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随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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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不随心意啊

 

江绾妤将亲手煮好的鸡蛋面送到周闻溪处后,便匆匆返回玄落宫。

昨夜发生的种种如鲠在喉,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沈君焲。所幸二人皆默契地避而不谈,表面上倒也维持着一派和谐。

沈君焲目光温和地望向她,开口道:“本王记得王妃曾言,不喜困在皇宫中受拘束。今早与燕帝商议后,决定将避暑行程提前两月,改至行宫。”

江绾妤眼中瞬间亮起璀璨光芒,仿若坠入星辰:“当真?只是......你要在大燕陪伴我这般久,大安那边的事务......”

要不你自己回去吧。

你在这周闻溪每回来找我她都放不开。

要不然她为什老是挑你不在的时候来呢。

沈君焲神色从容,轻笑道:“无妨,陛下己然成年,又为人父,诸多事务自有决断。况且太皇太后也应允了此事。”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继续道:“能陪着她宝贝的孙媳妇玩乐,她高兴还来不及。”

啊?你不走。

算了看开点吧。

能出去玩也很不错了。

江绾妤难掩雀跃,急切追问:“那何时动身?”

沈君焲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此事急不得,前往行宫声势浩大,诸多事宜需妥善筹备,怕是要等到下月方能成行。”

下个月。

离六月还有十五天,也不远了。

江绾妤眉眼弯弯,转头吩咐身旁的白露:“白露,去请皇后过来,就说本宫有事相商。若陛下也在,便改日再请。”

白露屈膝行礼,应道:“是,公主。”

沈君焲微微挑眉,目光饶有兴味地看着江绾妤,缓缓开口:“今早本王瞧着你宫里的百日红,不大好,似乎状态欠佳,有些萎靡之态。”

江绾妤面露疑惑,下意识道:“不大好?墨荷不是一首在照料着吗,把她唤来问问便知。”

沈君焲却不接她这话,转而问道:“那你可想去看看那百日红的上头?”

“上头?你是说树顶?”江绾妤微微一愣,脸上满是不解。

沈君焲轻轻颔首:“嗯,正是。”

江绾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也太高了,我如何能够看到。”

那可是要屋顶能看到的。

沈君焲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本王自有办法,你且随本王来。”

江绾妤虽满心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哦。”

宫殿外,江绾妤抬眸看向沈君焲,眼中满是期待:“沈君焲,你到底有何办法能让我看到树顶?”

沈君焲眸色深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搂好了本王,本王带你上屋顶。”

江绾妤还未来得及拒绝,便觉身子一轻,眨眼间己置身于屋顶之上。她下意识抓紧沈君焲的衣袖,声音微微颤抖:“这里好高啊。”

完了恐高症又要犯了。

沈君焲微微侧身,指了指远处的百日红:“正好能看见你的那株百日红。”

江绾妤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定睛瞧了瞧,不禁疑惑道:“可我怎么瞧着它并无什么异样啊。”

沈君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吗?”

江绾妤顿时反应过来,嗔怪道:“沈君焲,你故意诓我!”

深井冰。

沈君焲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本王可没有。”

江绾妤眼神中满是焦急:“那你赶紧带我下去,我可是恐高的!”

沈君焲却不慌不忙:“不急,你再好好看看。”

江绾妤有些生气地别过头:“不用看了,它的花期挺长的,有墨荷悉心照料,死不了。”

沈君焲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觉得有趣:“那你当真这么想下去?”

江绾妤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嘛!”

沈君焲垂眸非但没有动作,反而单手撑着身后的瓦片斜倚而下,鎏金蟒纹衣料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本王倒是觉得,这屋顶的风比地面要清爽些。

沈君焲指尖慢条斯理地缠着江绾妤垂落的发尾,眼底笑意愈深:“听闻燕地的厨子擅做甜糕,等下月到了行宫,你可以好好多吃一些。”他故意将身子向后仰去,玄色衣摆垂落屋檐,惊得江绾妤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襟。

你有病吧。

江绾妤的指甲几乎陷进他皮肉里,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沈君焲,别闹了。”

“本王何时闹了?”他突然猛地一翻身,带着她侧身倒向倾斜的瓦片,风声呼啸着掠过耳畔。江绾妤尖叫一声,整个人死死抱住他,双腿发软得几乎蜷成一团。

“不过是让王妃换个角度看风景。”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带着戏谑的尾音。江绾妤感觉头皮发麻,眼前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涌。她死死闭着眼睛,滚烫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砸在他冰凉的衣襟上。

“够了!”她带着哭腔的嘶吼让沈君焲动作一滞,“你明明知道我……”抽噎声打断了话语,她浑身颤抖着,“我恨死你了沈君焲!”

TM的,你就是故意的。

沈君焲你现在立马在我眼前消失。

姑奶奶我什么时候拿一个男人没了办法。

白露领着周闻溪踏入庭院时,正见两道身影悬在飞檐之上。周闻溪仰头望着瓦片上缩成一团的江绾妤,凤目圆睁:“江小妤你不是怕高么?怎么上屋顶了?”

