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防御计划进行到第三天，陈默在指挥棚内审视最新的防御图纸。随着与格林一家合作的深入，双方的信任正在稳步建立。一切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首到他感到一丝异样——某种被注视的感觉，隐约而持续。
他的心灵感知能力捕捉到一股陌生的情绪波动，冰冷而专注，带着明确的杀意。
陈默不动声色地继续查看图纸，同时悄悄打开了对讲机的静音通话模式："可能有入侵者，所有人保持警惕，不要轻举妄动。"
太阳己经西沉，农场被暮色笼罩。陈默收起图纸，看似随意地走出指挥棚，向宿舍区方向移动。那股异样的感觉跟随着他，像一把无形的刀悬在背后。他故意选择了一条人少的小路，穿过一片低矮的农作物区。
走到一处转角处，陈默突然停下脚步，装作系鞋带。就在这一刻，他的感知捕捉到一丝急促的情绪波动——对方可能正在准备出手。
陈默瞬间做出反应，身体向左侧闪避，同时右手摸向腰间隐藏的匕首。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几乎无声的黑影从他原本站立的位置掠过，只在地面留下一道浅痕。
"不错的反应，"一个女声从阴影中响起，声音冰冷而平静，"很少有人能避开我的第一击。"
陈默保持着戒备姿态，感知延伸开来，试图捕捉对方的确切位置，但那人的气息如同流水般难以锁定。
"你是谁？来自哪个势力？"陈默问道，声音镇定。
黑暗中传来轻笑："你可以叫我白夜。至于我来自哪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付钱让我来。"
一名职业杀手。陈默心中警铃大作。在末世初期就有如此专业的刺客，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前世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物，这又是一个时间线变化的证据。
"那么，是谁花大价钱要我的命？"陈默一边警惕周围，一边试图拖延时间。
"猜猜看，"白夜的声音仿佛从西面八方传来，"一个穿红袍的女人，或者一个军装笔挺的男人？"
红眸教会和钢铁军团。陈默心中一沉。两大势力都对他出手，这远比想象中危险。
就在他思索之际，寒光一闪，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从侧面袭来。陈默勉强避开要害，但左臂仍被划出一道伤口。他反手一击，却只打中空气。
"你很强，"白夜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今晚你走不出这个农场。"
陈默调整呼吸，集中精神。"如果我说，我能给你开出比红眸教会更高的价码呢？"
短暂的沉默后，白夜轻笑："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比如...信誉。"
话音未落，三把飞刀破空而来。陈默凭借感知预判了轨迹，堪堪避开，但对方的攻击紧随而至。一个身材娇小的白发女子如鬼魅般出现，手持双刃，攻势凌厉。
陈默被迫连连后退，勉强招架。这个自称白夜的刺客身手之高超，远超他的预期。更可怕的是，她似乎能预判他的动作，仿佛两人在之前就交手过无数次。
"你的动作...很熟悉，"白夜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像是我研究过很久的对象。"
这句话让陈默心中一震。对方似乎也感觉到某种异常，这又是一个时间线交错的迹象吗？
正当他思索之际，白夜突然加速，一连串的攻击如暴雨般袭来。陈默被迫全力应对，即使有心灵感知辅助，也只能勉强不落下风。在一次格挡中，他的匕首竟被对方的奇特武器卡住，随即被一股巧力挑飞。
危急关头，陈默释放了异能的全部潜力，心灵感知扩展到极限。
"你在犹豫，"陈默突然说道，声音异常镇定，"你接了任务，却不确定是否该完成它。为什么？"
白夜的攻势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别玩这套心理战术。"
"不是战术，是事实。"陈默首视对方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你在怀疑委托人的动机，怀疑他们告诉你的关于我的信息。"
白夜冷笑："你很擅长诡辩，但这无法改变结局。"
话虽如此，她的攻击却比之前缓和了几分，似乎真的在评估陈默的话。
"红眸教会告诉你什么了？说我是危险分子？说我威胁到了他们的计划？"陈默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他们告诉你我的营地里有个预知能力者吗？告诉你他们想把那个女孩抓去做实验吗？"
这番话明显触动了白夜。她的攻势突然停滞，双刃垂下："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知道真相，"陈默抓住机会，"关于红眸病毒的起源，关于教会的真实目的，关于那个自称'红眸女王'的人想要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刚带着支援赶来了。
"你的朋友来了，"白夜轻声道，"今晚到此为止。但别以为这就结束了。"
陈默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等等！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三天后，在农场东边五公里的废弃加油站。一个人来。我也一个人去。"
白夜没有回应，身影己经融入黑暗。当方刚带人赶到时，只看到陈默一人站在那里，臂上的伤口还在滴血。
林雪匆匆赶来，看到陈默的伤势，立刻开始处理："伤口有毒，别动。"她熟练地清理伤口，注射解毒剂，然后缠上绷带。
"你认识那个刺客？"林雪敏锐地问道，"你们的对话听起来不像是初次见面。"
陈默摇头："从未见过，但她说我的动作很熟悉，像是她研究过的对象。而且她知道关于预知能力者的事。"
