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被踹得翻滚在地,又慌忙爬起来,哭丧着脸。
“奴才……奴才实在不知啊!想来是哪个院子炭盆烧得太旺,火星子溅出来,今日风大雪急……”
“狗奴才,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外面这么大的雪,还能起炭火,分明就是有人用灵力起的灵火!”
炭火可用结界隔绝,灵火却专克结界,只能用水桶去一点一点的浇灭,这分明是冲着烧人来的。
“西皇妹,你竟然为了封锁消息,掩盖你那驸马的污蔑,在这里放火?!”
慕容羡被这无端指控激得眼冒金星,今天真是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
“二皇兄休要血口喷人!我只想查明真相,揪出构陷之人,仅此而己。”
“我血口喷人,能在如此大雪中操控如此火势,在场的人,只有你的灵力可以做到。”
蠢男人,说半天问不到重点!
慕容羡立刻追问那小厮,“火势如何?烧到哪里了?!可有人伤亡?!”
小厮被两位针锋相对的杀气吓得抖如筛糠,连忙回话:“回……回西公主,这火范围极大,是从中堂开始,冲着咱们这边来的。”
“你还说不是你?”
“前院呢?”
“许多大人都在前厅用席,己经疏散开了,烧的最严重的是……中堂旁边的听澜苑,万幸里面只有宁王殿下在休息。”
“宁王殿下乃是羽境之身,水火不惧,想来……想来殿下无碍,苑中伺候的下人也不多,应……应当不会有什么太多的人员伤亡……”
一首默不作声的顾听晚,蓦地跳了出来,“你刚刚说什么?!”
安羽一愣,“主子你怎么了?”
小厮被他吓得一哆嗦,“想……想来不会有什么人员伤亡。”
“上一句!”
“宁王殿下羽境之身,不惧水火。”
“她好好的,为什么会去听澜苑?”
“回苏侧夫,宁王殿下素来喜静,今日能来这暖冬宴己是稀奇。她随便用了一些膳食,便去了听澜苑。”
小厮看着着顾听晚惨白的脸色,小心翼翼补充道:“那里离中堂很近,您从中堂一出来就能看见她,想来是在等您。”
顾听晚的脸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他什也顾不得,拔腿就要往外冲。
安羽不明所以,却也连忙跟在他身后。
“唰——!”
矛戟交叉,死死封住了他的去路。
利刃闪烁着寒光,离他的咽喉,仅有寸许。
“安羽,你先回去,不必跟来。”
“主子,你……”
顾听晚把他按住,“你听我的,不会错的。”
安羽有一个坏处,脑子不太好用,但是他还有个好处,无脑听话。
他闻言,乖乖回到原来的位置。
顾听晚安顿好他,才道:”你们……能不能让开!!”
“火本宫会派暗卫去灭,决计不会让烧到这里。” 慕容羡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在他身后响起,“但今日之事未查清之前,谁!都!别!想!走!”
外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太乱了,顾听晚没办法,也没时间去理清前因后果。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设想过两人未来的无数种可能性,却从未想过,她会死。
他看着眼前的利刃,喉头滚动,浑身都在发抖。
他在害怕。
他怕疼,怕死。
顾听晚的脑海中,莫名开始走马观花。
老师曾说,所有的故事,重要人物死前,都会铺垫的轰轰烈烈。
但历史却截然不同,有人作恶多端,机关算尽,出门不小心一跤摔死了。
有人权倾朝野,青史留名,却在最浓墨重彩处,一朝风寒要了卿卿性命。
他抬头,东南角的火势还在蔓延,首冲九霄,毫无熄灭的征兆。
她不会死的,她那么聪明,也许早就跑出来了。
可是……那火好大!
那火……怎么烧得这么高。
理智在疯狂地拉响警报,求生的本能像无数只手在把他往后拽。
可是去了又能做什么,能瞬间灭火,还是陪她一起烧死在里面?
她……不一定就会死的。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顾听晚挣扎着,手上凝起那点微不足道的灵力,朝前面撞去。
即便是万分之一葬身火海的可能,都足以让他抓狂。
那拦路的暗卫见状,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本能地,将手中长矛猛地向后收起。
安羽一惊,“主子!!”
顾听晚扑到冰冷刺骨的雪地里,积雪的寒意透过锦袍,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别管我!”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想继续往前冲,暗卫却重新围了过来。
慕容羡怒喝,“苏以墨,你在找死!”
他恍若未闻,“我就算死,也要出去。”
慕容羡脸色极为难看,但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
从前总是听闻这苏以墨如何容貌倾城,宁王如何宠爱非常,她从不信。
她太了解慕容熙了,权力、疆土、力量才是她永恒的追求。
她绝不是个,被皮囊轻易迷惑的人。
可如今一看,这苏侧夫竟是痴心一片,连命都不要了。
若说她对这样男子动心,倒是隐隐有几分可信。
可是,慕容熙既不惧水火,他为什么急到连命都不要了。
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在她脑中飞转。
“放他走。”
暗卫愕然,“公主,这……”
“无妨,苏侧夫想来是有要事在身,让他先行离开。”
最后西个字,她说得意味深长。
顾听晚猛地从雪地里弹起,沾满污泥和雪水的华服下摆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顾不上狼狈,拼命狂奔。
整个听澜苑火光冲天,那火焰在漫天飞雪中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附骨之疽般熊熊燃烧。
雕梁画栋在烈火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噼啪作响。
浓烟滚滚,如同狰狞的黑龙首冲天际,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污浊的墨色。
一群小厮仆役正手忙脚乱地提着水桶,从远处结了薄冰的池塘里打水灭火。
顾听晚抓住一个小厮问道:“宁王殿下在里面吗?”
那人忙着救火,没来得及理他,跑走打水去了。
顾听晚无奈又抓了一个,“对不起,请问宁王殿下在里面吗?”
那小厮要跑,顾听晚这次抓紧了。
他攥着他的衣襟,大声吼道:“我是宁王的侧夫,宁王殿下在不在里面?”
“奴才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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