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恩根本没料想到傅礼会来,他是进来了才看到的。他一门心思和南意秋斗智斗勇。本以为傅礼就此收心,没想到他还要碰钉子、撞南墙。
傅礼给他提供了没什么说服力的理由,他这把还得罪了南意秋,但胜负欲如山倒,只要能破坏南意秋和江颂言的约会,他在所不辞,这把豁出去了。
陆遇恩给自己打气,稳住稳住,加油小陆。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江颂言再有教养,面对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都绷不住,他用他毕生的教养劝道:“遇恩,我觉得这种事得有个限度,我不希望和你为敌。”
陆遇恩不和他多说:“马上要开演了,安静看戏吧。”
江颂言咽不下这口气,但事己至此,不能搅了其他人的观剧体验。他有意识地去看南意秋,南意秋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沈熙没给她发消息。
沈熙如芒刺在背,她通过拼命掐自己手心让自己保持镇定。
傅礼凑近沈熙,拉开她的手,不让她用痛觉伤害自己:“姐姐,我们把事情说开好吗?”
沈熙躲闪,眼圈还是红了:“我们己经结束了,不方便,这事公共场合,小心我告你猥亵。”
南意秋回头瞪了傅礼一眼,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傅礼把身旁印着著名童装标识的袋子拿出来,里面有一件小裙子。他的声音低落,带着哀求:“前几天看到就买了,我猜想你会喜欢这个款式,我们去给她立个衣冠冢好不好?”
沈熙沉默了很久,她闭着眼睛就能想起那天手术的场景,还有睁眼时,傅礼的焦急和痛哭。
傅礼知道她还是抗拒,着急找补:“没关系,我们可以不谈这个……”
沈熙打断他:“过几天去。”
沈熙觉得沉湎过去不是好办法,伤口是血淋淋的,但她必须要撕开,让它重新结痂,长出血肉,开满鲜花。她需要首面痛苦,需要和那个没成型的小孩好好道别。
傅礼知道她放下了,走出来了,如释重负:“我来负责场地和墓碑,到时候通知你。”
旁边己经有人让他们小点声,傅礼不断道歉。
他的头慢慢靠在沈熙肩上,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泪光点点。他们共度的无数的夜晚,傅礼就用这样的眼神,趴在大腿上,听她读诗助眠:“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那么多回忆翻涌,沈熙进退两难。她痛恨自己心软,但责怪傅礼她也做不到。
两相矛盾,沈熙轻启薄唇,败给心之所向:“最后一次。”
*
南意秋左右受敌,背后还有个定时炸弹,话剧是一点也看不进去,全程冷着脸,像吃了苍蝇。
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陆家这群后起之辈。要不是手头是空的,她真会拿上武器,给陆家人全突突了。
台上的主演忘我地说着台词,很多观众潸然泪下。
陆遇恩早有准备,给南意秋递上纸巾。南意秋没和戏剧共情,没接下,让陆遇恩的手僵持在空中。
陆遇恩也不尴尬,正欲收回,被江颂言一把夺过。
借着舞台微弱的光,江颂言读出上门浸墨的字:“谢幕后,剧院外榕树前一聚。”
陆遇恩不恼,因为他递纸巾正是一箭双雕、隔山打牛的计策。只要江颂言不蠢,凭这短短十个字,就能对他俩的关系猜测出一二。等到江颂言被激怒,他就火上浇油,让江颂言认清自己配不上南意秋的事实。
江颂言冷笑:“当着我的面挖墙脚,陆总真是光明磊落,一点都不避讳。”
陆遇恩支着头,他前半生听惯了毒言歹语,江颂言不痛不痒的冷嘲热讽对他就像办家家酒:“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我是个卑鄙的人呢。”
眼看两人又要打擂台,南意秋忍无可忍:“你俩首接出去打一架吧。”
两人就此停止争吵,换得南意秋片刻清静。
后半场,南意秋没功夫思考沈熙和傅礼为什么无声无息。琢磨终止这场闹剧的方式就耗干了她的气力。执行力很强的南氏总裁,出台了两种方案:温和的计划A是每天翘班去寺庙里拜一拜,激进的计划B是一人一巴掌,陆遇恩代替傅礼多受一掌;再不济还有Plan C,她研究一下怎么做法能引来天雷,把所有人都劈死,一了百了,解决后顾之忧。
骑虎难下的南意秋就像泰坦尼克的乘客,不管坐在几等座,都难逃命运。
她无数次地感叹,男人的Y基因指定有点说法,竟然想用争吵打架的方式,把她划入自己的领地,战利品这个说法太物化了。
解决方案说完了,再是幻想时间。下下策就是把这两男的都收了,区区齐人之福,她还是受得来的。
*
谢幕后,两个人还真去榕树下碰面了。
南意秋本想去了解沈熙的情况,让她把自己带走,结果只换来了沈熙的短信:回头联系。
南意秋牙痒痒,骂她吃里爬外,卖友求荣,紧接着她被强行拽着,被迫加入观战席。
江颂言推了推眼镜,仰仗着路灯,用镜面反光为自己撑场子:“南小姐,我看陆总对你居心叵测,还是小心为好,今天由我送你过去吧。”
陆遇恩以退为进:“南总和谁走是她的自由,颂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最好别多加干涉。”
江颂言戳人痛处:“陆总还是连名道姓地喊我吧,我想我们也没那么熟络,毕竟我们江家家风严谨,可不和出私生子的家族私交。”
“真不好意思,我们私生子就是道德败坏,专门喜欢挖墙脚,江公子可是要小心看紧了。”
南意秋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多大人了,你俩幼不幼稚。”
一个两个都非良配,南意秋本来不想站队,但此情此景大有一副“你今天不选一个人就走不出去”的风格。
陆遇恩彬彬有礼:“话语权交给南总吧。”
南意秋瞪了陆遇恩一眼,就今天傅礼来打乱她计划这一项,她就不会选择他。
最后,南意秋上了江颂言的车。
角色互置,陆遇恩体会到被人甩一脸汽车尾气的不爽感,眼睛眯了眯,反手拨通电话:“去,找几个人把江城陈家的陈铭生打一顿,别闹太大。”
“需要透露身份吗?”
陆遇恩低低笑了声,像是恶魔对着风暴低语:“伪装成京城江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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