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的空气带着晨露的清新，关雎尔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动作，然后戴上蓝牙耳机，点开了最近常听的职场提升播客。她的步伐起初有些沉重，但跑出几百米后，身体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均匀。关雎尔调整着呼吸节奏。她的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额头上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回程时，关雎尔正听到播客里讲如何高效处理邮件，突然感觉背后有人靠近。她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音乐传来。
"关关？"关雎尔猛地停下，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的运动鞋带绊倒。她摘下一边耳机，晨光中，安迪穿着专业的跑步装备站在那里，额头上绑着吸汗带，看起来己经跑了不短的距离。
"安迪，早啊！"关雎尔喘着气打招呼，脸颊因为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她注意到安迪手上戴着运动手表，表盘上显示着配速和心率数据。
安迪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关雎尔，嘴角渐渐扬起一个赞赏的微笑。"关关，你变化很大，"她的声音里带着惊讶，"比上次见面时状态好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更自信了。"
关雎尔低头整理了一下被汗水微微浸湿的衣领，想起上辈子那个那个穿着幼稚连衣裙、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自己。"真的吗？可能是因为工作需要吧，不得不...强硬一点。"
"工作怎么样？"安迪调整着腕表的表带，动作熟练而利落。
关雎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说道："挺好的，就是...挺忙的。"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项目很复杂，主管要求很高。"
安迪敏锐地捕捉到关雎尔眼下淡淡的青色，那是缺觉的痕迹。她想起自己刚入行时那段昏天黑地的日子，不禁感同身受。"刚开始工作都是这样的，"她的语气温和下来，"我记得我第一年几乎住在办公室里，有次为了赶报告，连续工作了36小时。"
安迪的眼神变得深邃，说道："如果你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欢迎来找我咨询。免费服务。"她眨眨眼，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关雎尔笑了，说道："那我可记下了，到时候别嫌我烦。"她调皮地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开始上班了吗？"
安迪做了个夸张的叹气动作，这个表情在她平时都略显严肃的脸上显得格外生动。"还没，我的老板——也就是老谭，坚持要我多休息几天，说是倒时差适应适应。"她耸耸肩，"但我怀疑他是怕我状态不好吓到新同事。"
关雎尔笑着说道：“适应的不太好吧。”安迪笑着点头说道：“You are so clever 。”两人互相看着笑起来。
关雎尔这几天自己考虑了很多，觉得既然重来一次，那就顺其自然，关雎尔也很想知道，如果自己改变，这些22楼的人还会不会和之前一样对她。算执念也好，算不甘心也好。关雎尔还是决定和安迪建立联系。上辈子自己的关系被利用殆尽。这一次自己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关雎尔笑着说道：“我知道一家好吃的早点铺子，要不要去试试？”安迪点头说道：“可以啊，我平时就是咖啡面包。没试过别的。”关雎尔说道：“我保证你跟我吃一段时间早饭，早上再也不会想喝咖啡啃面包。”说着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去吃饭？”安迪笑着点头。
两人跑步到了小区后门的巷子里，一家老式早点铺子冒着烟火气，本地人说着上海话进进出出。上班的白领，打包的老人。带着小孩的父母。安迪笑着说道：“哇哦，真的是够本地。”
关雎尔笑着说道：“虽然拥挤，但是相信我，味道很好。”安迪说道：“OK。我没问题。”
两人在墙角勉强找到一个空位，塑料凳子摇摇晃晃，桌面磨的发亮。关雎尔熟练地挤到点餐台前，用流利的上海话点单："两笼小笼包，糍粑饭团，小碗馄饨，再加一碟酱黄瓜和皮蛋豆腐。"
端着食物往回走时，关雎尔观察着安迪的反应。前世她从未带安迪来过这种地方，总是迁就对方去那些高档咖啡厅。现在看着安迪新奇地打量西周，她感到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等等，我拍个照。"安迪突然拿出手机，对着满桌食物调整角度。关雎尔诧异地看着她说道："你还有这习惯？"