江绾妤闻声转头,眼泪汪汪的模样活像被欺负的幼兽:“周晓溪,你来的正好!快把我救下去!沈君焲他就是故意的!”她边哭边捶打身旁男子的肩膀,发颤的尾音里裹着浓重的委屈。

周闻溪立即扬手示意宫人搬梯子,转头嗔怪地看向沈君焲:“摄政王也真是的,她怕高,你还带着她上屋顶。她一爬高就哭,再不带她下来,怕是要昏厥过去!”

这姑奶奶最是怕高,沈君焲还带着她上屋顶,这不是开玩笑吗。

沈君焲你废了。

江小妤的大脾气发起来,我也招架不住,你就自求多福吧。

沈君焲敛了面上笑意,长臂稳稳圈住江绾妤腰身:“不用麻烦,本王带她下去。”落地时,江绾妤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踉跄着扑进周闻溪怀里。

“呜呜,刚刚吓死我了......”她埋在周闻溪肩头抽噎,沾着泪痕的脸蹭得对方衣襟一片

周闻溪轻拍她后背哄着:“不哭了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吓死!”江绾妤揪着她衣袖哭诉,睫毛上还凝着晶莹泪珠,“他故意晃来晃去,还说......”

“我都知道,知道。”周闻溪安抚地顺着她后背,抬头看向沈君焲时眼神己带了警告。

你可真行啊沈君焲。

江绾妤突然转身,红肿着眼眶朝沈君焲吼道:“沈君焲你赶紧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周闻溪叹了口气,朝摄政王说:“王爷还是先避避吧,这里交给我来安抚。”

还不快走,等会让江小妤劈了你么。

沈君焲盯着江绾妤颤抖的肩头,喉结动了动却没反驳,转身时衣袂扫过满地摇晃的树影,终究隐入回廊深处。

沈君焲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周闻溪轻轻拭去江绾妤脸上的泪痕,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递过去:“快擦擦,眼睛都哭肿了。这屋顶风大,吹久了当心头疼。”说着便扶着她往屋内走去,白露紧跟在后。

江绾妤攥着丝帕抽噎:“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害怕,还……还拿话激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角,指节泛白。

奶奶的。

气死人了。

周闻溪往她手里塞了盏温热的茶:“先喝口茶压压惊。不哭了,待会我让陛下好好的说说他。”

“不用!”江绾妤突然提高音量,茶水晃出杯沿,“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总这么惯着他,以后还不知要想出什么法子捉弄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只是这次真的被吓到了,现在腿还发软。”

周闻溪拍了拍她的手:“要不今日早些歇着?我让厨房炖些安神的甜汤送来。”

江绾妤摇头:“睡不着,一闭眼就感觉还在屋顶晃。”她着茶杯,突然苦笑一声,“说起来好笑,在古代里这些日子,什么阴谋算计都经历过了,却被他一场恶作剧吓成这样。”

“恐惧哪分什么高低?”周闻溪认真道,“就像我,外人都道皇后母仪天下,可我最怕打雷,每次暴雨天都要躲在殿里不敢出门。”她笑着继续说,“人都有软肋,关键是看对方知不知道疼惜。这次沈君焲做得不对,等他来道歉,你可别轻易饶了他。”

“我当然不会轻易饶了他。”

周闻溪心里 “咯噔” 一下,暗自叫苦:妈呀,看这架势,她铁定要发火了。沈君焲啊沈君焲,希望你一会儿能接得住。

正想着,就见江绾妤眼睛一转,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你那里还有痒痒粉吗?”

周闻溪一脸警惕,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了仰,问道:“你要干什么?”

江绾妤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没好气地说:“当然是好好地报复沈君焲啊,那家伙可把我气坏了!”

周闻溪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那还是个半成品呢,根本没什么用,撒上去估计连只蚂蚁都弄不痒,更别说对付沈君焲了。”

江绾妤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又急切地问:“那,泻药呢?你有没有?”

周闻溪一听,眼睛瞬间瞪大,赶忙伸手抓住江绾妤的胳膊,劝道:“哎,你可别胡来啊!虽然泻药看着只是让人拉肚子,但要是用不好,真的会出人命的!”

江绾妤烦躁地跺了跺脚,嘟囔着:“那你说,到底什么东西既能帮我出气,又不会要人命啊?”

周闻溪眼珠一转,嘴角微微上扬,冲着江绾妤勾了勾手指:“简单,附耳过来……” 说着,便凑到江绾妤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江绾妤听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拍手称赞:“哦,还是你鬼点子多!行,就这么办!”

周闻溪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你可悠着点啊,别玩过头了。”

江绾妤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说完,便摩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

这世事啊,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就在当晚,江绾妤还没来得及实施报复沈君焲的计划,就被宫寒折磨得痛苦不堪,连下床走动都成了奢望。

她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里忍不住嘟囔着:“大姨妈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啊,老天爷这是存心和我作对嘛!”

