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树在向云龙房间内，看着场长指间的香烟明灭。
向云龙缓缓吐出烟圈，眯起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捕食者锁定猎物般的狠劲儿。
“成树，那破通告里的‘多人实名反映’是哪些王八蛋，我大概知道……”他弹了弹烟灰，语气斩钉截铁，“审计当前，场子里这些臭鱼烂虾，我负责收拾干净！场子外头那些破事，就拜托你了。”
杨成树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发出沉稳笃定的轻响。
他抬眼，对上向云龙那双燃烧的眸子，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放心，韩峰这一口咬得狠，但也把他自己逼到了墙角。”
话音未落，桌上的手机屏幕倏然亮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震动。
是张子轩的电话。
向云龙伸手表示先接电话，杨成树迅速接通。
“师兄！查到了！”张子轩语气又兴奋又凝重，“诬告你的人叫葛建龙！江澜市动物疫病控制中心的实验室主任，副研究员！”
——姓葛？
杨成树握手机的指尖泛白，声音却变得平稳：“嗯，知道了。葛建龙。”
“师兄，你……跟他有过节？”张子轩敏锐地捕捉到了杨成树语气里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寒意。
“有点个人恩怨吧。”杨成树淡淡回应。
葛雨琪那张因嫉恨而扭曲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家里人寻仇来了。
【等等！】
几乎是同时，【系统】的分析瞬间在杨成树意识中炸开，思维光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碰撞、串联！
【葛建龙，疫控中心的主任！这个身份才是关键！不只是为了葛雨琪那点私人恩怨！】
【我们回溯时间，疫控中心“恰好”派人突击检查，目标精准锁定无害化处理站。很有可能就是葛建龙安排的！】
“嗯，完全有可能。”
【葛建龙与韩峰阵营存在深度利益捆绑，举报学术不端只是他个人报复的私货，更核心的，他是那只看不见的、能调动“官方力量”的手。】
看样子，葛建龙的行为不仅是为了葛雨琪，也为了自己的利益。
不过，举报到邱明德的头上，就算是疫控中心的主任，但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研究员，这个葛建龙怎么敢的？
杨成树疑惑不解。
【算啦，别想这个问题了，从基因角度分析，有其女必有其父，葛雨琪的智商堪忧，她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对，不想这些了。”杨成树回应【系统】。
对于这盘棋，他有了思路。
“子轩，谢了！后续还要麻烦你盯一下学术委员会那边的进展。”
“没问题的，师兄。”张子轩放低声音，透露重要信息，“现在邱老头在给岭西农业农村厅的领导打电话……”
“估计葛建龙可以提前退休了。”
杨成树结束与张子轩的通话，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兰少平。
电话几乎秒通。
“杨老师，什么事情？”
“兰组长！”杨成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听着！从现在起，把环保区所有监控探头都盯死了！确保24小时无死角覆盖！现场巡查翻倍！尤其是无害化处理区、污水排放口、病死猪转运通道这些关键节点！每一寸地面、每一个角落，都要保持原样！出现变化就联系我。”
“这个，我明白了。”兰少平瞬间会意。
“特别是——如果有任何官方机构，尤其是江澜市动物疫控中心的人，以任何名义要求进场检查！让他们查！但必须做到两点：第一，全程录像，他们的人、他们看的点、他们动的任何东西，一帧都不能漏！第二，他们前脚离开，后脚立刻给我把检查过的区域原封不动拍照、录像存档。我要的是检查‘之前’和检查‘之后’的现场对比，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能放过。明白吗？！”
电话那头，兰少平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只有坚决的回应：“杨老师放心，一个废针头，都别想不明不白地离开环保区！”
刚挂断兰少平的电话，手机甚至没来得及放回桌面，屏幕再次疯狂闪烁起来——龚春。
今天怎么那么忙？
杨成树揉了揉眉心，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龚春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又活力十足的嗓音就如连珠炮：
“哎哟喂！我的猪妈！您老人家这电话线路是镶了金还是嵌了钻？比天天630还难打进来，怎么着，忙着跟场里的猪猪们开战略研讨会呢？”
杨成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尸体，什么事，快说。”
“嘿嘿，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龚春在电话那头眉飞色舞，“叮咚！您的账户到账提醒——壹万元整！请注意查收哟！”
“什么钱？”杨成树是真有点懵。
“啧！贵人多忘事是吧？樊冬玲啊！那批婆娘的赔款。”龚春的声音拔高了一个调门，“两万块！”
杨成树这才恍然，樊冬玲那档子破事居然这么快就尘埃落定了。
“打官司这么快？我还以为得扯皮几个月。”
“打官司？那多费劲！”龚春得意洋洋，“庭下和解，林秦稍微帮了忙，再加上咱们那铁板钉钉的证据链，对方怂得贼快！钱到账了！按咱老规矩，一人一半，你一万，我一万！”
“真没想到樊冬玲居然会愿意给钱。”杨成树也挺意外，“还以为她会坚持打官司呢……”
“拜托，林秦一出手，那个批婆娘就知道耗下去裤衩子都得赔光！两万块买个清净，她还得烧高香呢！”
有钱到账算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但杨成树此刻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龚春的做法倒是提醒了他，特殊情况需要特殊手段，他脑子里飞快地思考，一个念头瞬间成型。
“尸体，帮我个忙。”杨成树的声音沉了下来，“钱不够我可以再给你。”
“又有案子？刚分了赃……啊不是，分红，就来新生意了？”电话那头的龚春更兴奋起来，他嘿嘿笑着，“说吧猪妈，兄弟我刀己磨好，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查个人。”杨成树语速加快，“江澜市动物疫病中心，葛建龙。我要他的黑料，越黑越好，最好是能让他焦头烂额，彻底没心思再来找我麻烦那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龚春咂嘴的声音：“啧……猪妈，这活儿……我干不了。”
“怎么？你也有搞不定的时候？”杨成树挑眉，心里微微一沉。
“嗨嗨嗨！不是我能力不足！”龚春连忙叫屈，语气带着点无奈，“是地理隔离！兄弟我人在益都啊！隔着千山万水呢！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杨成树的心往下沉了沉：“那……没办法了？”
“倒也不必绝望！”龚春话锋一转，得意狡黠的笑声瞬间冲散了刚才的“无奈”，“急什么呀猪妈！我说我人在益都，又没说我在岭西没人！”
“谁？”
“朱明铎，你不认识！但论起翻箱倒柜、掘地三尺挖黑料的专业程度，我不如他。”龚春顺便透露了朱明铎的黑历史，“他可以仅凭一张环境照片就能锁定前女友在哪里和野男人幽会的人。”
【哇哦，刑侦能力很强啊！】
【系统】啧啧称奇。
杨成树更是急不可耐，他兴奋大喊：
“快点端上来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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