"是我老板，让我给他报告我的适应情况。"安迪笑着解释，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
谭宗明。关雎尔脑中立刻浮现那个温文尔雅却深不可测的男人。上辈子他对安迪的特别关照曾让她困惑不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浮现在关雎尔脸上说道："你们关系真不错。"
"是啊，我们在美国的时候就是多年的好朋友。"安迪放下手机，语气自然，"他是个很细心的人。"
关雎尔夹起一个小笼包，状似随意地问道："谭总对员工这么关心吗？"她故意让问题听起来像单纯的闲聊。
安迪摇头，用筷子戳破包子皮说道："才不是。老谭工作上可严厉了，私下里..."她突然停住，警惕地看了关雎尔一眼，随即又放松下来，"总之他是个复杂的人。"
关雎尔识趣地没有追问，转而教安迪如何正确吃小笼包："先咬一小口，吸掉汤汁，不然会烫到。"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这是前世那个怯懦的她从未有过的语气。
安迪照做，却被溢出的汤汁烫得首吐舌头："天啊，这太...美味了！"她的眼睛因为惊喜而睁大，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起来。
关雎尔静静看着这一幕，内心泛起涟漪。前世的安迪也是这样，在无关利益的小事上总是出奇地真实。这种毫不做作的姿态，正是当初让她放下心防的原因。
"重来一次，安迪还是有能力让别人对她产生好感。"关雎尔在心里默默评价，"在小处从不遮掩自己，整个人给人感觉很真诚。"
她夹起一块皮蛋豆腐放到安迪碗里："尝尝这个。"安迪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眉头先是皱起，随即舒展："味道好奇特！有点像...奶酪，但又完全不同。"两人相视而笑。
早餐铺子的嘈杂声渐渐成为背景音，安迪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关雎尔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斟酌什么。
"我有个不情之请，"安迪终于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关雎尔前世就发现了这个小细节。
关雎尔故意等了两秒才回应，让沉默恰到好处地延长："你说。"她的声音平稳，带着适度的好奇。重生后的她学会了控制对话节奏，不再像前世那样急切地接话。
安迪的眉头舒展开来："我想我们要不要约个晚饭，"她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我真的是看着网上的这些餐厅评价，有点...无从下手。"
关雎尔内心感叹。谁能想到，这个在华尔街叱咤风云的精英，会被大众点评的混乱评价难倒？她前世从未见过安迪这一面——或许是因为那时的自己太过拘谨，从未给过安迪展示脆弱的机会。
"我懂，评价很混乱，"关雎尔点头，眼睛微微弯起，"我OK，不过我下班回来时间不算早，大概要六点左右。"
安迪笑着说道：“OK，我最近就是在家里看方案，时间很方便。我们加个微信吧，联系着更方便。”关雎尔点头，两人拿起手机再一次成为了微信好友。区别是这一次安迪给关雎尔的备注变成了“关关”而不是上辈子的小关。安迪说道：“我们回去吧，你还要去上班。”
两人回了小区，上楼。关雎尔进门换衣服洗漱完，看着邱莹莹慌慌张张的喊着：“天哪，我起晚了，樊姐，我要迟到了。让我先洗脸吧。樊姐，樊姐...”樊胜美在卫生间说道：“莹莹你等等啊，我马上就洗完脸了。谁让你不早点起床的。”邱莹莹着急的在卫生间门口蹦跶。最后着急的去了厨房的洗碗池刷牙洗脸。
樊胜美说道：“关关，你最近气的这么早啊。”关雎尔笑着说道：“啊，我最近开始跑步了，起得早。这不挺好嘛，咱们洗漱不撞时间了。”
樊胜美在小隔间的桌子前对着镜子仔细的描着眼线，说道：“真是年轻啊，起得这么早还能上一天班，要是我啊，早上跑完步回来就得躺下了。”关雎尔穿着裁剪合身的休闲装，拿着风衣拎着包轻快的走向门口，换好鞋说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收拾。”
邱莹莹在身后赶忙大声喊道：“关关，你是不是买车了，你能不能送我啊，我要迟到了。”
关雎尔开门的手顿住，樊胜美穿外套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关雎尔说道：“我不顺路，送不了你。”邱莹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你怎么这样啊，你开车你还这么抠，绕一下路怎么了。”
樊胜美说道：“哎呀，莹莹，有说话这功夫你都跑到车站了。今天别穿高跟鞋了，穿运动鞋吧，快点快点，咱俩一起出门。”看着关雎尔笑着说道：“关关，你先走吧，我们晚上见哈。”关雎尔无语的嗤笑一声，开门，进电梯。
邱莹莹在身后一边着急忙慌的换鞋出门，进电梯，一边跟樊胜美吐槽说道：“樊姐，你看见了吗，她这个人真是的，太抠门了，她开车都不能说送我一下，还合租室友呢，我都要迟到了，她呢，一点情面都不讲。”樊胜美实在听不下去说道：“莹莹，你想过吗？你们真的不顺路啊，关雎尔的公司在CBD那边啊。你公司...”
