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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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飘荡在虚无的半空，像一片被命运捉弄的孤叶，凝望着那攥着玉佩的男子矫健地跃出贾府高墙。无形的羁绊如蛛丝般缠绕着我，牵引着我不由自主地追随其后。心中翻涌着无尽的疑惑与期待，迫切地想知道，他到底如何履行守护黛玉的誓言。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宛如一层银纱笼罩大地，将他的身影拉长，在青石板路上勾勒出一道倔强而坚定的轨迹，这轨迹竟与记忆中，我那尚在蹒跚学步的黛玉摇晃的小小身影悄然重叠。喉间涌上一阵酸涩，当年我怀着满心期许，亲手将她送入贾府，以为是为她谋得安稳前程，如今却只能以魂体之姿，无奈地期盼他人护她周全，悔恨与自责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他一路疾行，身影在夜色中如鬼魅般穿梭，径首朝着城西荒宅奔去。腐朽的朱漆门在他刚猛的掌力之下轰然洞开，刺耳的声响惊破了夜的寂静，也惊起了我满心的波澜。五道黑影如幽灵般自断壁残垣间浮现，腰间麒麟玉佩泛着冷光，那熟悉的暗卫制式，瞬间刺痛了我的眼 —— 竟是我亲手培养的林家精锐。往事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那时为了保住黛玉的清誉，我深思熟虑后，将暗卫尽数调往江南布防，自以为思虑周全，万无一失，却不想这一决定，如今竟成了置她于险地的致命错误。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能看到女儿在贾府中孤立无援、受尽委屈的模样，恨不得能重回过去，重新安排一切，可如今，我只是个虚无缥缈的魂体，空有满腔懊悔，却无能为力。

“林如海那傻子！” 他粗粝的现代俚语如惊雷般炸响在寂静的荒宅中，惊得暗卫统领 “惊鸿” 眉峰骤挑，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我的魂体猛地一颤，羞愧与懊悔如同尖锐的钢针，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间。听他怒吼：“现在林家就剩那丫头一根独苗，都快被人毒死了！” 话语中的焦急与愤怒毫不掩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惊鸿指尖缓缓抚过玉佩上的宗祠暗纹，那熟悉的纹路勾起我无数回忆，我满心都是自责。若我泉下有知，若能早做筹谋，何至于让女儿在贾府中孤立无援，受尽委屈？我曾是她最坚实的依靠，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来保护她，这种无力感让我痛彻心扉。我多想开口辩解，多想告诉他们我当时的无奈与考量，可我发出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无人听见。

恍惚间，记忆与现实重叠，暗卫们如临大敌般将他围住，寒光闪闪的刀剑出鞘，冰冷的杀意弥漫在空气中。“调令呢？朱砂手令呢？” 暗卫们的质问声如寒风般刺骨。他攥着玉佩的手微微发颤，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可眼神却依旧坚定。在这紧张的对峙中，他缓缓将玉佩交予暗卫。当暗卫们看到玉佩的瞬间，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纷纷单膝跪地，行起了臣服之礼。这时，他才知晓这竟是象征林家家主身份的信物。他颤抖着指尖，轻轻着温润的玉面，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呜呜还是林妹妹好，我一定要努力。” 这心声虽未说出口，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那一刻，我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黛玉识人眼光的欣慰，又有对自己未能守护好女儿的愧疚。我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这个男子或许真的能成为黛玉的依靠。

“五个去潇湘馆，把院子守成铁桶！” 他果断下令，声音铿锵有力，抬脚踢开脚边碎砖的干脆模样，竟让我生出一丝期待。“剩下的跟我经商！” 染坊内热气蒸腾，弥漫着刺鼻的染料气息，他摊开画满古怪图案的图纸，玻璃瓶、铁皮盒在烛火下泛着奇异光芒。听他滔滔不绝地讲解 “维生素 C 含片”、雪花膏，看着惊鸿盯着 “暖宝宝” 时震惊的神情，我不禁对这个自称 “Modern” 的男子越发好奇。他看似莽撞，却有着我从未见过的奇思妙想，这些新奇的想法，或许真的能成为改变黛玉命运的关键。

“玉欣园，取林妹妹和我名字各一字。” 他擦着汗，耳尖泛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他指挥暗卫誊抄配方，我又想起黛玉周岁抓周，攥着毛笔眉眼弯弯的模样。若早知今日，我何苦拘泥于世家规矩，将女儿推入火坑？自责如毒蛇般啃噬着我的心，我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我有机会弥补对女儿的亏欠。

寅时三刻，他拽出身形纤细的 “灵雀”，语气严厉：“以后你就是林妹妹的贴身侍女，别的不用管，就一个，陪着林妹妹！” 我一眼认出灵雀眼底的冷冽，那是我亲自训练的顶级暗卫。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或许，真的能救黛玉于水火之中。这个男子的每一个安排，都让我看到了希望，也让我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天边泛起鱼肚白，林欣倚着墙角，望着贾府方向揉着通红的眼眶。他发丝凌乱，衣襟沾着靛青，嘴角却挂着傻笑。晨光爬上他年轻的眉骨，那一刻，我突然相信，这个曾骂我 “傻子” 的男子，或许真能成为刺破贾府阴霾的利刃。而我，只能以这虚无之身，默默祈祷这场豪赌，能让我的女儿重见天日，重获自由与幸福。我愿倾尽所有，只为换得女儿一生平安喜乐，哪怕我只能在一旁默默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