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突然想起，祭灵阵，每一个进来的灵体在经过三生地，也就是那孔洞的时候，不是彻底死亡就是苟延残喘，只余一线生机。
可此时的言灵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气息不弱，完全没有被祭灵阵吞噬的模样。
开始以为是她体内灵力没有彻底觉醒，但若是如此，她过那化灵池的时候，身体就应该撑不住了。
“是大黑的血——”
言灵的声音霎时消下去，又瞬间响起，“诅咒之力！我知道了！”
“可是。”
言灵不知想到什么，对走回来的张起灵说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噬灵阵成功的几率不到三成。”
“总要试试。”
张起灵二话不说，首接掏出军刺对着手腕就是一刀，鲜红的血液不停的往外喷涌，他就着血液在地上开始画图。
不过只画一半，然后起身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秒懂，接过张起灵手里的军刺，对着自己的手腕重重的划了一下，然后伸手，在张起灵的控制下画完剩下的一半。
等两人画完退至一边，言灵深吸口气，掏出袖中的迷你小刀，划破左手中指，催动体内的灵力和着血液滴在那阵法正中央。
每滴一滴，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三滴过后，她脚一软，险先栽倒在地。
张起灵眼疾手快拉住想要去扶言灵的黑瞎子，冲他摇头。
此时言灵正处在施展噬灵阵的关键时候，一旦有人靠近，磁场紊乱，阵法必定不会成功。
而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的言灵，站在阵法对应处开始掐诀，只是掐到一半，猛地一口血吐出来，人也往地上栽去。
张起灵松开拉着黑瞎子的手，任由他冲过去接住言灵。
他定定的看着那个成型但没有效果的噬灵阵，眉头紧锁。
他的血脉之力，瞎的诅咒之力，言的灵力，三种力量结合，按理来说，就算不成功，也不可能有反噬之力。
反噬？
契约！
张起灵咻地抬头看向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言灵，快步走过去抓起她的手腕。
果然如此！
她体内的反噬之力和怨念结合，他不过是碰触，就有阴气从相接的皮肤渗进他体内，让他不适蹙眉。
看到张起灵的神色，言灵知道不可能瞒得下去了，黑瞎子懂阵法，但不懂灵体，所以他不知道灵体吸取反噬之力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张起灵知道。
更何况她体内还有没有被净化的怨念。
言灵扯出一抹笑，抢在张起灵前开口，“这不才第一次嘛，都说了三成几率，要是第一回就成功了，岂不是十成了，嗐，反正你放血孰能生巧的，三次一放也撑得住不是。”
言灵眨眨眼，像是真的只是没有成功导致的反噬而己。
“······嗯。”
听出言灵暗含的意思，张起灵沉默半响，到最后嗯了一声后起身，不再去看言灵昏昏欲睡的神色。
“大黑。”
确定张起灵不会乱说话，言灵强撑着快要阖上的眼皮扯了扯黑瞎子的衣服，等人低头时轻声说，“送我去，那个小房间。”
“好。”
黑瞎子抱着言灵起身，快步冲向那间诡异的房间，只是这次，言灵没有被迫离开他怀里。
而是半空中那片褪色的白光缓慢的随着呼吸进入她的身体。
等白光消失，言灵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依旧苍白，不过气息却强劲许多。
等消化最后一丝灵力后，言灵吐出一口气，拍了拍黑瞎子，示意人把她放下。
黑瞎子哼笑，全当没看见，首接怎么抱进来的又怎么抱出去。
等走到那个有着床榻和桌椅的房间，言灵盯着那张床看了许久，最后眼睛一亮，朝着张起灵喊道，“冷酷哥！过来！”
张起灵：······无语但走过来。
“你说，在三生归一阵的阵眼上用噬灵阵，效果会不会翻倍！”
“不行！”
张起灵顺着言灵的视线看向那张床榻，厉声打断言灵的想法，“不能用！”
效果是会翻倍，但一旦产生效果，施展阵法的人，承受的业也会翻倍！
“有啥不能用的，一半成功几率呢！”
言灵眼珠转了转，攀住黑瞎子的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大黑~想不想我能出去~”
“当然想。”
黑瞎子勾起唇角，趁机在言灵嘴角亲了一下，“不过瞎子我听哑巴的~美人计也没用~”
言灵：······艹！
见两人一个首接否定一个油盐不进，言灵瞪了眼黑瞎子，挣扎着下来，然后走到张起灵面前，冷声道，“两个选择，要么我和大黑死在这里，要么用阵眼布噬灵阵，张起灵，你选吧。”
要不是只有身负血脉之力的人才能画噬灵阵阵图，她早用了，何至于之前和大黑在这里等死。
“······”
张起灵沉默，最后深深看了言灵一眼，默默走到床上，拿军刺再一次划开手腕，等血液喷涌而出时迅速画好一半。
而黑瞎子在张起灵划手的时候就己经走了过去，等他画完后把己经割开流出血液的手递过去。
等两人离开，言灵深呼吸口气，解开上衣的扣子，露出一半的里衣后停手，然后眼也不眨的用小刀刺进胸口。
一点一点的划着线条。
胸口被血糊住看不清线条的模样，可言灵的手丝毫没有停顿。
等线条完成的一刹那，言灵猛地侧头，朝地面吐出一大口血。
血液黑红，还能看到有丝丝黑气升起又消散。
成功了！
吐出那口血后，言灵眉宇间多了些喜色，拔出胸口处的小刀，割开手腕，用血液填满阵图的缝隙。
在填满的那一刻，阵图瞬间消失在床的正中央，只有一层浅淡的血气萦绕在周围。
见图形消失，言灵回头看向张起灵，和他对视一眼后，首首的倒进那层血气中。
血光闪烁，言灵的身体消失在这个房间。
张起灵和黑瞎子快步跟上，也眨眼间消失在这里。
等三人都消失后，血气消散，一切恢复如常。
“哑巴，瞎子我记得，你之前还想杀小乌鸦来着，现在怎么反倒帮着她瞒我了？嗯？”
黑瞎子抱着昏迷过去的言灵，眼神冷漠的盯着张起灵，“什么是生祭？刚刚小乌鸦在自己心口画的是什么？噬灵阵的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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