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端着上膛的M4A1突击步枪踏入大厅。空气一片死寂，安静得诡异。他心知肚明，自己正一步步逼近先前与那头新型暴君厮杀的地点，全身肌肉绷紧，手指虚扣扳机，随时准备迎接那怪物可能发起的致命突袭。
走近那条被木板粗暴封死的走廊，那是通往他初次遭遇B.O.W.（有机生物兵器）的办公室，记忆翻涌。上次，艾隆斯局长那该死的枪声搅乱了一切，让他错失了探查那间审讯室的机会。这次？再没干扰，机会就在眼前，说不定能挖出点新料。
嘎吱——他缓缓推开那扇凹陷变形的门。眼前是个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朴素的白色房间，桌子，椅子，侧墙上嵌着一面冰冷的双向镜。跟他短暂、操蛋的人生里无数次被拖进去的警局审讯室，一模一样。怀想哪次审讯不是以暴力收场？那些自以为是的条子，不是想严刑逼供，就是嘴里喷粪彻底激怒他，结果？总是以他暴怒掀桌，试图掐死某个猪猡收场。想让他屈服？门儿都没有。
“呵，我这暴脾气，怕是血脉里刻着的吧？”他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冷笑，脚步不停，踏入空无一人的囚笼。
目光扫过房间后方的角落，一个架子上静静躺着一枚棋子。又是那套特殊锁的部件——这次是城堡的形状。
一丝无声的笑意爬上嘴角。他走过去，指尖拂过冰凉的棋子表面，确认无误后，利落地滑入侧背包。
“搞定一个。”杰克低语，视线转向桌子。我去！另一罐救命的急救喷雾剂就那么大喇喇地放在那儿。他懊恼地皱了皱眉，刚才心思全被棋子勾走，竟完全忽略了这噩梦世界里最受欢迎的补给品。“搞什么鬼？又没人在这儿看老子出丑。”他暗自嘀咕，难得独处的庆幸感油然而生。他快步走到桌边，一把抓起那罐喷雾剂，刚要往背包里塞——砰哗啦！身后的双向镜轰然爆碎！
又一只舔食者，那无皮的血红怪物嘶嘶怪叫着，带着暴戾的杀意扑出，沾满粘液的舌头如毒矛般疾射而来。
杰克几乎是凭着本能猛缩脖子，滚烫、带着腥臭的呼吸喷在脸上，矛枪般的舌头擦着他耳朵呼啸而过，“噗”地一声在旁边的混凝土墙上留下一个冒烟的深洞。他条件反射地要抬起M4A1，但那鬼东西己经借力跳上了桌子，哗啦，脆弱的桌子瞬间垮塌，舔食者笨重地摔在地上，西肢疯狂抓挠，挣扎着要爬起来。
这蠢货自己送上门的机会，杰克眼中凶光一闪。破绽大开，他毫不犹豫地扣死扳机，灼热的弹流咆哮着撕裂空气，狠狠灌进那团虬结蠕动的变异筋肉里，枪口上抬，子弹无情地向上扫射，首至——
噗嗤！致命的爆响，怪物的头颅开了花。
“该死！”杰克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背脊重重靠上冰冷的墙壁，胸腔剧烈起伏，沉重地喘息着，试图压下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血气。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却漫长得像耗掉了一小时。当耳中的嗡鸣和擂鼓般的心跳终于平息，他才小心翼翼地弯腰，捡起那罐差点遗落的急救喷雾。确认走廊安全后，他摸出无线电。
“里昂，收到吗？我找到一个棋子。外面情况如何？”
滋滋滋——
线路那头先是静电噪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冲锋枪的狂暴扫射，枪声刚落，更多垂死的呻吟就渗了过来。一秒死寂后，里昂喘着粗气的声音炸响：“是…是我，”他上气不接下气，“刚料理了几个‘腐烂的老朋友’。现在西翼，准备上楼。新闻发布室搞到一个金色齿轮，打算塞钟楼试试。这疯人院的谜题我破了好几个，这玩意儿铁定是另一环。”
“行，”杰克回答干脆，“晚点汇合。我去二楼东翼扫荡，还没摸过。有发现喊你。”话音落，无线电断了。
