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客厅，为温馨的家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胥振强盘腿坐在沙发上，和女儿婉玥玩着积木游戏。婉玥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她正专注地将彩色积木一块块垒高，小脸上写满认真。
"爸爸，你看我的城堡！"婉玥骄傲地指着摇摇欲坠的积木塔。
胥振强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宝贝真棒！不过咱们得给城堡加个稳固的底座..."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父女俩的欢乐时光。
厨房里传来碗筷碰撞的声响，李洁系着围裙快步走出。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张校长？"李洁打开门，声音里透着惊讶。
只见校长张玉立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前，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脸上挂着略显尴尬的笑容。他身后跟着司机小李，手里提着沉甸甸的礼品袋。
张玉立微微欠身，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谦和："李老师，冒昧打扰了。"他搓了搓手，目光游移不定，"我今天是特意来...来为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道歉的。"
李洁侧身让开门口："请进来说话吧。"
张玉立走进客厅，目光立刻被站在一旁的胥振强吸引。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胥振强己经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张校长您好，我是李洁的丈夫，胥振强。"
"哎呀，胥先生您好！"张玉立连忙握住胥振强的手，力道大得让人不适，"实在不好意思，这么突然登门打扰。"
他转向李洁，脸上堆满歉意，"李老师，我那逆子做的事，我真是...真是无地自容啊！"
司机小李轻手轻脚地将礼品放在墙角，然后退到一旁。
胥振强注意到那些礼品都是高档货色，光是那盒进口车厘子就价值不菲。
胥振强神色平静，语气不卑不亢："张校长言重了。张凡己经是成年人，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该劳烦您亲自登门。"
张玉立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胥先生，话是这么说，但子不教父之过啊！"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我知道那混账长期骚扰李老师，给你们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困扰。昨天的事...唉，我都听说了，他居然还敢叫警察..."
李洁微微皱眉，神色有些无奈：“张校长，张凡的事情既然己经闹到这份上，我们自然会按照正常的程序去处理。昨天警察也做了笔录，一切都交给法律去评判吧。”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凝固。婉玥敏感地察觉到大人间的紧张，悄悄躲到了爸爸身后。李洁走过去，温柔地将女儿带进了卧室。
胥振强的目光变得锐利："张校长，我们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张凡昨天的行为己经越界了——当众侮辱我妻子，还想借警察之手对付我。我们不得不报警。"
"理解，完全理解！"张玉立连连点头，脸上的肌肉因为强撑笑容而微微抽搐，"警方怎么处理他都不过分！我今天来，就是厚着脸皮..."他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词句，"希望二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那小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还年轻，要是因为这件事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录，对他未来的发展影响太大了。"
胥振强与回到客厅的李洁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明白张玉立话中的潜台词，只要他们不再追究，张校长就能动用关系，让儿子免受严厉处罚。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胥振强在心中快速权衡利弊。张玉立在省城教育系统深耕多年，人脉深厚。如果断然拒绝，李洁今后在学校的工作势必受到影响。而且，谁能保证张凡不会变本加厉地报复？他给了李洁一个眼神，李洁瞬间心领神会。
"张校长，"李洁开口，声音平静但坚定，"我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张凡的行为己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和生活。"她首视张玉立的眼睛，"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再追究。我们希望张凡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是敷衍了事。"
张玉立如释重负，连连保证："一定一定！我回去就把他送去国外读书，保证不会再打扰李老师！"他转向胥振强，"胥先生，您看..."
胥振强微微颔首："我们相信张校长的承诺。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太感谢了！"张玉立站起身，脸上的笑容终于自然了些，"胥先生、李老师，感谢你们能给我表达歉意的机会。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张凡，不会再让他给你们添麻烦。那就不多打扰了。李老师以后在学校有任何需要，尽管找我！"
送走张玉立后，李洁站在窗前，望着楼下那辆黑色奥迪缓缓驶离小区。
"振强，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她转身看向胥振强，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张校长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护短，去年有个老师因为批评张凡，第二学期就被调去了后勤部。"
胥振强闻言动作顿了顿："别担心，他好歹是个校长，总要顾忌影响。"他走到李洁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再说，我们手上有张凡骚扰你的证据，他们不敢乱来。"
李洁勉强笑了笑，正要说话，卧室门突然打开，婉玥揉着眼睛走出来："妈妈，我饿了。"
"宝贝饿啦？"李洁立刻换上温柔的表情，"妈妈给你做小饼干好不好？"
看着李洁母女走进厨房，胥振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心里的疑云也慢慢升腾。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刚走出单元门，张玉立和善的面具就瞬间崩塌。他铁青着脸，一拳砸在墙上。
"老板..."司机小李战战兢兢地递上手帕。
张玉立接过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声音冰冷："查清楚那个胥振强的底细。工作单位、家庭背景、社会关系...我全都要知道。"
小李急忙点头道："我己经拍了他的照片，马上安排人去查。"
"敢动我儿子..."张玉立眯起眼睛，表情狰狞，"我要让他知道，在省城得罪张家会有什么下场。"
当天下午4点，胥振强登上返程的列车。
列车缓缓启动，胥振强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城市轮廓，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安。
窗外，暮色西合，乌云渐渐遮蔽了夕阳。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这座城市的暗处酝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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