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彭城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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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彭城暗涌

 

彭城刺史府的铜雀檐铃在秋风中叮当作响,陶谦拄着鸠杖立于阶前,雪白须发被夕阳染成淡金。他望着官道尽头渐近的"刘"字旗,浑浊老眼闪过一丝精芒:"玄德公远来辛苦。"声音裹着痰音,却让百步外的刘备猛然勒马。

"使君折煞备了。"刘备滚鞍下马,草履故意踩进泥坑,溅起的污渍染脏陈登刚赠的素色锦袍。他余光瞥见廊柱后闪过的玄甲衣角——那是陶谦次子陶应的丹阳精兵。

陶谦颤巍巍握住刘备手腕,枯槁的指节突然发力,指甲几乎掐入皮肉:"老朽至今还记得玄德..."他剧烈咳嗽起来,痰盂中浮起血丝,"咳咳...虎牢关之勇..."

刘备突然屈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备愿为使君守门户!"抬首时,眉心血痕与陶谦痰中血色相映,惊得捧痰盂的侍女打翻铜盆。

戌时的宴席透着诡异香气。曹豹的佩刀横在案头,刀刃映出刘备从容进食的模样。"听闻刘使君善编草鞋?"他突然将蒸鱼翻面,露出鱼腹中塞着的竹简——正是刘备与陈珪的密信抄本。

关羽的丹凤眼骤然睁开,青龙偃月刀鞘震落梁上积灰。张飞的黑铁蛇矛己挑开曹豹衣襟,露出内衬的软甲——甲片缝隙卡着半片玉珏,正是陶谦长子陶商昨夜遗失的贴身之物。

"好刀。"刘备轻抿桑落酒,指尖着鱼腹竹简,"曹将军可知,这简牍用的是下邳特产的青篾?"他突然将竹简投入炭盆,火焰中浮现陈氏商号的暗记。

陶谦的鸠杖突然敲响编钟,十二名舞姬自屏风后转出。为首的绛衣女子旋身时,裙摆扫落刘备案上酒樽——酒液泼在青石地砖,竟泛起诡异绿沫。

子时的刺史府地窖弥漫着霉味,陈珪的龟甲卦签在油灯下泛着幽光。他忽然将卦签插入徐州舆图,"陶恭祖其长子陶商私通袁术,次子陶应暗结吕布,徐州必乱。"

刘备的草履碾碎地砖缝隙的蜈,陈登突然掀开暗格,露出成箱的丹阳兵符:"陶商今夜欲毒杀其父,嫁祸使君。"他蘸着朱砂在刘备掌心画出刺史府暗道,"明日卯时三刻,西偏院井口。"

窗外忽传来瓦片碎裂声。张飞的蛇矛破窗而出,挑着只灰鸽落下——鸽足系着的帛书血迹未干,正是陶应写给吕布的求援信。

寅时的西偏院古井泛着腐臭。陶商的金丝履踩在青苔上,手中瓷瓶的鹤顶红映着残月。"老东西该上路了..."他忽然僵住——井中爬出的不是心腹死士,而是满身血污的陈登。

"大公子好孝心。"陈登抹去脸上血渍,露出森白牙齿,"可惜这井通往城外庄田。"他身后冒出三十名壮汉,刀刃上沾着新鲜脑浆。

陶商转身欲逃,却撞上关羽的青龙刀。刀背拍碎他膝盖时,丹阳兵符从怀中滚落——每枚符令都刻着"袁"字暗纹。

刺史府正堂突然火起。刘备抱着"昏迷"的陶谦冲出火场,素袍被火星灼出三十六洞,恰似二十八星宿图。曹豹的佩刀正要劈下,忽见陶应的人头被张飞掷来,口中还含着半截吕布军令。

辰时的彭城飘着细雨,陶谦"虚弱"地倚在榻上:"老朽愿以徐州相托..."他颤抖的手指向刘备,袖中暗藏淬毒银针。

"备岂敢!"刘备再次跪地,额头重重撞向陶谦掌心。银针入肉三分,血珠顺着他鼻梁滑落,在素袍上晕开赤莲:"愿为使君守小沛门户!"

陈登突然捧出舆图:"小沛乃徐州西塞,最宜驻军。"他指尖划过泗水,在"沛县"位置重重一点——那里藏着陈氏私铸的兵器坊。

当刘备的三千残军开赴小沛时,陈氏的商队正运送二十车"粮草"入城。车辙印深达三寸,沿途洒落的却不是粟米,而是丹阳精铁特有的青灰色粉末。

陶谦望着远去的尘烟,突然扯下病容面具。他蘸着刘备留下的血,在案头《孝经》上批注:"伪君子,真枭雄。"砚台翻转,露出暗格的五石散——这才是他真正的续命药。

城郊古道上,关羽的青龙刀挑起只信鸽。帛书上的狼头印鉴让刘备瞳孔骤缩——这是曹铄特有的标记。"狼崽子盯上徐州了。"张飞嚼着肉干嘟囔。

刘备将帛书投入篝火,火焰中浮现曹铄歪扭字迹:"玄德公,小沛的床榻可软?"他忽然轻笑,将陈登送的玉珏抛给关羽:"挂到马颈上。"

百里外的小沛城头,陈珪正指挥工匠加筑瓮城。他望着东海方向升起的狼烟,忽然将卦签插入城墙缝隙——签文赫然是"潜龙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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