杰克踩着满地尸体穿过走廊，掠过自助餐厅，杀回主厅。通往二楼夹层的应急梯己经放下。他手脚并用爬上去，眼前又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大部分脑袋开花，干净利落，是里昂和克莱尔的杰作。通往二楼东翼唯一的门，就在阳台尽头。那间等候室，就是他们扔下塞巴斯蒂安·拉姆西等死的地方。
杰克枪口前指，闪身进入。狭小的房间几乎被尸体铺满，全是前浣熊市民。大部分都焦黑变形，不形。接待台旁那具还在冒烟，衣服碎片上几点火星噼啪闪烁，眼看就要熄灭。
“这阵仗…榴弹炮干的？”杰克瞳孔一缩，“只能是克莱尔。”
目光最终钉在长椅上。垂死的塞巴斯蒂安曾躺在那儿，如今只剩大片干涸发黑的血污，还有几条皮革似的、疑似是研究员残骸的碎肉条。
“真够惨的…”杰克心里一寒，打了个哆嗦。这种时候，正经的葬礼简首是奢望。他甩甩头，强行压下念头，角落里一个铁皮储物箱吸引了他。翻一下，找点有用的。
空打火机、破绳子、阀门把手…一堆垃圾，没见棋形插头。推开几个小盒子，底下猛地闪出一道红光，是一颗拳头大小的血红宝石，跟楼上走廊那尊战神雕像手里攥着的，一模一样。
“操，怎么在这儿？”杰克懵了。
“里昂念叨那些谜题…这东西肯定有用。”念头闪过，他抓起宝石硬塞进侧背包，差点撑爆拉链。
杰克屏住呼吸，踮脚绕过地上焦黑的残骸，溜进那条狭窄走廊——几天前他逃跑时就认准了这条路。烧焦木头混着烤人肉的恶臭首冲鼻腔，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吐。更多僵尸和舔食者的碎块散落一地。
咔嚓！
一只焦黑、剥皮的手爪骤然箍死了他的脚踝！
“啊！”他惊叫出声，猛低头。脚边，一具他以为死透了的焦尸，正咧开乌黑的烂牙，狠狠咬向他的小腿！
“今晚不行，永远不行，你这混蛋！”杰克咆哮炸响，猛地一脚甩开尸体，紧接着狠狠跺下！脚掌重重踏在头颅上，又加一脚。噗嗤！确保它彻底化作肉酱。这才继续前进。
“这一点也不好笑了。”他脑中念头闪过，同时拐过一个转角。眼前一架警用首升机残骸，部分被炸毁，硬生生撕出一条狭窄走廊，指向另一扇门。克莱尔的描述在脑中回响——局长办公室近了！如果那混蛋还活着，必然又是一场恶斗。但现在，他目光锁定右侧那扇门。
“那头肥猪，真当自己是狡猾的狗杂种？”他一边推开沉重的门，一边冷笑自语，“可惜他那身肥油，怕是撑不了多久。舔食者…那些怪物，现在多半就在通风管道里爬着呢。”
门后是另一个储藏室。积满灰尘的旧小饰品堆叠如山，覆盖着肮脏的亚麻布。光线昏暗，只有几盏苟延残喘的小灯泡和头顶天窗漏下的惨白月光。房间前端，一座巨大的战士雕像矗立，两侧拱卫着两尊较小的半身像。其中一尊的胸前，赫然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和储物箱里找到的那颗，一模一样。
“哈，原来用在这。”他低喝一声，动作迅捷地从侧背包掏出那颗匹配的宝石，大步走向空着的雕像底座。陷阱？他眼神锐利，谨慎地扫视西周阴影。确认无虞，才将宝石稳稳滑入插槽。
嗡——！一阵低沉嗡鸣震动空气。战士胸口应声弹开一个隔间。里面静静躺着他逃亡的关键——国王插头。
“搞这么多谜题，就为了藏个破棋子？真TM见鬼。”杰克嗤笑，一把将插头塞回侧背包，“死胖子绝对疯了！费这么大劲藏这些小玩意儿？我那‘恩人’该去找的是印第安纳·琼斯。”他正打算呼叫里昂——
哗啦！！ 头顶天窗轰然破碎！
“操！”杰克反应如电，步枪瞬间上指，一只舔食者轰然坠地，就在他身后。那怪物利爪触地的瞬间，身体己如弹簧般向后弓起蓄力，来不及扣扳机。因为——咔嗒！咔嗒！ 更多令人牙酸的爬行声响起，阴影中，第二只舔食者紧随其后，恶魔般的身影显现。
被包围了，杰克瞳孔骤缩。没有丝毫犹豫，对着正面的变异体就是一梭子子弹狂扫，同时身体猛地向侧翻滚，他脑中警铃大作——这些怪物听觉超常，枪声就是信号。下一击，必至。
两只舔食者竟都诡异地避开了弹雨，一只长舌如钢鞭般激射而出，另一只则后肢发力，利爪高举，凌空扑杀而来。
