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啥事，不过又瞎了而己。”
言灵说的轻描淡写，可落在解雨臣和黑瞎子耳里，却感觉心闷闷的有些堵塞。
两人见过曾经的言灵因为看得见而流光熠熠的眼睛，如今再看，平静无波，再没了那独有的灵动和闪烁其中的狡黠。
解雨臣默然不语。
言灵此刻却没有功夫理会解雨臣突如其来的沉默，扯了扯黑瞎子的衣摆，“那信纸上面写什么了？”
“身破忆消，想恢复记忆，门都没有，我等着你向我下跪求饶的那天！”
黑瞎子背在身后的手紧攥成拳，双眼紧紧的盯着言灵，眼底是对自己的自责，对那个它的狠厉。
“下跪求饶？它怕是在想屁吃！”
言灵听后不屑冷哼，目光移向解雨臣，“花儿爷，那个陈婶有问题，着重查一下她的身份，要事无巨细，哪怕家里多了一根草都要记录下来。”
“好。”
解雨臣应下，出门喊来解六，交待完后又重新进来。
等待资料的时间里，言灵拉着黑瞎子坐下，手指轻点手背，眉心微微隆起。
身破忆消。
原来它打的是这个主意。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手下败将。
不过。
言灵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看来，过往的记忆，对它很有威胁。
见言灵沉思，丝毫没有想要把事情说明白的意思，黑瞎子皱眉，拉起言灵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不说说吗？小乌鸦。”
说？
被黑瞎子拉回思绪，言灵垂眸，眼珠一转，抬眼看向黑瞎子，“哎呀它唬人的！什么身破忆消，就它那点子道行，懂个毛线！”
手指被人猛地攥紧，言灵无奈，“你倒是听我说完啊，显得你力气大是不？！”
黑瞎子当没听见，继续研磨这小骗子的手指。
言灵抽了抽，没抽回来，无语的瞪了知道她小习惯的黑瞎子，“没打算骗你，真是的，至于这么防着我吗！”
是的，每次只要言灵开始演戏，手指都会下意识的一下，这是她的习惯，还是以前诓骗大黑的时候被他说破的。
之后很多次她都下意识注意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但这个小动作太过难以察觉，她也就懒得改了。
黑瞎子只是哼哼两声，没有回答。
听出大黑语调里的不信任，言灵心塞叹气，她就是逗逗他，真没打算瞒着。
更何况，那用术恢复记忆的后遗症，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其实它说对了一半，破了身那个术法确实无效，不过。”
言灵眨眨眼，“我和你有生死结契，影响不大，记忆还是能恢复的，就是过程比之前繁琐了点，疼了点，后遗症大了点。”
每个点出口，黑瞎子的眼神都比原先的要沉一分。
等言灵说完，黑瞎子抿唇，那句一定要恢复记忆吗涌上喉头又艰难的咽下去。
他知道，若是她没有开口，那么那个记忆便像之前，无所谓恢不恢复。
但她开了口，哪怕是死，她都会去做。
“嗯，对了，这个给你。”
言灵顿了顿，示意黑瞎子松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笔，笔杆不大，不是用来写字的，更像是一个纪念品。
乳白色的笔杆上有两个小人，画得很丑，但能依稀辨认出是两个女孩。
黑瞎子怔住，这支笔，他很少看到，是言灵最宝贝的东西，笔杆最上方还拴着一根细小的链子。
在很久以前，因为这支笔，言灵差点跟他闹翻，就因为他碰了一下没拿稳差点摔了。
言灵把笔杆塞黑瞎子手里，“这个恢复记忆术法的后遗症我也无法预料，这支笔，我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但我能确定，它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大黑，若是我——”
言灵猛地顿住，想到自己现在几乎言出必灵，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反正你拿着，到时候自己看情况。”
“叩——”
敲门声才响了一声，就被挨着门的解雨臣打开房门，接过解六手中的资料后，解雨臣才回到书房的里厅。
扫了眼把东西放怀里的黑瞎子，解雨臣垂眸敛下眼里的失落。
一小时后。
解雨臣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终于缓解口述资料后喉咙里的干涩。
见言灵蹙眉沉思，解雨臣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抱歉，是我的疏忽，没有排查彻底。”
那个陈婶是个好的，但她有个大姑姐，丈夫好赌，欠了一大笔赌债，有人找到他，只要成功把药下进他的酒水里，就给他还清赌债，还另外给一大笔钱。
下药的事，陈婶也不知情，是她那大姑姐回来，趁陈婶出门买菜的时机，把药下进去的。
那酒拿来的时候是试过毒的，可没想到那药只针对言灵。
“嗯？”
听到解雨臣的抱歉声，言灵诧异，眨了眨眼，想到什么，摆摆手笑道，“方向错了，不是陈婶的家人干的。”
嗯？
这下轮到解雨臣和黑瞎子诧异了。
那些资料里，无一不显示就是陈婶的大姑姐做的，可言灵这话。
“花儿爷，试毒的人，是谁？”
解雨臣一怔，“你是说——”
“叩——叩叩——小九爷！”
解雨臣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外就响起敲门声和解六略显急切的呼喊声。
言灵眼底划过寒霜，朝着黑瞎子勾了勾手指。
黑瞎子蹙眉，挪了下身子，把耳朵凑过去。
听清楚言灵说的话后，黑瞎子眼底寒光一闪而过，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起身打开房门。
在解六刚要说话的那一刻，瞬间出手砍在人的后脖颈，将人提溜进来，丢在地板上。
“咳咳——咳咳咳——”
被泼了一身冷水，解六咳嗽着睁开眼睛，身上的束缚让他茫然的看向言灵，又看向解雨臣，“小、小九爷？”
解雨臣没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向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打哈欠的言灵。
在言灵和黑瞎子说完悄悄话，然后黑瞎子突然对解六动手的时候，他就猜到，这次下药事件，跟解六有关。
果不其然，言灵伸完懒腰后，开口了。
“装得倒是挺像，可惜，比我差了点，唉，汪菊小姐，也不是我说你，有我这么个珠玉在前，你也好意思班门弄斧，看不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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