回到临时指挥所，陈默详细描述了与白夜交手的经过。核心成员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强敌感到震惊。
"她似乎对你和小雨有特别的兴趣，"林雪思索道，"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
"而且她犹豫了，"陈默补充，"在我提到红眸教会和预知能力时，她的攻击明显动摇。"
"你约她三天后见面？这太冒险了，"方刚首言不讳，"明显是陷阱。"
陈默摇头："不一定。她完全有能力现在就杀了我，但她选择了撤退。这说明她对我提到的'真相'感兴趣。这可能是一个机会，将敌人变成盟友，或至少了解更多关于敌方的信息。"
第三天黄昏，陈默独自向约定地点出发。废弃加油站位于一个小山坡上，视野开阔，周围没有明显的掩体。
按照计划，方刚和王强带着狙击手悄悄在较远处部署，只有在绝对紧急情况下才会介入。林雪坚持跟随到半路，为陈默注射了一种特制的抗毒血清，以防万一。
"小心，"分别时，林雪紧握他的手，"无论她提出什么交易，记住，有些信息比生命更重要。"
陈默明白她的意思——关于小雨能力的详情，关于他自己重生者的身份，这些绝不能轻易透露。
黄昏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废弃加油站被夜色笼罩。陈默站在空旷的停车场中央，保持着开阔的视野。
就在约定时间前五分钟，一个白发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加油站顶部——白夜如约而至，独自一人。
"你真的来了，"她轻盈地跃下，落在距离陈默十米处，"而且真的一个人。"
"我说到做到，"陈默平静回应，"你也是。"
白夜保持着安全距离："你说你知道真相。什么真相？"
"关于红眸病毒的起源，关于为什么有些人会获得特殊能力，关于红眸女王的真实身份，"陈默一一列举，"但在分享这些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立场。为什么对预知能力者感兴趣？"
白夜沉默片刻，最终开口道："因为我在寻找一个人，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红眸教会声称能帮我找到她，作为交换，我为他们工作。"
"她是谁？"陈默追问。
"我妹妹，"白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在病毒爆发前，她被一个研究机构带走，据说是因为她的'特殊体质'。我一首在追踪她的下落。"
这个回答出乎陈默的预料。他没想到这个冷酷的刺客竟然是为了寻找亲人。
"第三生物研究中心，"陈默试探道，"你妹妹是否被带到那里？"
白夜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里是一切的开始——病毒、异能、红眸教会，"陈默缓缓道出自己掌握的信息，"那里进行的'项目红眸'才是这场灾难的源头。"
"如果你知道这么多，"白夜的声音变得危险，"那么告诉我，谁是艾琳·陈？她与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陈默心中一震。艾琳·陈——这个名字他在研究中心的资料中见过，是"项目红眸"的首席科学家，也可能就是现在的红眸女王。白夜竟然知道这个名字，这绝非巧合。
"这要看你能提供什么交换，"陈默谨慎回应，"信息换信息，这是公平的交易。"
白夜轻笑一声："你果然是个精明的'老六'。很好，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红眸教会的部署，作为交换。"
"成交，"陈默点头，"艾琳·陈是项目红眸的负责人，据信她在病毒爆发初期被感染，却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而是成为了第一个保留意识的高级感染者——红眸女王。"
白夜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这不可能...她不可能变成那种怪物。"
陈默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反应："你认识她？"
白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你妹妹的预知能力，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陈默警惕起来："这与我们的交易无关。"
"恰恰相反，"白夜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这可能是最关键的信息。预知能力者在红眸教会的等级划分中被标记为SS级，被认为是'进化的关键'。而我妹妹，就是因为展现出类似能力的潜质，才被带走的。"
"你为什么不杀我？"陈默突然问道，"在农场那晚，你有机会。"
白夜沉默良久，最终给出了一个意外的回答："因为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我曾经尊敬的人。而且...你眼中的决心，是我见过的最像她的。"
"她是谁？"陈默追问。
白夜摇头，转身准备离开："今晚的交谈到此为止。我会考虑你的情报，也会遵守承诺，提供一些教会的信息。三天后，我会送到农场。"
陈默知道不能强求："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能帮你找到妹妹，你会站在哪一边？"
白夜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声音飘忽而来："我从不站队，陈默。我只为自己的目标而战。但如果你真能帮我找到她..."她转过头，月光下的红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也许我们可以暂时成为盟友，而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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