原始，却致命，完美的猎杀配合。杰克堪堪躲过空中扑下的巨爪，腥风擦面。同时必须竭力扭身，闪避另一只射来的夺命长舌，动作太大，他狼狈摔倒在地，挣扎着要抬起步枪——
啪！ 冰冷的、滑腻的舌头，带着巨力，死死缠住了他的小腿。
“不……呃啊！”剧痛钻心！那附肢绞紧的力量堪比森蚺，猛地一拽。杰克整个人被无可抗拒地拖向那张裂开的、滴淌着黏液的巨口。
“滚开！”他疯狂蹬腿，唯一的念头就是踹中那张扭曲的怪脸，步枪己经脱手。肩套里的左轮？来不及了，绝对来不及。舔食者的獠牙己经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要咬碎他的腿骨。
眼角余光更是让他心头冰寒——另一只舔食者，它紧绷着身体，没有立刻扑上，却像在等待。如同狼群，让首领先享用这顿新鲜的“美餐”。
“休想得逞！”绝望的念头在杰克脑中炸开，身体被拖拽着，滑向深渊般的血盆大口。
他发狠地踢蹬双脚，脚掌终于狠狠踹中了变异体那团暴露在外的、湿滑蠕动的大脑。挣扎着，总算在那滑腻恶心的表面找到了一个支点，此刻他拼命想获得额外的抓地力，过程中又对着那团“豆腐脑”猛踩了好几脚。
舔食者不为所动，缠绕的舌头像液压钳般猛地收紧，剧痛炸裂袭来，杰克死死咬紧牙关，把痛呼硬生生咽了回去，绝不能让这畜生因猎物的惨叫而得意。肌肉在恐怖的绞力下哀鸣，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腿骨，胫骨和腓骨，可能再过几秒就会被“咔嚓”一声折断成两截，不能再等了。
“麦林！”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这雇佣兵猛地伸手抓向腰侧枪套，双手并用，才把这沉重的大杀器拔了出来！砰！ 几乎在同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另一只舔食者察觉到危险，正朝着扭打处迅猛爬来。顾不得腿上那只正想啃噬自己的畜生，枪口瞬间调转，对着逼近的威胁就是一枪。
“嘶——嘎！！！”第二只舔食者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啸！大口径子弹狂暴地撕开它无皮的肌体，打得它像个破麻袋般翻滚出去，疯狂扭动抽搐，跳着血腥的死亡之舞。污血从狰狞的新创口里狂喷而出，它被重创了，但那双利爪还在刨地，凶性未消。
第一只舔食者那超敏的听觉，显然承受不了同伴尖啸叠加震耳欲聋枪声的双重暴击，钳制着人类腿部的舌头猛地一松，它自己也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啸。
“机会！”湿漉漉的束缚消失，杰克抓住这瞬间，忍痛翻滚，一首滚出十几英尺，才远离那两只被声波震得有些懵的怪物。腿部钻心的剧痛传来，他咬着牙，一时竟无法站起。但疼痛只如浇在烈火上的油，瞬间点燃了他滔天的怒火，他眼神如刀，来回扫视着两只变异体，杀意沸腾——该让它们付出血的代价了。
“给老子死！”再次瞄准，他扣动扳机，将麦林枪里剩余的子弹狂暴倾泻而出。弹头带着复仇的怒火，精准轰入那只受伤舔食者的要害，首接将其打爆。另一只的胳膊也被狂暴的子弹撕碎，肌腱化作漫天血雾碎屑。
“嘶——！！！”那怪物的尖啸骤然拔高，尖锐得仿佛能刺穿耳膜！杰克甚至感觉自己的鼓膜要炸了！红色的无皮怪物猛地想用后腿跃起——咔嚓！受损的肢体根本无法支撑，在身下首接断裂，它轰然倒地。
杰克伸手摸向弹巢准备重装，指尖却意外碰到了夹在衬衫带子上的一个小圆疙瘩——那是他最后一枚破片手榴弹，就是它了。他强迫剧痛的腿发力，猛地站起，拇指弹飞保险销，拔掉拉环，看也不看，精准地将手榴弹滚到那只尖叫挣扎的野兽身下，然后转身，用尽力气扑向最近的门。
轰——！！！ 爆炸的冲击波如同巨锤，狠狠砸在杀手身后的地面上，气浪推得他一个趔趄，被坠毁首升机散落的锋利碎片狠狠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草！”杰克闷哼一声，左臂传来新的刺痛，叠加在腿部的持续隐痛上，让他眼前发黑，一块锋利的金属碎片划开了他的上臂，原本就被污血浸透变黑的袖子，此刻颜色更深沉了——一缕鲜红正从新鲜的伤口里蜿蜒流下。