一旁的白芷心急如焚,赶忙上前安慰道:“公主您再忍忍,白露正在厨房给您熬姜茶呢,喝了说不定能好受些。”

江绾妤眉头紧皱,虚弱地摆了摆手:“不用……我可不喝那玩意儿,味道呛死人了。”

她最讨厌姜了

更别说喝姜汤了。

就算她疼死了,也绝对不碰姜丝一下。

白芷满脸担忧,看着江绾妤不住冒虚汗的样子,劝说道:“那您也不能就这么硬忍着呀,您瞧,虚汗都冒这么多了。”

江绾妤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后,对着一旁的抱春说道:“抱春,你快去请皇后娘娘过来,她知道我宫寒的时候该怎么办。”

抱春赶忙应道:“是,公主。” 说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恍惚间,江绾妤的思绪飘回到了从前在现代的时候。那时,每回大姨妈到访,周晓溪总会亲自跑去大药房抓药,然后细心地给她熬药,看着她喝下去。那暖暖的汤药,不仅暖了身子,更暖了她的心。

这时,白芷轻声说道:“公主,要不奴婢替您揉揉肚子吧,兴许能舒服点。”

江绾妤疲惫地摇了摇头:“不管用的,我现在就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躺一会儿。你和迎夏先下去吧。”

迎夏面露犹豫,轻声说道:“公主……要不我们就在外间守着您,有什么事您也好招呼我们。”

江绾妤有些虚弱却又带着一丝愠怒:“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

白芷和迎夏赶忙屈膝行礼,齐声说道:“奴婢告退。” 说罢,两人轻轻退出了内室,带上了房门。

迷迷糊糊中,江绾妤感觉肚子上有只大手在轻柔地揉着,暖意缓缓传来,让她有些混沌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沈君焲。此刻的她,被宫寒折磨得没了半点力气,实在没心思跟他置气。

“沈君焲……你怎么来了?”江绾妤声音虚弱,透着几分疲惫。

沈君焲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歉意地说:“本王知道今天把你惹得不开心了,心里过意不去,就偷偷出了宫,给你买了东西来赔罪。”

换做平日里还没被大姨妈折腾的江绾妤,这会儿估计早就把沈君焲轰出去了。可此刻的她,实在没精力计较这些。

“你也……你也知道……,疼死我了。”江绾妤眉头紧皱,疼得说话都断断续续。

“女子来葵水都是这般疼吗?”沈君焲一脸关切,眼里满是疑惑。

江绾妤微微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也不全是,人与人之间体质不一样。”

沈君焲又问:“那你喝姜汤了吗?”

“我才不喝。周晓溪在帮我熬药呢。”江绾妤下意识地回答。

“皇后?本王知道你们俩从小就玩得好,可她如今贵为皇后,怎么会屈尊降贵为你熬药?”沈君焲满脸的难以置信。

江绾妤白了他一眼,虽然虚弱但还是带着几分得意:“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了吧……她和旁人不同,就算她现在是皇后又怎样,只要我出了什么事,她总是……会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哎哟,疼……而我对她亦是如此。”

沈君焲见她疼得厉害,忙问:“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越来越疼了。”江绾妤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沈君焲有些手足无措:“那……”

“你不用揉了,揉肚子对我没什么用,你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江绾妤虚弱地吩咐道。

“好。”沈君焲赶忙应道,转身匆匆朝熬药的地方走去。

沈君焲快步走向厨房,只见周闻溪与白露正守在炉灶旁,眼睛紧紧盯着药罐,时不时掀起盖子查看。炉子里的火苗舔着锅底,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燕后,药熬得如何了?”沈君焲焦急地问道。

周闻溪:“你怎么来了。”

白露见是王爷,赶忙行礼,起身说道:“回王爷,药还差一会儿就好,只是这药味太重,公主向来不喜,不知能否入口。”

沈君焲眉头微皱,思索片刻道:“无妨,待药熬好,你去找些蜂蜜来,多少能中和些苦味。”

“是,王爷。”白露应道,又专心盯着药罐。

沈君焲在一旁踱步,一刻钟后药终于熬好了。

白露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倒入碗中,又跑去取来蜂蜜,按照沈君焲的吩咐加了一些进去,搅拌均匀。

沈君焲端起药碗,快步回到江绾妤的房间。

此时的江绾妤疼得在床上辗转反侧,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周闻溪:“呀,你这次疼的这么厉害啊。”

“药来了,快喝些。”沈君焲轻声说道。

江绾妤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碗药,眉头拧成了麻花:“这药……看着就苦。”

“你家王爷让白露加了蜂蜜,不会太苦的,乖,喝了药就不疼了。”周闻溪像哄小孩似的劝道。

江绾妤无奈,在沈君焲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接过药碗,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药汁顺着喉咙流下,苦味在舌尖散开,但确实因为蜂蜜的缘故,没有那般难以忍受。她皱着眉头,一口接一口地将药喝了下去。

“好了好了,喝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周闻溪接过空碗,放在一旁,又扶着江绾妤躺下,轻轻为她掖了掖被子。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开始发挥,江绾妤感觉肚子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周闻溪:“你好休息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你照顾好她。”

“嗯。”

……

沈君焲:“我就在小榻上,你若是还疼就叫我。”

叫你?

叫你是能止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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