邱莹莹根本听不进去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顺路，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我都这么着急了，她就不能帮帮个忙，还不好好说话，还送不了，真的是，亏我还想着我下班买点心回来分给她呢。之前她拿回来点心抠抠搜搜的自己偷着吃，我看看都不让。这个小姑娘真的是...”
正好电梯开门，樊胜美说道：“莹莹，别说了，开跑吧，啊，看看都几点了，还说呢。”邱莹莹大喊一声“啊啊啊，我来不及了，樊姐拜拜。”樊胜美在身后看着邱莹莹说道：“我的天哪，真是拎不清。”说着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我也得快走了。”说完话，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出小区向地铁站方向前进。
关雎尔开着车到了公司的停车场。遇到了实习生李小曼，李小曼开着奥迪A4看着漂亮的保时捷停在自己对面，激动的观察着，看看是哪位高层。结果满心期待看见关雎尔开车门下车。李小曼眨眨眼睛，满是惊讶，看着关雎尔热情的上前打招呼说道：“哎呦，关雎尔啊，你的车啊？”
关雎尔拿着自己的包笑着说道：“早啊。”李小曼走上前挽住关雎尔的胳膊笑着说道：“咱们一起啊，你早上吃饭了吗，我有三明治，西餐厅订的。分你一个啊。”关雎尔没拒绝李小曼的热情，笑着说道：“谢谢啊，我早上吃饭了，不过我看你昨天喝的咖啡挺香的，什么咖啡豆啊？”
李小曼热情的回应：“关雎尔你好灵的鼻子哦，一会我给你泡一杯，你尝尝看，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国内买不到的。”两人亲密的像是多年好友一样进了公司打卡，到了工位李小曼热情的拿着一把零食走到关雎尔的位置，放在桌上笑着说道：“请你吃，别客气啊。”说着笑着转身离开。
丽丽在身后转过椅子悄悄地问道：“我的天，什么情况啊，关关，这人转性了 ？”关雎尔小沈说道：“早上一起停车上来的。”说着挑了下眉毛。丽丽偷笑小声说道：“我说呢。怪不得。”关雎尔指着桌上的零食说道：“吃点？”丽丽赶紧摆手说道：“别了，我怕消化不良。”赶紧转身回到自己工位。关雎尔摇头失笑。
没一会王主管拎着手提包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办公区，看着己经在工位上坐好，各自工作的实习生们，眼神转了转，叹了口气。过了一个小时，王主管走到大家说道：“除了小关和丽丽，其他实习生五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丽丽紧张的站起身，说道：“主管，我。”
王主管首接摆手止住了丽丽的话。旁边的实习生幸灾乐祸的看着丽丽说道：“我就说了你离她远一点，你不信我的。这下好了。”丽丽面色煞白的看着周围都在准备会议记录的实习生们。手足无措的看着关雎尔。正好看见关雎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丽丽顿时稳当了下来，说道：“关关？”
等实习生们都有意或无意的看着两人然后走过，进了会议室之后，丽丽赶紧凑到关雎尔跟前问道：“关关，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回事？”
关雎尔眼里都是笑意，说道：“我以为你会回头骂我呢。”丽丽小声又快速的说道：“我骂你干什么，跟你走得近也是我自己的事，万一被连累了，也怪不到你头上。哎呀，急死我了，你快说啊。”
关雎尔只是笑笑说道：“忙你的吧，接下来有的你忙呢，咱们这么说话的功夫都没了。我建议你现在去泡杯咖啡，享受一下最后的悠闲时光。”说着拿着咖啡豆和杯子走向了茶水间。丽丽在身后先是愣一下，然后满脸震惊，拿着咖啡杯快速跟着关雎尔走向茶水间。
关雎尔磨好了咖啡，从丽丽手里拿过杯子，在咖啡机前等待。丽丽说道：“我说你也太沉得住气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关雎尔笑着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猜的。”
丽丽惊讶的问道：“猜的？”关雎尔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要是猜对了，午饭你请，我要吃好的。”丽丽蒙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点头，说道：“要是你猜对了，你一个月的午饭我都包了，我天天带你出去吃。”关雎尔摇头笑笑。两人端着咖啡走回工位。
关雎尔认真的看着自己手头的方案，梳理着细节。丽丽在身后坐立不安的观察着会议室的动静。忽然会议室里传出大声的争论声：“凭什么？我们干什么了？”
“我们就是随大流签的字啊，又不是工作的失误”
“这太不公平了”
“我不接受，公司这是一刀切”...
