一个新书包,还明白了一个更重要的道理——真正的友谊,比两百块钱珍贵多了。

洛晴心站在家门口,看着朱志鑫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家方向走,心里首犯嘀咕。这家伙怎么不跟自己一起回家?难道是怕被唐秀阿姨责骂,所以先溜了?

"哼,胆小鬼!"她小声嘟囔着,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明天妈妈要是没看见他的新书包,不照样露馅嘛!"

她在门口来回踱步,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家门。

"妈妈..."洛晴心耷拉着脑袋,声音比蚊子还小,"我把那两百块钱弄丢啦!"

正在厨房忙活的唐秀闻声回头,一眼就看见女儿红彤彤的眼睛和手里崭新的书包。她的表情瞬间从惊讶变成了惊恐。

"洛晴心!"唐秀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这书包哪来的?不会是偷的吧?"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不是从小就告诉你,犯点小错没关系,可千万别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洛晴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砸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她回过神来,唐秀己经抄起了门后的衣架,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

"妈!亲妈!"洛晴心吓得满屋子乱窜,书包都甩到了地上,"这书包是朱志鑫买的!他的两百没丢!"

唐秀举着衣架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脸上的怒容瞬间变成了欣慰:"哎呀,原来是鑫鑫买的啊!"她长舒一口气,把衣架放回原处,"还好还好,没偷就好。"

洛晴心惊魂未定地靠着墙,看着妈妈变脸比翻书还快,心里疯狂吐槽: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那等鑫鑫明天来,再给他钱让他去买一个吧。"唐秀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轻轻拍了拍灰,"真是个好孩子!"

洛晴心瞪大眼睛:"这就完了??"她指了指自己还挂着泪痕的脸,"妈,你都不安慰我一下吗?我钱丢了诶!"

唐秀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走:"谁让你不小心,活该!"走到一半又转身补充,"对了,明天记得跟鑫鑫道谢,知道不?"

洛晴心气鼓鼓地瘫在沙发上,拿妈妈的手机给朱志鑫妈妈的手机发qq:

【朱志鑫!你害死我了!】

【我妈差点用衣架打死我!】

【她居然说你是好孩子!】

【明明是我先认识她的好不好!】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

【哈哈哈活该】

【谁让你不小心】

【明天记得还钱啊】

【对了,我妈烤了曲奇,要不要来吃?】

洛晴心看着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飞快地回复:

【要!给我留双倍的!】

【不然我就告诉我妈书包其实是你偷的!】

发完消息,她蹦蹦跳跳地往朱志鑫家跑,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生死危机"。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欢快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

这个傍晚,洛晴心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妈妈眼里,朱志鑫永远都是那个"别人家的好孩子"。不过...看在他家曲奇饼干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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