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后的第一周,每天晚上陆遇恩都会来接南意秋下班。
自从知道南意秋对花粉过敏,陆遇恩改用美金和烧烤串扎花束,艳慕众人。
南意秋每次从电脑前抽身都像被吸光了精气,痛苦万分地看着旁边喷发胶、嚼口香糖的陆遇恩。
南意秋问:“你最近不需要加班吗?”
陆遇恩气定神闲地给她喂刚剥壳的阳光玫瑰:“我工作效率这两天很高,最近都在忙后期。”
南意秋冲他招手:“给我按按。”
陆遇恩用湿纸巾擦手,给她按额头:“剪秋来了,您等等。”
陆遇恩按摩的力度卡得刚好,
南意秋躺在躺椅上,和陆遇恩看玻璃窗外的日落。
“今天忙得都没有午休,再这么熬下去,我估计就成干尸了。”南意秋前前后后开了五个会议,其中三个是跨国交际的,英语听得她备受煎熬,险些喊出“我要洋人死。”
陆遇恩说:“把我雇过来帮你吧,肯定比周楚渡让你省心。”
南意秋一点就通:“对啊,我可以找周楚渡给我跨部门处理。”
“你想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陆遇恩手上不自觉加了力道,南意秋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的痛楚。
南意秋欲哭无泪:“你能不能按轻一点。”
陆遇恩悬崖勒马,停止了他的“虐待”行径:“抱歉抱歉。”
南意秋翻身不让他触碰,气呼呼的:“额头就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
陆遇恩商量道:“咱俩把这个人名当安全词好吗,一般不提起。”
南意秋不寒而栗,很有预见性地拒绝:“到那一步,我真提了你得捅个对穿。”
陆遇恩给了她一个嘉奖意味的吻:“这是一个禁区。”
“你先提的,州官放火还找百姓的麻烦。”
陆遇恩怕她和自己杠上,再次水火不容,赶紧生硬地转换话题:“那我们确定一个新的安全词吧,免得你揪着不放。”
南意秋想了想她准备说什么,就忍不住笑。
陆遇恩问道:“在憋什么坏招?”
南意秋给自己说笑了:“你觉得江颂言和陈铭生哪个适合?”
陆遇恩气得在她的衣服上滚毛球:“故意气我是吧?”
“你是白磷吗,燃点这么低?”
陆遇恩示弱:“别挑战我,宝宝。”
在以往,南意秋会觉得陆遇恩的死咬不放厌烦。
交往之后,她管这叫可爱。
南意秋觉得妻纲不镇不行,不然她往后的交往都会受影响。
“收一收醋味,不管我和谁有交际,你都是我的首选。”
陆遇恩摇头:“我觉得不够,我不只要是你的首选,我想要你的身边只有我。”
人心不足蛇吞象,陆遇恩的胃口很大,除了最原始的渴望,他还有很强的领地意识。
南意秋拍板:“过界了。”
陆遇恩道出心事:“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不安,总是觉得我们会分离。”
南意秋决定做成熟的那一个:“不要赌说不准的未来,我们分离过好几次了,没必要用痛苦压榨自己。”
陆遇恩自嘲:“被我爱算是一种负担吧?”
南意秋不以为意:“我就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就算我们又分开了,我也希望我给你留下的不全是负面印象。”
南意秋为陆遇恩的眼睫毛着迷,她在心里默数着。
“真要分开了,我就在媒体面前报道,你是个多烂的人,让你打着灯笼都不到下家。”
“疯狗配恶女,也是一段为民除害的佳话了。”
*
两人回到家里,惯例是先撬开满是浮沫的啤酒。
南意秋喝完觉得可以原谅整个世界。
上完体重秤后,她又和世界为敌。
南意秋气得想把陆遇恩和自己一块儿枪毙:“天杀的,你家称坏了吧。”
陆遇恩连忙把电池扣了:“坏了,它一首不准,你别信它,我明天带你去健身房重新测。”
“我要戒糖!”
门铃此刻响了,陆遇恩准备过去交涉,南意秋抢在他前面,看陆遇恩给她点了什么盲盒。
陆遇恩替她排除:“你不爱吃的。”
这个世界上很少存在她不爱吃的东西。
南意秋嗅觉先行:“榴莲千层。”
“你刚刚说完。”
南意秋眼巴巴地看着他打开包装:“明天的事,明天再议,实在不行我去催吐。”
陆遇恩听罢,一举夺过,皱着眉教训她:“催吐对身体不好。”
南意秋跺脚:“你能不能尊师重道?”
陆遇恩把她抱到桌子上,让她自高处俯视自己:“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胖一点也没关系,不要推崇白幼瘦这种畸形审美好不好?”
南意秋哀伤道:“我是易胖体质,真羡慕你们男的,狂吃不胖。”
陆遇恩从旁边的柜子拿出一沓相册,给她翻看他过去的剪影。
南意秋愣住了:“这是你?”
照片上的小男孩不仅仅是婴儿肥,眼睛都被脸上的肉挤得看不见了。
“是我,小时候老爷子不待见我也有这个原因,很丢人吧?”
南意秋把他拉到全身镜前面,反复对比:“一点影子都看不见,真的不是换孩子了吗?”
“少看点真假千金文吧。”
“你怎么瘦下来的?”
“催吐。”
南意秋愣住了,不由得对这位前辈另眼相看。
陆遇恩心疼地看着她:“很痛苦,我不希望你承受……”
南意秋不敢想象陆遇恩小时候经历了什么,所有人成年后的行为都能从家庭关系和成长环境窥见一二。
他敏感多思,为了逃离囚笼,用自己的命走钢索。
离开了还要为了陆家的形象,让自己瘦得不成样子。
南意秋抱了抱他:“你之前对过去的我说过向前看,我也希望有机会对过去的你说一次。”
陆遇恩说:“我记得有一个瞬间,确实有一个飘渺的女声对我说,我是值得被爱的人,让我去未来找她。”
“你别是唬我的。”
“或许只是还没到那一天。”
两个人在镜子前面抱住,陆遇恩觉得不能浪费了机会。
陆遇恩压着她,逼着她看贴在镜子上、满面通红的自己:“现在我找到你了。”
最后,南意秋又想起他们办公室里的谈话,复盘说:“所以安全词到底定什么?”
“就叫催吐吧。”
“怕你听了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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