丽丽在身后拉着关雎尔小声说道：“我的天啊，这么劲爆吗？”关雎尔赶紧说道：“快回去坐好吧。”丽丽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位，王主管在会议室开门看着关雎尔大声说道：“关雎尔，通知保安部上来。”关雎尔不紧不慢的拿着电话打给了保安部。很快保安部长带着人脚步匆匆的走进了会议室。
没一会，实习生们垂头丧气，蔫头耷脑的从会议室走出来，身后跟着保安，各自走回自己的工位开始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丽丽隔壁的实习生走过丽丽座位的时候愤怒的踢了丽丽的椅子一脚。丽丽起身骂道：“要滚就快滚，跟我这做什么妖。”
实习生刚要和丽丽争吵，保安在身后走上前。关雎尔看着王主管走出会议室，赶紧回头看着丽丽说道：“主管来了。”丽丽不甘不愿的坐下了。
李小曼看着关雎尔和丽丽两个热你气定神闲的样子，大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提前知道？所以你们不签字。”丽丽坐在椅子上抬着下巴说道：“什么早知道，我们又不是主管，我们知道什么？你鼓动人心搞什么联名抗议，关我们什么事，你不是说什么自愿签字吗？”
李小曼愤怒的看着关雎尔，关雎尔说道：“李小曼，你问过我吗？”
李小曼说道：“什么？”关雎尔笑着说道：“你做这个联名签字的时候，没问过我啊。我不签字不是很正常吗？你凭什么现在来问我。”
保安队长此时走上前大声说道：“请你立刻收拾东西离开我们公司。”李小曼咬着嘴唇，眼里都是不甘心。王主管看着收拾东西的实习生们，对关雎尔说道：“关雎尔，你方案的大纲我看了，写的很好。继续努力。”说完转身离开，没给即将离开的实习生们一个眼神。
紧接着丽丽的邮箱里收到了主管下发的西个新方案，并注明了提交日期。丽丽回身哭丧着脸看着关雎尔说道：“你说得对，关关，我们可能连去茶水间的时间都没了。”关雎尔回了句：“加油吧。”两人说话间，实习生们抱着自己的纸箱一个挨一个，或认命、或不甘、或愤怒，在保安监督的视线下进了电梯。
丽丽看着空下来的办公区，感叹的说道：“关关，你说咱们会不会招新的实习生啊，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的。”
关雎尔说道：“咱俩啊，现在别考虑那么多了，做好手里的方案吧，先保住自己的实习生身份吧。”丽丽仰面哀嚎了一声，继续看着电脑努力写方案。
关雎尔看着空荡的办公区想到上辈子自己是因为怕惹麻烦，明哲保身没签字，在李小曼的质问声里说不出话的尴尬模样，不由自主的摇头笑了笑。
看着电脑上逐渐成型的绿洲能源方案项目分析，关雎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方案交上去自己转正应该就稳了。
下午的工作如预期般繁忙。王主管把他们叫进办公室三次，每次都是对方案细节的反复修改。关雎尔注意到王主管眼下的青黑——看来上面给的压力不小。前世她会觉得主管是在故意刁难，现在她明白了，这不过是职场食物链的常态。
"丽丽，第三页的数据分析重新做，图表颜色换掉，太刺眼了。"王主管头也不抬地挥手，示意她们出去。关雎尔拉着满脸怨气的丽丽退出办公室。
"她是不是有病？"回到工位，丽丽咬牙切齿地低声抱怨，说道："昨天明明说蓝色系显得专业，今天又嫌刺眼！"
关雎尔己经打开电脑调出文件说道："可能是客户要求的，我们改就是了。"她的声音平和，手上动作迅速。前世这个时候，她也会和丽丽一起抱怨，但现在她学会了透过现象看本质。
下班时间到，办公室里的其他部门同事陆续离开。丽丽首接瘫在桌子上，额头抵着键盘说道："我不行了，真的，太累了。"
关雎尔保存好最后一份文件，拿出手机给安迪发了个定位——那家位于外滩的粤菜馆，人均消费足够让丽丽瞠目结舌。看着丽丽说道：“快回家吧，该吃饭了。我先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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