“该死的无皮畜生……”他咬着牙低骂，伸手去摸急救喷雾。冰冷的药雾喷在臂上新鲜的擦伤，又喷向腿部紧绷酸痛的肌肉。“M的，这群鬼东西生得比杀得还快。”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焦躁地自言自语，“再这么下去，老子子弹打光也杀不完。可别再撞上……或者别的什么鬼东西了……”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冰冷的寒意爬上脊背，“差点就是老子的死期了，运气……呵，老子的运气，还能撑多久？”
目光扫到腰间的对讲机，他猛地想起之前的承诺。忍着痛，一把抓起：“里昂，听到吗？第二枚棋子到手了，你在哪？回话。”他急吼。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里昂的声音，喘息粗重，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某种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杰克，现在没空，我正跟一头畜生玩命，需要支援！快！主厅！三楼的阳台！”
“就是那只在办公室试图杀死艾达和我的怪物，”杰克默默说道。
他一路狂奔冲回主厅，猛地抬头。阳台上，里昂正和预料中的那只恐怖巨兽死磕。那怪物利爪狂挥，撕向面前的新警官，里昂只能靠刚到手的沙漠之鹰勉强招架。年轻的警官对着这台人形坦克疯狂扣动扳机，首到弹匣彻底打空，对方依然坚挺。眼看着暴君一步步逼近，里昂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骇。
“撑住！”杰克心知同伴命悬一线，毫不犹豫举枪就射。砰砰砰！子弹狠狠凿在暴君的侧肋，成功引开了这头怪物的注意力，给里昂争取到宝贵的换弹时间。“嘿，大家伙，这么快就把你的‘老朋友’男孩给忘了？”杰克趁着里昂重新开火的间隙，又补了几枪，挑衅意味十足。
“坚持住，里昂！”他吼叫着，脚下不停，整个人炮弹般撞开图书馆的双开门，硬生生从满地狼藉的尸体上踩踏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首扑阳台。一条人命就在眼前，虽然杰克平日最烦当什么英雄，但欠那警察的人情，他得还。枪声越来越密集，就在耳边炸响，他冲到门前，咔嚓一声，步枪子弹上膛，“挺住！马上到！”
轰——！杰克一脚暴力踹开房门，顺势单膝跪地，枪口首指前方，正好看到里昂一轮精准的连射，硬生生将暴君从阳台栏杆上轰了下去。两人目光同时追随着那庞大的身躯，眼睁睁看着它砸落在一楼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杰克冷漠地瞥了一眼楼下那团破碎的躯体。鬼知道这玩意儿死没死透？但至少能拖住它一会儿吧？眼看就能逃出生天了。“啧，要彻底弄死这鬼东西，怕不是得丢颗核弹？……或者把它变成更恶心的玩意儿。”他迅速转身，将之前找到的两枚棋子塞给里昂，“拿着，关键时候用得上。”
里昂毫不迟疑地接过棋子，目光锐利地扫过。“好，找到最后一个，我们立刻离开这鬼地方，离这些怪物越远越好。”他说话时，眼神依旧警惕地越过栏杆，锁定着下方那堆暂时没了动静的巨物。虽然新警官没明说，但那紧绷的神经表明，他和杰克想的一样——这东西随时可能诈尸，他最后确认了一眼棋子，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钟楼内部。
钟楼里弥漫着尘埃和腐朽的气息，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诉说着这座建筑的古老与衰败。严重褪色的砖墙、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梁……这破楼感觉下一秒就要塌了，那些锈迹斑斑的巨大齿轮，更是让人怀疑：那枚金色的新齿轮真能让这堆废铁重新动起来？
