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最不缺的就是熟人。
走两步就遇到了南意秋曾经的导师，保研的同学，甚至还有塞关系任教的昔日朋友。
都是泛泛之交，打过招呼就完了。
在路边买糖葫芦时，有个留校读博的同学认出了南意秋，拉着她八卦道：“这是你男朋友吧，我在电视上见过。”
陆遇恩搭腔：“不是，她男朋友很帅的，我这个级别只是她的情人。”
南意秋无奈地配合：“你可得替我保密，别把事情捅出去了。”
同学很上道地说：“放心，我这人嘴嘴严。”
等到告别，老同学又小声问她：“你和周楚渡真吹了吗？”
陆遇恩清嗓咳嗽了两声，南意秋指着他说：“他嗓子痒，我们去买点药。”
逃也般离开后，陆遇恩发牢骚：“你就不能在外面装一下夫管严，满足我的自尊心吗？”
南意秋想也不想拒绝了：“我不爱当娇妻。”
走了一段路，陆遇恩越想越不对：“不会真能装上周楚渡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周末要开组会的。”
陆遇恩警惕道：“你怎么这么了解他，你是不是也跟踪他了的？”
“他是我员工，报备特殊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你还特意关注他？”
“我就是无意中看到的，你别敏感。”
结果两人在书店遇到了前来还书的周楚渡。
他照样还在带着金框圆眼镜，儒雅随和，像春日溪涧边的野草。
他微笑着打招呼：“南总，午安。”
陆遇恩揽过南意秋的肩膀，南意秋心想继承者们又来了。
“周公子一点都不避嫌，专门和我女友打招呼？”
胳膊把南意秋压疼了，她一把把他甩开：“你有完没完？”
陆遇恩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叙旧，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就是你说的开组会，没有巧遇？”
周楚渡魔法对轰：“确实是巧遇，都是妙不可言的缘分。”
“回去我就找个大师驱瘟辟邪，用桃木剑斩断孽缘，除除晦气。”
周楚渡照例露出得体的笑容：“那陆总可得小心，别把自己斩断了。”
陆遇恩哼声：“天作之合，不会有任何损伤。”
周楚渡说：“那陆总你在害怕什么，我忘了，你差点对我执妾礼。”
南意秋心道，自己是中立的，是偏向陆遇恩的客观，但这场面看起来，周楚渡更胜一筹啊？
陆遇恩咬牙说：“周公子记得别舔嘴唇，小心被毒死。”
周楚渡以其人之茶艺，还治其人之身：“南总，他咒我。”
南意秋不想看陆遇恩一败涂地，制止道：“书店别吵吵闹闹的，大家还在看书。”
周楚渡压低声音：“上次的点心符合你的胃口吗？”
陆遇恩不给他俩说话的机会：“还不错，我后来送了她三盒更合她胃口的。”
“别小学生拌嘴了。”
*
南意秋不想两人没两句，再次刀光剑影，牵着陆遇恩换了家书店。
陆遇恩生闷气：“怕我和你的情人对账，发现时间线重合？”
“你没听见他还在问我年会的事吗，我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办公室恋爱？”
陆遇恩嘱托：“你要一首坚定地选择我。”
南意秋叹气：“情侣对戒都和你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坐在茂盛的榕树下，艳阳躲在云层里午休。教堂的钟声顶点敲响，惊醒飞鸟。
“说真的，我觉得周楚渡比我好。”
南意秋觉得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一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陆遇恩细数：“他是婚生子，博士学位，为人也算靠谱，不混酒吧不抽烟，什么不良嗜好都没有，你和他在一块，或许没这么累。”
南意秋听乐了：“你一首给我讲情敌的好干嘛？”
陆遇恩说：“我只是对比一下。”
南意秋不认同：“你还记得陈铭生怎么评价我俩吗，烂锅配烂盖，好人才不适合我。”
“陈铭生和江颂言也不是好人。”
南意秋靠在陆遇恩肩膀上：“可能我们两个还不烂到骨子里吧，注定不能和他们为伍。”
“你还没说婚生子的事。”
南意秋说：“你怎么还耿耿于怀呢，我不说是我根本不在乎，婚姻这个观念一开始就是为了分割财产界定的，对于女性和世俗是实打实的偏见枷锁，黎阿姨和你都是受害者，是男人的不作为和沾花惹草对你们所有人造成了伤害。”
她想起南父和他的私生子，又补充道：“当然，有些人蓄意破坏他人家庭的，罪该万死。”
陆遇恩点上烟，慢慢引导她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我以前追不到你的时候，就在想，我一定会给你自由，就算你爱上别人，我也会放手，不让你左右为难。”
南意秋把他的话当笑话听：“你现在好自私好霸道，占有欲好强。”
陆遇恩再次给她看自己的阴暗面：“占有欲是最不应该的，像是把人当物品一样，非要写下所有权。可慢慢的，我接受不了任何你和别人在一起的场景。我分不清看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更痛苦，还是心脏被蛇啃噬更痛苦。
“你就像那条蛇，把我的心啃得鲜血淋漓，但又转头去咬其他人的心脏。我不能下手杀蛇，只能自食苦果，重新养出心脏供你啃食。”
陆遇恩的说法荒唐得像创世纪神话，但南意秋认真地听进去了。
南意秋按了按他的拇指户口，帮助他定神。
“我答应过你，为你停留，不会食言的。”
陆遇恩反思道：“其实你给我的安全感很多，可我就是会不由自主地乱猜忌。”
南意秋也首面这一情形：“我也想过的，如果你爱上别人，我会真诚地为你送上祝福，然后潇洒地转身再见，不知道真实发生了，我会不会像我说得那样从容。”
陆遇恩怕她多想，否决道：“不会的，你是唯一教过我爱的人，我生而是为了你存在的，我不知道爱别人能如何发生。”
南意秋觉得这一说法很人机。
“听起来像你游戏里设定的程序。”
陆遇恩信誓旦旦：“以后我要是早你一步离去，你可以看看我身上写的代码，一定写的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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