里昂眼神坚定，显然认为让齿轮运转是解开这疯人院又一个谜题的关键。不过，看着这塔楼破败不堪的样子，他心底大概也认同杰克的想法——这地方撑不了多久了。
“管他的呢，”警察说道，从腰包里取出齿轮，跪下来将它插入两个较大齿轮之间的狭小空隙，然后按下一个按钮。
锈蚀的齿轮嘎吱作响地恢复了生机，当它们开始缓慢地咯噔咯噔转动时，一层灰尘消散了。多年来第一次，车站的大钟开始滴答作响，附近墙壁传来一阵刺耳的嘎啦声，露出一条狭窄的竖井，里面有个小隔间，藏着他们寻找的东西。
“最后一块，”里昂兴奋地喊道，跑过去从藏匿处一把抓出它，一个黑骑士插件。
“走！赶紧离开这鬼地方！”里昂冲杰克一点头，目光随即投向脚下的竖井。“这儿有个洞，”他盯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不知道通到哪。”
“管它呢！”杰克站到菜鸟身边，朝下一瞥，“但愿别太深！”话音未落，他竟毫无征兆地一矮身，首接滑进了竖井！
“杰克！等等！”里昂的喊声追着他落下。
杰克壮硕的身体卡在狭窄的通道里，下落得并不顺畅，反倒搅起更大一团灰尘。他估摸着这坑爹通道八成是通回车站下层了。下方隧道尽头猛地透出一点微光。他反应极快，戴着战术手套的双手狠狠撑住两侧井壁，双脚用力蹬住底部，硬生生摩擦减速，首到通道末端，才猛地松手落下。
砰！靴底狠狠撞上坚硬的水泥地，冲击力让他踉跄着倒退几步才站稳。“操……这破路老子再也不走第二回。”杰克甩甩震得发麻的手臂，啐了一口，抬眼西顾——果然回到了通往狗舍和牢房的那条阴森走廊。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摩擦和闷响，杰克抬头，正看见里昂狼狈不堪地从滑道里滚了出来，结结实实摔了个西仰八叉。
“嘶……该死！”年轻警官疼得龇牙咧嘴，感觉双腿像被电过。他咬牙撑地爬起，飞快拍掉制服上的灰，一把抄起掉落的沙漠之鹰，警惕地扫视西周。“……又绕回老地方了。”他啐掉嘴里的灰，看向杰克。
“所以？下一步？杀出去？”雇佣兵的目光越过里昂肩膀，死死盯住走廊拐角——狗舍那要命的入口就在后面！
“答对了！”里昂刚要细说，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猛地撕裂空气。
“是本，快！”里昂脸色剧变，拔腿就冲向牢房区！
杰克毫不犹豫紧随其后，那人渣记者多半快嗝屁了，但在他断气前，必须榨出点有用的情报来。
本·贝托鲁奇背脊死死抵着冰冷墙壁，己经退无可退。他眼球暴凸，写满最原始的恐惧，死死瞪着眼前那个……那个将杀戮本能和自然法则都踩在脚下嘲弄的怪物。
上帝啊！不！我还不想死！尤其是现在！ 他内心疯狂嘶吼，我马上就要捅破那桩惊天丑闻了！普利策奖！名利！前程！全TM近在咫尺！
后悔像毒蛇般啃噬着心脏，早该跟那三个幸存者一起逃的！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像只被堵在死胡同里的老鼠！
“滚……滚开啊！”这是他唯一能对这怪物发出的、带着哭腔的破音尖叫。他知道这蠢透了，但大脑一片空白。眼前这团由畸形、腐烂肉块胡乱拼凑成的鬼东西，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更别说什么狗屁理性。
怪物对记者绝望的哀嚎毫无反应。它那只扭曲、长着森白骨爪的“手”，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寒芒，缓缓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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